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申義和曾良君走到那個櫃子跟前,這個櫃子是那種典型的矮腳櫃,黑乎乎的一片,上面已經佈滿了歲月的痕跡。
曾良君皺着眉頭打量了半天,說道:“這櫃子,並不是紅木,也不是楠木,爲看不出來這是啥木材。”
郭申義伸出手在這個矮腳櫃上面摸了兩把,才說道:“影子木。”
其實掏老宅子在人家家裡就議論人家的東西,是非常忌諱的一件事情。一般掏老宅子的時候,過目就談價,至於這東西是好是壞,一般都是閉口不談的,但是郭申義這一次過來掏老宅子,並不是爲了賺那一個差價,所以就沒有那麼多避諱了。
以郭申義的身價,就算這個差價能夠達到數十萬,乃至於幾十萬都未必能夠看得上。
“影子木?”曾良君倒是沒有聽說過這個名詞。
“恩,影子木也叫癭木,它和陰沉木一樣,沒有特定的樹種,一般是樹木發生病形成的“瘤”,用影子木做出來的工藝品具備非常強烈的美感,而且因爲“瘤”的緣故,就有一種不可複製的特性,許多影子木工藝品都是孤品。”郭申義緩緩的介紹道:“你看這花紋非常不規範,像走獸,人物,鳥獸狀,如果沒有看走眼的話,這個應該是花梨癭。”
聽到郭申義的介紹,曾良君也往這桌子上面的那些紋路上面瞧去,這一瞧之下還看出不少味道出來,上面的那些花紋十分複雜,能夠充分的調集人們的想象力。
“看樣子咱們運氣還是不錯,一般的古玩販子若是看到這個矮腳櫃子,這個時候恐怕一顆心都要樂的蹦出來。”郭申義扭頭,就對老倪問道:“這個矮腳櫃,賣嗎?”
老倪聽到郭申義的話,扭頭就對屋裡面的男人喊了幾句話,土家族方言還是比較難聽懂的,曾良君和郭申義都沒有聽明白。
說了幾句話之後,老倪就說到:“郭叔叔,這矮腳櫃五萬。”
這個價格倒是能夠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這可不像以前,第一批下鄉收傢俱的那批人就賺大發了,像這樣的矮腳櫃最多開價兩百,倒騰出手之後就是十萬二十萬的賺,利潤都是好幾十倍的翻。
郭申義點點頭,說道:“這櫃子我要了,老倪我也不講價,你們也別起價。”
聽到郭申義的話,老倪連忙點點頭說道:“郭叔叔,你看這話就說的見外了,我老倪起誰的價都不起郭叔叔你的價。”
老倪說完之後,就招呼屋裡面的那個男人過來擡櫃子,櫃子裡面還裝着一些雜物,他們先將櫃子裡面的雜物都掏出來之後,兩個人再小心翼翼的擡到了屋外。
就在他們掏完雜物之後,曾良君忽然就感覺到這影子木的靈氣似乎大大降低了。
“咦?”曾良君突然發現,原來這櫃子之所以散發出如此濃郁的靈氣,原因並不在這個矮腳櫃,似乎是矮腳櫃裡面的那些雜物。
兩人將這櫃子擡出去之後,曾良君就將目光集中在散落在牆角的那些雜誌上面,這些雜物都是一些舊貨,鞋子,扇子,還有一些舊棉襖之類的玩意。
曾良君蹲下來扒拉了一下,就從一團破布之中調出一塊手掌大的深褐色的酒杯。
這酒杯雕的十分精美,曾良君拿起來之後,就放在郭申義的面前問道:“你看這是什麼角雕刻的?”
