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對花魁好奇,那就說些花魁的事好了。
“哦?怎麼回事?”
果然,太子對花魁有了好奇之心。
寧白便將王琪遇到的事說了一遍,當然,還有李家那個紈絝女。
傾城與鳳焱表現的面色如常,彷彿這件事他們都不曾知曉。
知道這一切的寧白,忍不住在心裡爲兩人豎起了大拇指。他如今才知道,爲什麼鳳焱會喜歡傾城。
這兩個人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性子,可不是互相吸引嗎?
太子聽罷,語氣稍稍動怒。
“區區一介商戶,居然養出這等紈絝的女子,簡直可悲。”
哪怕是太子,聽到這種事都是憤怒。世間的人何其多,可偏偏總有人做那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好端端的一個女子,若不是身在“傾樓”,只怕這輩子都毀了。
朝陽李家,太子默默記住件事。
“好在,王琪如今倒也康復,沒留什麼禍端。”
寧白說這些話的意義,不過是轉移太子視線。目的達到,他自不會多說。
好在,還有個安慰,王琪並未如何。
太子看向寧白的眼睛,不覺眯起了雙目。
“寧公子可認識王城,王公子?”
此言一出,衆人心底都打了一個突兀。
寧白可鳳焱可不知道太子與王城相識之事,此番自當更爲震驚。
“當然。二爺也認識?”
寧白無法隱瞞,尤其是在得知太子知道“傾樓”之後。
“傾樓”的主人是王城,這件事朝陽城內無人不知。而憑藉太子知道“傾樓”如此私密之事,寧白猜測,他許對“傾樓”也做過調查。
而今,寧白開設“傾樓”,又與朝陽城有關。
若是他不認識王城,那倒顯得刻意了。
不過,太子怎會認識王城?
“認識。”
太子直接回道。
“不過,不知道她還認不認識我。”
他的話若有所指,聽在傾城心中已是百感交集。
她不知道太子是否發現了她的身份,可是從太子的話音來看,他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
當然,此事她已做好了準備。
既然,她想通過太子達到自己的目的。那麼,顯露身份乃是必然之舉。
不過,這事情來的有些突然。自己言說,與別人發現,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寧白也是心中一頓,他原本以爲太子與王城關係應該不俗。可如今看來,似乎王城對太子並沒有多少印象啊。
“二爺人中龍鳳,怎會被人遺忘。”
寧白也是撿着好聽的話,他無意探查太子與王城之事,不過,太子似乎總在言說。
聽罷,太子目光亦是深遠。
“若一個人不想記住,那便是如何也記不住的。”
他的話,含義太多。而且,在此說出,倒是有些不妥。
寧白都無法迴轉,亦覺得無奈。
這時候,看沒有鳳凝前來插畫,氣氛也有些詭異。
雅室內。
鳳凝與範先生已經坐立許久,兩個人臉色掛着嚴肅神情,不苟言笑的模樣讓氣氛肅穆。
“公主此番和親,乃是遠嫁,公主一路保重。”
說罷,範先生便要起身。
鳳凝得了傾城告誡,已經堅持了許久,不曾言語。
可是,她的不主動,卻成爲了範先生的藉口。
“範先生……”
她終究是忍不住喊了一聲,也讓範先生停下了腳步。
四目相對,鳳凝一時間語塞。可她知道,自己必須說點什麼,才能夠抑制範先生的腳步。
“範先生,城兒跟我說,作爲女子需要矜持。有些話,女子不能言說。即便心中再想,也不能說。”
鳳凝也知道,身爲男子,自然想討個溫婉可人的女子爲妻。
爲了範先生,她可以溫婉,可以可人。她可以放開過去,甚至可以包容範先生的一切。
“可是,在我看來,既然是心中非說不可的話,那麼說出來才更加熨帖。我不在乎什麼恩怨,既然選定了,我也不會後悔。”
她還是喜歡有什麼說什麼,既然範先生不肯說,那麼,她來說。
範先生見過形形色色的女人,卻沒有一個,如鳳凝這般大膽、豪放。
她壓根不像養在深閨的公主,反而有些江湖兒女的氣節。
“公主馬上就要和親……”範先生還是老一套說辭,鳳凝索性什麼也不管了,直接說出自己的心意。
“範先生,你懂我的意思。我喜歡你,和親不過幌子,我要的,是你和在一起。”
我要和你在一起。
“安寧公主!”範先生難得動怒,看向鳳凝的目光也染上了些許慍怒。
這些話,哪裡是她一個女兒家能夠說的。
可是,鳳凝卻不管這些。
“從今天起,我可以不是公主。那麼,範先生還有什麼不安的嗎?”
她寧可放下一切,只求範先生一個迴應。
可是,範先生早已不是青頭小子,對於鳳凝的話,他更是無感。
“公主殿下,小人不過一介書生,擔不起公主殿下的厚愛。”
原本,他還想看在傾城的面子上,與鳳凝和顏悅色。
可是,鳳凝的表現卻差強人意,令人不喜。
他喜歡的是溫婉女子,絕不是鳳凝這般狂放之人。
因爲鳳凝的主動,讓範先生更看透了她的爲人。連帶着,心中那丁點好感,也煙消雲散。
時至今日,他終於可以確定,自己對鳳凝毫無男女之情。
可是,鳳凝不知道這些,她一心想要範先生能夠接受她的輕易。
“我寧願放棄所有,過閒雲野鶴的生活,範先生也不肯嗎?”她幾乎將自己的位置放在最底層,她不是公主,比一個奴婢都要卑微。
“公主……”範先生不得不打斷她的卑微,鳳凝卻不肯放手。
“不要叫我‘公主’,叫我‘凝兒’。”
範先生又如何叫得出口呢?
他對鳳凝無語到極點,若不是因爲她的身份,若不是因爲傾城的囑託,若不是因爲這其中的利害關係,範先生真想轉身就走。
可是,因爲如此,他必須將這件事做個了結。
“自古婚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怕茂生叛逆,也知曉此理。公主乃是金枝玉葉,早已許配和親。茂生配不上公主,也不無福消受美人恩!”
範先生是學者,自當不會言辭厲色。不過,他語氣裡自帶的不怒自威,卻令鳳凝膽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