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感受着西門楓溫柔的脣,聽着她柔軟的話,只覺得心中平安喜樂,心裡再沒有掛礙,沉沉地睡去。
看着高飛睡熟的臉,西門楓輕輕地換了個姿式,用手撫摸他翹起來的頭髮。
“你手上的傷還沒好,去休息吧,這兒有護士的。”一人走了進來,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正是很久沒見的西門峰。
西門楓用臉在那個搭在肩上的手上蹭了蹭——只有在這個人面前,她的小兒女姿態才能出現。
西門峰拉過她的手,看了看上面的繃帶,微笑道:“拉個人也能拉到肌肉拉傷,你當時一定用了很大的力吧。”
西門楓哀婉的眼神又移到高飛的臉上:“是啊,他當時可是拼命來救我的,在那種程度下,他竟然敢用車子去攔下老高的車。除了你,他是我見過的唯一敢這麼做的男人...”
摸着高飛手上已經開始結疤的傷,西門楓幽幽道:“當時正是剛入彎,他們的速度都有所降低,老高在失控的時候也採取了應急措施,他才能躲過這一劫。身上都是擦傷,輕微腦震盪。胸部也受了傷,有根肋骨出現了骨裂——而這一切都是爲了我啊。”
“那好,你在這兒多呆會,我的時間很緊,這就走了。”西門峰拍拍她的肩:“加油啊,希望能在後面的比賽裡儘快看見你們。這傢伙就交給你了。”
等到高飛第二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沒有大病初癒的虛脫,高飛反而感到身體裡充滿了能量,很多的賽車技藝在大腦裡打轉,恨不能馬上能進入賽道,把張陽在那個異空間裡教給自己的一切都演示一遍。
“不要急,那些東西現在成了我們共同的經驗,你不會忘的。”張陽能體會到他的心情,安慰道:“等身體恢復了再練不遲。”
聽了醫生和自己講了自己的傷情,高飛堅持要馬上出院。因爲基本上醫院已經不能再爲他作什麼,其他的事就是較長時間的自我恢復。
“我們回Z市吧。”西門楓在高飛面前出現了近些天少見的溫柔,對高飛的主意十分支持:“你的車毀損的都是後半部分,底盤和發動機倉沒有太大傷害,我哥哥已經請人修了,過些天他們會派人給我們送去的。”
高飛心裡暗歎:這多災多難的“人民幣號”,自從它誕生之日,就一直是“傷病纏身”。希望不再有下次吧。
在病牀上呆了一天,高飛就覺得身上長了蟲,再也坐不住了。只是訓練場裡有西門楓,練車是不可能了。只好偷偷地到了跆拳道館。孟剛見他的樣子,問明白前因後果,把高飛帶到訓練館後面的一間小屋裡。
走進屋後的一個牆布前,孟剛衝高飛點點頭:“上次說過,要教你中國武術,現在說,你有沒興趣學。”
“有,有。”張陽叫道:“身體素質的重要性我就不多說了,在以後的賽車生涯裡,你的速度只會越來越快,對身體素質的要求也會越來越高。”
其實不需要他說,高飛早就對這些幾乎可以劃做傳說中的東西超級感興趣。特別是一看這個小房間,雖然不大,但佈置的很是靜穆,那塊牆布更是老舊,一看就是上了些年份的。
“那好,既然是傳統的東西,就要按傳統的禮儀。”孟剛揭開牆布,原來那兒被挖了個牆洞,中間擺了個香案,前面供着幾個牌位。
高飛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馬上上去拜了幾拜。
現在的人和古代的人當然有區別,意思到了就行。高飛暗暗地想,看來回頭要帶些禮物來補個拜師禮才行。
孟剛顯然沒有這些想法,簡單的程序一走完,就帶着高飛到了屋外的空地上。
“我要教你的是形意太極。中國武術的特點是不但可以制人,還可以強身,這些基礎訓練對你現在的身體恢復會有很好的作用...”
晚上的餐桌上,西門楓饒有興趣地問起高飛練功的事:“你這一天都練什麼了?”
“這個,孟師傅可是說了,傳內不傳外的。”經過這次事故,兩人的關係不但恢復了原來的程度,還有更進一步的發展,高飛也敢開始調笑:“所以,就咱倆的關係來說,好像還不能說。”
西門楓的臉上暗了一下,但憂鬱的表情一閃即過。
就是這一下,高飛也敏銳地捕捉到了,他自然明白西門楓的感受,心裡大罵自己那壺不開提那壺。於是忙殷情地給受傷不方便夾菜的西門楓夾菜,嘴裡道:“開玩笑了,其實就是練推手,和他推了半天,不但不感到累,反而精神更旺呢。”
西門楓笑答:“那你這些天就多去練練。”
高飛插起一塊牛排放進嘴裡,道:“他還教我了吐納之法,讓我每天早上起來對着剛出的太陽練習,說是可以吸日月之精華呢。”
兩人四目相對,都不約而同地放聲大笑起來,異口同聲道:“我感覺他是個江湖騙子。”
第二天早上,在一個小土山上,西門楓跟着高飛做了一套所謂的吐納動作。
“好像沒什麼感覺,大概是練習時間還短,沒什麼效果。”西門楓小聲道:“這種事非要開半小時的車,到這種地方來練嘛。”
當然不是。只不過是到這種地方來沒人打擾咱的二人世界。
看着初升的太陽,一絲明悟涌上心頭,信心和精神達到了頂峰。高飛暗暗道: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幾天前的那個我了,只要我能握着方向盤,無論在那個賽道上,汪寒將再也不是我的對手。
實力的膨脹讓高飛的自信再進一步,在西門楓面前妄自菲薄的心理開始解凍。
身體上的感覺也好了起來。高飛回想着張陽教給自己的東西,心剎那間又飛到訓練場上。高飛凝視着前方,朝霞披在他的身上,給他打造一件金色的戰袍,印在西門楓少女的心上,又泛起了一陣陣波浪。
他爲什麼不愛我?西門楓低下頭,想着自己的心事:難道是因爲我不夠漂亮,或者是不夠溫柔?還是我一天到晚冷冰冰的樣子他不喜歡。好想問問他,但是,這樣的問題,一個女孩子又怎麼能說的出口...
卻不知道,這時的高飛心裡正在立着一個他自己看來十分豪邁的誓言:西門楓,你等着,等我拿到第一個全國性的冠軍,我就用獎盃作爲我的信物,向你求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