郭申義頗有意味的看了曾良君一眼,他沒有想到曾良君竟然如此敏銳,居然在這堆雜物裡面都找到好東西。曾良君感覺到這個杯子裡面的靈氣非常濃,甚至遠比剛纔的那個影子木矮腳櫃的靈氣濃厚幾分,已經認定這玩意是一個好東西。
郭申義將這隻杯子接過來之後,就放在手上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隨即說道:“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這應該就是一件犀角杯。”
“犀角杯?”曾良君心裡一動,這種東西雖說曾良君接觸的不多,但是小時候看武俠書裡面就提
到過犀角杯,這犀角杯也是十分珍貴的一種器物,是歷代帝王將相,富商巨賈,文人騷客用來炫耀財富的一種奢侈品,在古代就是如此名氣,放到現在這個玩意就更加珍惜了。
郭申義將這個犀角杯翻轉過來,看了一陣子之後,又說道:“犀角杯一般分爲兩種犀角,一種是亞洲犀角,一種是非洲犀角,其中亞洲犀牛因爲現在幾乎絕跡,所以亞洲犀角杯要珍貴許多,你看這地步紋路上面有密集的細小點,這就是魚子紋,從這裡就能夠看出這是亞洲犀角,十足的好物件。”
郭申義笑着就將酒杯遞給了曾良君。
旁邊的老倪的耳朵可是張得大大的,將郭申義的話聽了一個明明白白,這會兒就望着郭申義,想看郭申義要不要這個東西。
郭申義這才扭頭問道:“老牛,這個杯子我們也要了,你叫一個價格。”
老倪遠遠的看着曾良君手上的那個杯子,他忽然想起自家裡面好像也有這樣一個杯子。今天她將郭申義介紹過來,就是來收購古玩的,郭申義付錢之後,他還能夠在其中提一筆,只是相對數額還是有些小,自己家裡既然有一個和這個一模一樣的犀角杯,何不拿出來湊成一對嗎?所謂好事成雙,價錢還能夠更高一點。
老倪就說到:“郭叔,你說的這個杯子,我家裡也有一隻,跟這個一樣的,要不我也將那個杯子拿過來?”
“哦?你家也有一隻?”郭申義詫異的問道。
“恩。”
“那好,你現在去你家拿過來,要是跟這隻杯子一模一樣,價錢都好說話。”郭申義笑道。
聽到郭申義的話,老倪就將自己的旱菸杆擱在桌子上就往外面跑去,沒兩分鐘時間,老倪就拿着一隻杯子衝了進來,隨即就遞在了郭申義面前說道:“郭叔,你看是不是?哎,好像有些差別。”
老倪畢竟不懂古玩,不知道其中的道道。這兩隻犀角杯確實是一對,但是一對犀角杯不代表杯子上面的花紋是一樣的,這第一件犀角杯背面上面雕刻的是山景,而另外一個犀角杯雕刻的則是水景,一山一水,一對犀角杯遙相呼應,明顯就是一對。
郭申義看着兩隻犀角杯,點頭說道:“不錯,兩隻犀角杯我都要了,這一對犀角杯我開價十二萬。”
“十二萬,這……”老倪顯然被這個價格驚到了,其實這種小物件,他沒有指望值多少錢,在旗縣邊緣山區的土家族,信息還是比較封閉的,畢竟掏老宅子打的就是一個信息不對稱的主意。
但是老倪就指望這一對犀角杯能夠賣個幾千塊錢,沒想到兩隻黑乎乎不起眼的杯子竟然賣出了十幾萬的高價,這也難怪會驚到老倪。
“恩,就是十二萬,老倪你賣不賣。”
“我跟他說說。”老倪不好決斷了,扭頭就跟屋裡面的那人說了半天,兩個人這會兒臉都激動的有些紅了,這些物件仍在那裡產生不了任何價值,但是轉手就能夠賣十二萬,一人一半都有六萬之多,這絕對是一件能讓他們激動的事情。
曾良君也將兩隻犀角杯湊在一起,眼中也是越看越喜歡。
郭申義到底是老藏家了,好東西這輩子也見過太多太多,雖然也十分喜歡,但是到不想曾良君那麼在意,只是笑道:“以後你能夠碰到的好東西會越來越多,改天你去我家看看。”
郭申義絕對算是楚南市古玩第一藏家,以他的古玩藏品,恐怕在全國範圍內都能夠排的上號,去一趟郭申義家裡,肯定比去博物館還有意思。
