玉玲瓏鼻頭一酸,就差沒有直接哭出來,她順着那隻修長白皙的柔荑視線上調,找到手的主人。
見方艾伊正用溫柔平靜的目光看她,那瀲灩的雙眸,透徹的眼神告訴她,不要傷心,不要難過,我們不會成爲敵人,不會傷害彼此。
再次的,玉玲瓏不僅鼻頭酸脹,就連眼眶也開始溼潤起來,蓄積着淚水,快要流下來,最終,她深吸一口氣,堅強的將懦弱的淚水逼退回去,衝方艾伊燦然一笑,心中豁然開朗。
“這樣一來,都沒有人被罰酒,不好玩,那個啥,左微趕緊的,沒有才藝,伊伊就要被罰酒了,你快點表個態。”
葉念芝從短暫的溫情中回神,環視一圈,見大家都若有所思,就連兩個寶貝都安靜起來,覺得這樣的氛圍不夠熱鬧,天色還早,總不能現在就撤場了吧。
所以,她再次站起來,拎着一罈竹葉青,走到方艾伊麪前,準備灌她酒。
“呵……”方艾伊輕笑,瀲灩的雙眸看向左微,帶着戲謔與揶揄。
左微被點名,面容一僵,見大家看着他,沉吟片刻,站起來,抱拳一送,沉聲道:“獻醜了——!”
“呦呵,不是說不會才藝嘛?怎麼還是個深藏不露的主哇……”葉念芝端着酒罈子驚詫的瞪着左微,大笑。
其他人也都跟着大笑起來,視線跟着左微走動而流轉,都等着看他能出什麼好節目。
左微從腰間抽出隨身攜帶的軟劍,在劍柄機括處擺弄一下,片刻間,一柄長劍變成兩柄,劍身薄而長,劍刃鋒而銳,劍柄短而圓,卻能貼合手指握住的形狀,與手掌融爲一體。
合上時扣在腰間,又是一個形狀別緻的腰帶扣。
衆人看得驚歎連連,一個小小的護衛,竟有如此神兵利器,當真不簡單!
左微持劍而立,朝方艾伊頷首之後,轉身,躍出醉月亭,高大冷肅的身影如一道暗夜流光劃過夜空,在一片接踵連綿的荷葉上翩然而立。
擡手抱拳一禮,一個起勢之後,足尖在荷葉荷花之間輕點飛舞,雙手齊揮,雙劍並用,開始一段絕妙的劍舞。
衆人再次驚豔了!
天下間能雙手使劍的並不多,更何況是左手劍快過右手劍的。
左微不僅雙手能用劍,他的左手劍亦是快過右手劍,雙劍揮舞間變幻莫測,劍氣縱橫肆意。
他動作行雲流水,曼妙而閒逸,身形不快,但,劍快!
一時間,只看到漫天銀輝閃過,迷亂蠱惑所有人的眼。
一舞完畢,左微卻不急着回到醉月亭,而是身體後仰翻轉,身形快速的在荷葉上掠過。
雙劍勾挑斜刺,點、撥、砍、揮之間,等不及盛夏來臨而早早綻放的幾朵初荷,全都騰空而起,在一片碧綠的荷葉間,在一片璀璨的燭光裡,在空中彈跳飛舞。
左微則像一尾快意游水的鯉魚穿梭期間,直到七朵荷花全都靜立劍柄之上,這才提氣縱躍,回到醉月亭,身影在亭子外圍快速的旋轉一圈,最後靜立在方艾伊身後,臉不紅氣不喘的安靜得彷彿他一直就這麼站在哪裡一樣。
再看場中的大桌子上,七位女士,每一位面前安靜的放置着一朵盛開的蓮花,就連顧甜小美人面前也放着一朵小小的將開未開的花骨朵。
全場寂靜之後換來全場喝彩,叫好聲接連而至,不僅僅是得到讚美恭維的女士,就連在場的所有男人,都爲他這樣精深的劍法,這樣別緻的心思而叫好喝彩。
“哇哇哇——!媽咪媽咪,我要換人!我要換人!我要跟左微哥哥一組,左微哥哥好帥好帥好帥——!”顧甜歡呼着衝自己媽咪撒嬌。
衆人一聽她奶聲奶氣的歡快叫嚷,全都哈哈大笑。
顧甜小妞妞,你怎麼能見一個就愛一個呢,都換過幾次人了呀……
再看左微,俊美帥酷的臉上微微現出薄紅,那樣的赧然之色在那樣冷酷沉靜的氣質中竟然讓人怦然心動。
顧甜先是看到表演驚歎連連,最後看到自己面前的小小荷花驚豔了,她覺得自己小女兒自尊得到大大的滿足與恭維。
爹爹、哥哥、舅舅、叔叔、伯伯們雖然都很疼她,很寵她,幾乎是她要什麼給什麼,可是沒有人以這樣別緻的方式恭維她、讚美她、給她獻花!
這是第一次,她感受到了男女之別,她幼小的心靈中滋生了女孩對男孩的崇拜之情,所以,她激動了!
顧甜放下懷中的小雪,小小的身體快速的跑到左微身前,抱着他的手臂撒嬌。
水汪汪的一雙剪水秋瞳,清澈如落霞湖中的碧波,小臉寫着認真與崇拜,她說:“左微哥哥,你成親了沒有啊,你給我做新郎好不好啊!”
衆人驚悚了!
全都愣在當場,誰都沒有料到才三歲的顧甜竟然因爲左微別緻的劍舞而傾心,當衆求婚。
左微臉色爆紅,雖然黝黑的皮膚,沉靜的氣質讓人看不出他有什麼變化,但還是從他驚詫的眼神中看出一些緊張,尷尬的立在當場。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下意識的,漆黑的眸向方艾伊看去。
方艾伊勾着脣淺笑回看他,清冷的聲音略帶調侃的出聲:“看我做什麼,喜歡的話就收了,給你當媳婦小了點,不過她很漂亮。”
她心裡則是腹誹着:顧甜小美人,你也太過分了點吧,我身邊的就這麼一個侍衛一隻寵物,你丫就全都要了,白霜月果然跟你們顧家八字不合滴!
左微臉黑了。
顧逸之、葉念芝的臉色更黑,嘴角不停的抽!這是一對什麼主僕啊……
第一次,左微的面容開始神色不安起來,他看向對面的一對夫妻,那兩夫妻也都回看着他。
葉念芝的臉上掛着意味不明的笑——
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