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回去路上，豪倫斯沉默了很久。
等到一個沒人的路段，他最終還是選擇開口。
“艾倫，我覺得你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嗯？”艾倫的目光轉向豪倫斯。
他不知道，豪倫斯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不一樣了？
“如果是原先的你，剛纔不會選擇幹掉其他人的。”
豪倫斯解釋起來，而艾倫反倒被說得一愣。
是這樣嗎？
如果是原來的他，不會幹掉其他的強盜？
想了想，可能吧。
他是變了嗎？
原來的他，最多就是將那些劫匪揍一頓，然後直接交給巡防軍吧。
可是剛纔，他真的出手，將那些毫無抵抗力的劫匪，全部幹掉了。
雖然對劫道者，無需仁慈。
可他現在表現得也太殘酷了一點吧？
幹掉五個搶匪竟然連眼皮都不眨一下，艾倫覺得自己有冷麪殺手的潛質，他陷入了自我審視當中。
“艾倫，其實剛纔讓我們上就好了。”
哈利博特趴在艾倫的一側肩膀上，另一側是哈利老大。
“不是我說，就剛纔的那幾個小混混，真是一點挑戰性都沒有，我的劍只要出現，絕對會讓他們血流滿面！”
艾倫看了哈利博特一眼，發現它的眼睛中充斥着許多異樣元素。
“你是有什麼發現嗎？”
他心中一動，開口問道。
對於哈利兄弟，艾倫還是很尊重的，不僅是因爲它們是自己的密契夥伴，更是因爲它們作爲超凡生物家族。
知道的消息，會比他接觸到的更多。
哈利博特停了停，過了好一會才說道，“有什麼發現倒是談不上，不過你最近給我的感覺，有些變化。”
“嗯？”艾倫有些吃驚，還真有問題？
“什麼變化。”
哈利博特從艾倫肩膀上爬起來，它站直身子，用手扶着艾倫的腦袋，斜着身子，一隻腳搭在另一隻腳上。
“我感覺你在遠離我們。”
“遠離？”
這是什麼變化？
哈利博特想了想，又搖了搖頭，看着艾倫說道。
“也說不上是遠離吧，我感覺你的體內，正在產生某種我們不知道的變化，而這種變化，給我們帶來了一些陌生與空虛感。”
哈利博特已經是竭盡全力去形容了，不過，大家都懂的，作爲一隻花栗鼠的近親，它已經很努力了。
艾倫不能苛求什麼…
比如苛求生動形象…
“陌生與空虛嗎？”
艾倫有些沒弄懂，但不妨礙他進行自我認知。
如果說只有一個人說什麼，艾倫或許還會遲疑一點，但現在明顯不是一個人覺得他有問題，所以艾倫對於豪倫斯提出的問題很是慎重。
幹掉那幾人，原本在艾倫心裡是沒有任何感覺的，行兇者，殺，有什麼過不去的心理障礙？
但現在被他們這麼一說，艾倫心裡倒有了一些想法。
尋思一會，艾倫得出了自己的答案。
是因爲神話姿態，還是因爲在迷霧世界裡呆久了的緣故？
迷霧世界裡也有人，不過那些“人”，艾倫都只是將它們視爲NPC，因爲自從知道迷霧世界的真相後，他就對迷霧世界的人類，沒有什麼感觸了。
成千上萬個重複的迷霧小鎮，誰又能在乎誰呢？
在迷霧世界中，艾倫做了很多實驗，而且關於活體材料的實驗，並不少，他都是從迷霧小鎮裡隨即抽取的素材。
整個實驗過程中，也沒有特意去進行什麼人性保護，成千上萬的重複“人類”，艾倫有什麼需要珍惜的呢？。
所以在兩個月的實驗裡，其他的事情還沒有習慣，但對於實驗素材的死亡，卻完全可以達到無視的程度。
是因爲這樣，才導致他剛纔隨意剝奪五名劫道者的生命嗎？
搖了搖頭，艾倫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看了一眼哈利博特，還有豪倫斯，開口道。
“我大概明白了，剛纔那種情況，我不否認會有一些更好的處理辦法，可既然已經動手了，就徹底解決麻煩吧，我們耽誤不起。”
“當然，你們的提醒也沒有錯，我會注意的。”
見到艾倫都這麼說了，豪倫斯自然也不會再說什麼，話鋒一轉。
“最後那個商人丟出來的東西是什麼，我看你很介意？”
艾倫剛纔的表現，換誰來看，都覺得有些不正常，之前只是小打小鬧，沒有動用超凡能力，可最後那一刻，面對商販丟出來的木雕，艾倫可是用了超凡力量。
斟酌了一下，艾倫給予選擇性的答覆。
“那是一個未知的超凡物品，我不能冒險。”
聽到未知超凡物品，豪倫斯就懂了，在超凡世界中，有一條守則就是：沒有把握，一定不要讓超凡接近。
誰知道接近的超凡物品是什麼效果，能夠致死的超凡物品，真的太多了。
詛咒，區域元素，言靈，各式各樣。
艾倫還有一句話沒有說，當時之所以反應過激，是因爲他見過那種木雕款式，已經不只一次了。
所以不管它是什麼，保持一定的距離，是最好的選擇。
兩人的步伐很快，沒有多久，艾倫他們便直接回到了下榻的地方。
北方的冬夜特別長，所以白天就很短，還沒到住處，天就完全黑了。
艾倫很快出現在迷霧世界裡，不過這一次進入迷霧世界，卻是沒有出現上次那樣的情況，如果不是正義扳手還保持在一形態，他或許會懷疑那只是一場夢。
可正義扳手與神秘金幣依然保持在原有分離模樣，就像一根刺，不斷提醒他，那並不是一場夢，薩德斯堡周圍確實存在有秘密。
第二天，經過前一天的補給，艾倫他們終於能繼續上路了。
有國王陛下開具的許可，他們很快便離開了薩德斯堡。
從薩德斯堡南城到北城，雖然是走橋，但離開北城的城門，卻是開在了一側山道。
從南城出城再到北城城門離開，並不是很好走，它被一堵牆和一座山徹底封鎖。
前往阿巴斯帝國的道路，並不通過北城，繞一下的好處是，關於北城城內的佈置，不會被遊商或者其他諜報人員泄露出去。
雖然走的路要比直穿北城多得多，可誰也沒有抱怨。
畢竟這裡是薩德斯堡。
王國之盾，不落之城！
……
……
“咔擦。”
“嗯？裂了？”
一間明亮的屋子裡，一道光輝的人影看着自己手裡裂開的木牌，皺起眉頭。
隨後，他的身影從屋子裡消失，也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