老倪和那人商量的半天之後,老倪走過來,弱弱的說道:“郭叔叔,我的這一隻杯子,六萬賣給你,但是他要叫到九萬一只,這個……”
老倪有些不好意思,剛纔說過不坐地起價的,這一會兒竟然就往上面加價了。
郭申義笑了笑說道:“沒問題,一對十五萬,我要了。”
老倪這才點點頭,其實剛纔商量了半天,就是想要找一個起價的理由,老倪的這隻杯子,他肯定不好意思還價,但是農村人有農村人的聰明,他和那人一合計,既然自己的這隻杯子不能漲價,那麼別人的他老倪就管不着啊,兩個人一合計,就將那人的杯子漲了三萬,老倪的這個杯子不漲價,兩個人等到收錢之後就各分七萬五。
這裡面的小九九,曾良君和郭申義都很明白,只是兩人更明白的是這對杯子絕對遠遠不止這個價錢,況且以曾良君和郭申義現在的身價對這點小錢已經沒有必要放在眼中了,花錢不過就是買一個喜歡罷了。
隨即曾良君和郭申義又走了兩圈,倒是沒有再淘出什麼特別想要的東西。
時間已經到了中午,老倪就說吊腳樓那邊的飯菜已經準備好了,都是他們土家風味的菜餚。
還沒有進入吊腳樓之中,曾良君和郭申義,還有一種保鏢就了一股酸味。
上桌一看,紅紅綠綠的一片,特點就是不管是辣椒,還是菜餚,都是泡過酸菜。酸也是一種特色,問道這股酸味就能夠讓人食指大動,五個人吃了兩桶飯,中午並沒有飲酒。
就在吃中午飯的時候,外面就有一隊武警路過,這些武警都配備着的衝鋒槍,那一對武警朝着這邊走過來。
進來之後,就說要查身份證。
不用說,肯定又是爲了那個殺人犯的事情,曾良君等人只有乖乖配合將自己的證件掏出來,正這個時候,曾良君就看到後面還有兩個穿着黑色警服的,那是警察,不是武警。
曾良君看到其中一個警察,突然笑道:“裴妍!”
這一次省內的清剿活動,楚南市也調動了一部分警力前往旗縣。
畢竟這位案犯也在楚南市的一家銀行犯過案子,去年六月份,一位事主去銀行取了三十萬,放在一個紙袋裡面,剛剛坐上她的寶馬車,就被案犯從外面一槍爆頭。因爲犯罪手段十分惡劣,楚南市這邊引起了很大的反響,當時楚南市就懸賞五十萬抓兇,可是整個案情一直都沒有進展。
這一次據說有人在旗縣這邊發現了案犯的蹤跡,省裡面直接調遣了武警,還有周圍幾個城市的警力對案犯進行圍捕,就連楚南市那邊也調遣了數百人過來,而裴妍就是其中之一。
裴妍聽到有人叫自己,擡起頭來纔看見曾良君。
“咦,你怎麼會在這裡?”裴妍走過來問道。
“跟朋友一起過來轉轉。”曾良君說道。
“怎麼哪裡危險,你就往哪裡鑽?現在這一代可不安全,要是沒有什麼事情那就回去吧?”裴妍勸說道。
曾良君嘿嘿笑了兩聲,這個女人現在又開始假惺惺了,當時讓自己去吸引毒販的時候就沒有想過自己的人身安全?若不是曾良君自己的實力強悍,恐怕現在根本就出不來。
他們這畢竟是例行檢查,時間很緊,在這個吊腳樓這邊巡查了一番之後,裴妍就跟着那一隊武警往這個村寨的裡面走去,看這樣子是想一間一間的查。這一次聯合行動,完全就是將整個旗縣都掃了一遍,挖地三尺都要將那個案犯揪出來。
這事情和曾良君他們關係不大,吃完飯後曾良君和郭申義就在老倪的帶領下爬山去了,這個村寨的後面就是雙盤山,高度不算特別高,爬上去之後的感覺還是非常好的。
上山之後,曾良君就感覺到在山頂上面還存在一些稀薄的靈氣,旗縣這邊的工業非常少,即便有也不過是一點輕工業,污染源非常少所以才能夠保證住靈氣。
但是這裡的靈氣還是不夠濃郁,曾良君能夠收集和吸收的靈氣並不是很多。
今天的心情算是不錯了,意外的收到了一對精巧的犀角杯,至於賺錢什麼的,曾良君就沒有想那麼多,然而在下山的時候,曾良君忽然就聽到山下傳來一聲槍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