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曉帆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兩個人的爭吵,左看看又看看在店裡面晃悠了一會兒,最後小聲說道:“你現在住哪裡?”
陸鳴說道:“就在這附近租了一套房租……怎麼?你是不是想晚上再跟我聊天啊。”
徐曉帆瞪了陸鳴一眼,罵道:“狗嘴……”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陸鳴跟在後面吩咐道:“哎,記住,下次來我這裡別開警車穿警服,要不然我的生意都被你搞砸了……”
徐曉帆回頭狠狠瞪了陸鳴一眼,罵道:“不識好歹的東西,我這麼來這裡轉一圈,給你小子臉上貼金呢……”
陸鳴腦子一轉,似乎明白了徐曉帆今天“全副武裝”來自己店裡面轉悠的原因了,心想,難道她這是故意做給什麼人看的?
也許真的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她這是有意在保護自己呢,只是不太相信這婆娘對自己這麼關心。
眼看着徐曉帆就要鑽進汽車,陸鳴忽然走到門口叫道:“徐隊長……”
徐曉帆轉過頭來問道:“還有事嗎?”
陸鳴居然朝她招招手,而徐曉帆竟然就聽話地過來了,等她走到跟前,只聽陸鳴小聲道:“我不跟你開玩笑,如果你晚上有空的話就過來聊聊,我好像又想起了點你感興趣的東西……”
徐曉帆盯着陸鳴注視了一會兒,忽然臉上一紅,低聲道:“你要是敢糊弄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陸鳴悄聲道:“我保證讓你興奮……不過,這一次我可不做雷鋒了,多少要收點回報……”說完,還衝徐曉帆露出一絲猥瑣邪惡的微笑。
徐曉帆的臉更紅了,不過,並沒有生氣,反倒斜睨着陸鳴挑釁似地說道:“只要你能讓我興奮,我就給你點甜頭也未嘗不可……”
說完,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交給了陸鳴,丟下一句“小兔崽子,你可別哄我……”
徐曉帆剛走,女營業員朱然就跑過來驚訝地問道:“哎呀,陸總,孫老闆家裡真的着火了?我怎麼沒聽他說過?”
陸鳴沒好氣地說道:“你跟他什麼關係?難道人家老闆什麼事都要告訴你?”說完,打開辦公室的門鑽了進去,直到打烊才從裡面出來。
吳淼一路上都沒有跟徐曉帆說話,只是賭氣瘋狂飆車,直到回到辦公室終於忍不住了,氣呼呼地說道:
“徐隊,我就想不通,明明是個嫌疑犯,可你這麼縱容他,剛纔那個辦公室裡肯定有鬼,你爲什麼不讓我進去查清楚?”
徐曉帆坐在椅子上閉幕沉思了一會兒,睜開眼睛問道:“你說他嫌疑犯,那就說說什麼地方有嫌疑?”
吳淼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說道:“就憑他好多事情沒法自圓其說……他明明僞造了綁架現場,你爲什麼不追究?
浩子在青塘村的調查證明他曾經多次出現在那裡,既然他被綁架了,怎麼會在青塘村現身?明擺着他和周玉露一直暗中勾結,我幾乎可以肯定周玉露被他藏起來了。”
徐曉帆一隻手揉着太陽穴說道:“好,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他僞造了綁架現場,然後在青塘村和周玉露取得了聯繫,並且還救走了她。
那我問你,就算你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這一切都是真的,那又能怎麼樣?你覺得他犯了什麼罪?抓了他對我們的案子有什麼幫助?
難道把他關進監獄陸建岳父子就會來自首?125特大襲警案就水落石出了?陸建民的那些官場朋友就會倒臺?”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如果周玉露真是他救走的,那我們還要感謝他呢,難道你願意看到她被人滅口?
至於他僞造綁架現場,目前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詞,醫院的監控錄像足以證明他確實遭到了綁架,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我們不得而知。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我們雖然不知道陸鳴瞞着我們到底幹了些什麼,但他的行爲還不一定夠得上犯罪,如果你要證明他在這期間犯了什麼罪,那就拿出證據,而不是整天猜來猜去。”
吳淼聽了徐曉帆的話一時無言以對,最後辯解道:“我說的是有嫌疑,並沒有說他是罪犯,既然有嫌疑就要查清楚。
另外,東江市那二十個億分明是他和蔣竹君母女釋放的一個煙幕彈,他手裡肯定還有陸建民的其餘大部分贓款。
這也足以證明我們低估了他的本事,眼下他已經不再勢單力孤了,陸建民的贓款甚至可以讓他建立一個獨立王國。”
徐曉帆哼了一聲道:“如果蔣凝香交出來的是兩千萬,那我同意你的說法,有可能是想瞞天過海,但她交出來的是二十個億,你的說法就站不住腳……
說實話,我倒是希望陸建民的其餘贓款都掌握在陸鳴的手裡,起碼他還不會把這些錢揮霍掉,你恐怕還不知道吧,蔣凝香交給東江市公安局的二十個億幾乎已經被瓜分殆盡了。”
吳淼吃驚道:“竟然又這種事?難道沒有王法了嗎?”
