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綺蘭撇了他一眼:“什麼忍了,我當時不是就把她說的差點氣暈過去了嗎?”
“就這樣?”趙之熙知道孟綺蘭可不是什麼善主。
“嗯。”孟綺蘭對着趙之熙眨了眨眼樣子俏皮,說出的話卻十分世故:“你應該知道什麼是拜高踩低吧。”
“就是欺軟怕硬嘛!”趙之熙好笑道。
“她畢竟是公主,你我再有本事,也沒有辦法讓幾個地痞流氓半夜摸她房裡去……”孟綺蘭一臉平常的表情,讓人恨的牙癢癢,不過趙之熙卻有一種想咬她一口的衝動。
孟綺蘭說完又打量一下趙之熙接着說道:“你一個大男人,怎麼老想慫恿着我去算計一個女人,虧那些女人都把你當風度翩翩的正人君子,如果她們知道了你小肚雞腸的要和女人作對,不都要自戳雙眼,怪自己有眼無珠,那個庭雪小妮子哭暈在那裡還真是對的。”
趙之熙哈哈的笑了幾聲:“大男人怎麼了,大男人就該被潑了也無動於衷嗎?”揚手突然摸蹭了一下孟綺蘭的粉色的嘴脣,等她覺察過來要避讓的時候,他已經收回了手:“你真是一張伶牙俐齒。”
孟綺蘭挑了一下眉:“你今天才知道。”
趙之熙確實不是今天才知道,早在幾年前樑辰天登基不久根基還不太穩,外族曾此機會大軍壓境,孟綺蘭硬是憑着一張三寸之舌,一會兒曉之大義,一會又是威逼壓迫,一點也不示弱,硬是說退了外族大軍。
趙之熙望着孟綺蘭,她真是一個奇妙的女子。又見她狡猾的笑了笑:“其實我也不是什麼大氣的人,不是孔子都說了,唯小人與女子難養。”
“哈?”趙之熙差點笑叉:“你也有這麼謙虛的時候,就算你要自稱是小人,也是漂亮的小人。”
孟綺蘭捏了一下他的耳朵:“你還真敢順着我的話奉承我呀。”
趙之熙被她捏的不疼,卻故意的大呼:“饒命,我纔是小人,我不但是小人,而是卑鄙的小人。”
孟綺蘭撲哧的笑出了聲:“你還算有自知之明。”
用毛巾把趙之熙的頭髮裹起來,這樣他可以坐起身,想他在石頭上躺了這麼長時間,雖然墊了毯子肯定也是不舒服。
趙之熙坐起來伸展了一下手臂,突然正色的說道:“所以就算你不想和庭雪計較,我也不要讓人欺負了我小氣的世子妃,不然不辜負了我卑鄙小人的名號。”
孟綺蘭笑着點了一下他的眉心。
洗完了頭髮,兩個人又手牽着手,趙之熙把孟綺蘭送回了帳篷,兩個人又在帳篷口聊了一會兒,孟綺蘭才轉身進去。
孟綺蘭在帳篷裡面用過晚膳,伸展伸展胳膊,還有些手痠,看來洗頭髮還真是個力氣活,度了一下步子,正準備出去散步消一下食,就有小宮女過來請孟綺蘭去小樹林。
孟綺蘭想都沒有想就跟了出去,只是覺得趙之熙是不是太歪膩了,這纔剛剛分手多大點時間就要碰面。
只是才走進小樹林幾步就聽見了一個冰冷的聲音:“你還是真是死性不改,依然這樣心狠毒辣。”
孟綺蘭側頭了一看,剛剛引路的小宮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樹林裡面沒有燈又被樹枝遮住了大片的月光,只能尋着聲音望過去,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而這個身影化成了灰她也認識,樑辰天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孟綺蘭蹙着眉頭向他下跪下行禮:“皇上,萬福。”
他彎下腰拉近她和他的距離,他的手使勁地捏住她的下巴,這個時候他們近的呼吸都噴在了彼此的臉上,他冷笑,眼睛裡的諷意濃烈得像是火氣。
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又招惹了他不開心,只能僵硬的被他捏住下巴,半天才吐出一個字:“疼。“
“哼,你還知道疼,震驚京城林府的案子原來就是你辦下的,還真是你的風格,死很可怕,你的手段卻是讓人生不如死。“
孟綺蘭開始心虛他是怎麼會知道的,開始計劃着咬死不承認,除非他有什麼證據。
樑辰天手指加勁,逼她擡起頭看他,兩人四目相對:“和別的男人在溫泉邊玩水很很愜意吧!覺得給我帶綠帽子是不是很開心。”
她一顫,那個時候……他聽見了?自己和趙之熙說林韻的事情,雖然只是隨口帶過,可是……
暗淡的光線下,他看見她失措又努力鎮定的樣子,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孟綺蘭儘量的讓自己的聲音不顫抖:“我早就是陛下丟掉的女人,那裡有什麼綠帽子的說法,我不再糾纏着,陛下可以少很多煩惱。”她估計把話題往這邊引,不提林韻的事情。
“趙之熙平日辦事穩妥堪當大任也頗有城府,怎麼會這麼沒有眼光的看上你這樣的毒婦,還小肚雞腸的和一些女人計較。”他嘲諷的笑笑,“和一個笨蛋沒有區別。”
她看着這個英俊挺拔的男人,她曾經這樣的迷戀過他,只是在他眼裡,她永遠是那樣不值一錢,而她的倒貼,對他也不過是個笑話。
“陛下是整個王朝最尊貴的男人,眼光自然不同凡響,而我這樣被陛下瞧不上眼的女人,只能配一個笨蛋。”
她也冰冷地看着他,他被她冰冷的眼神凍了一下。
“你知道他這樣的縱容你的毒辣對你沒有好處。”樑辰天難得好心的提醒她。
孟綺蘭無謂的回答道:“他的縱容怎麼樣也不會把我推向風口浪尖,他也沒有推開我,讓我獨自去面對。”
孟綺蘭笑笑,面前這個男人不就是曾經用寵愛的名義,把自己推向那些女人嫉妒的深淵裡嗎,讓她獨自掙扎,而她奮力反抗後又給她扣上善妒毒辣的帽子。在那些後宮你死我活的爭鬥中,他可曾憐惜過她一分。
他的眼睛驟然一眯,抿緊嘴脣。他瞪了她一會兒,長長地冷笑一聲,甩手鬆開她,“很好。”
孟綺蘭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突然的問道:“陛下,這麼多年朝夕相伴,你可有一分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