徐曉帆沒好氣地說道:“不是沒王法,而是眼下王法掌握在犯罪分子手中,我聽說光是陸建民在看守所的醫療費就被他們訛走三百萬。
東江市政府竟然以陸明在當地經商期間偷稅漏稅爲名強行划走了六個億,再加上其他的種種名目,這二十個億最後返回到市建行的時候恐怕只剩下一個零頭。”
吳淼愣了一會兒,氣憤地說道:“那市建行爲什麼不去告他們?”
徐曉帆哼了一聲道:“告?去哪兒告?人家又沒有把錢裝進私人口袋,每筆錢都拿的有“禮有節”,當然,至於最後這些錢會去哪裡,只有天知道……”
說着,從抽屜裡拿出一張照片,扔在桌子上說道:“你看看,這個女人你應該見過吧?”
吳淼看過照片仔細看了一會兒,照片上有一輛車,從車窗可以看見一個女人,儘管不是太清晰,可她還是認了出來。
“這不是市建行副行長楊曉藝嗎?這是在哪裡拍的?”吳淼疑惑地問道。
徐曉帆把照片
放回抽屜,說道:“這是我們一個偵查員前些日子在前往陸建嶽的行宮一笑亭農莊的路上拍的,很顯然,楊曉藝眼下也是陸建嶽的座上客,我看,市建行的情況和陸建民當行長的時候也差不多……”
吳淼坐在那裡呆呆地坐了好一陣,才氣憤道:“那我們整天累死累活還有什麼意義?贓款剛追回來馬上就又被瓜分了,這不是白忙活嗎?”
徐曉帆似自言自語地說道:“其實我自己也曾經很困惑,但正因爲我們的工作,才讓某些人膽戰心驚,纔不敢肆無忌憚,我們最終的目的就是把這些蛀蟲一個個揪出來……”
吳淼哼了一聲說道:“你說的也太牽強附會了,可能連你自己都不相信,一個陸建民倒下去,是個陸建民站起來,什麼時候能揪完?”
徐曉帆笑道:“怎麼一下就頹廢了?如果抓了一個陸建民就不再出現第二個陸建民,我們豈不是都要失業?
這就像警察抓小偷,小偷是抓不完的,但不能因此就不抓了吧,實際上正因爲我們不懈地抓小偷,所以對那些有志當小偷的人就是一種威懾,讓他們不想偷不敢偷……”
吳淼並沒有因爲徐曉帆的話而振作起來,反而沮喪地說道:“我還是喜歡破刑事案子,雖然案情可能很曲折,但幹起來爽快。
不像經濟案子,總是牽扯到什麼大人物,這個不能碰,那個不能查,並且七大姑八大姨的一提溜就是一串,搞得人整天都憋着一肚子氣……”
徐曉帆嗔道:“你少含沙射影啊,陸鳴可不是什麼大人物,我也沒說不能查,我只是讓你把精力集中我們的主要偵破方向上,至於陸鳴,我心裡有數……”
吳淼不信道:“我看你都快變成陸鳴的辯護律師了,你心裡有什麼數,能不能說來聽聽?”
徐曉帆說道:“我還是那句話,就算你抓了陸鳴,甚至把他送進監獄,對我們的案子也沒有任何價值,充其量也就是找到點錢罷了……”
吳淼驚訝道:“這麼說,你也相信陸鳴手裡還有陸建民的贓款?”
徐曉帆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說道:“應該不會錯,這小子整天折騰來折騰去,顯然是在爲手裡的錢發愁,我們先別管他,到時候他會乖乖帶我們找到剩下來的贓款……
前兩天我和盧局長商量了一下,就算陸鳴手裡真的掌握着陸建民的剩餘贓款,我們也不打算去動他,甚至還要保護他,在陸建民的同夥沒有被一網打盡之前,即便這些錢拿到手之後,結局也會和東江市差不多……”
吳淼好像終於被說服了,點點頭說道:“好吧,暫時讓這小子快活幾天,到時候我非扒了他的皮……”
徐曉帆盯着吳淼問道:“我就奇怪了,你爲什麼好像和陸鳴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難道還是爲了125襲警案?”
吳淼氣憤道:“難道我還要感謝他嗎?要不是他說謊誤導肖隊長抓了戴光斌,怎麼會一下犧牲這麼多人,嚴格說起來他就是罪魁禍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