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心術不正!”他怒視傾城,他今夜如此莫名,卻被傾城說成“心術不正”?
他若心術不正,爲何要與傾城說這些真相。他只會看着她一步步邁入深淵,而無可挽回。
可是,這些年,他第一次如此勸解一個人,卻被人無視。這讓太子無法接受。
今夜的太子,與以往完全不同。他似乎完全變了一個人,讓傾城也跟着莫名。
但是,她知道,太子的解釋絕非好心。
“殿下爲何要留在長野?凝兒的失蹤,與殿下又有沒有關係?殿下爲何夜探將軍府?”
既然太子非要做個了斷,那麼她也不必客氣。
這些問題,只要太子能夠給出合理的解釋,她也會釋然。
可是,太子能給出解釋嗎?
答案是肯定的。
太子遲疑了半天,卻無從解釋。
“你不能出去。”但他態度堅定,便是不允許傾城離開。
“外面已經被鳳焱看守了起來,如果你不在房內,他必然會起疑心。”
太子在此,本就無依無靠。現在,他的手下四分五裂,還不知道有幾人生還。
鳳焱就在等着他自投羅網,如今,他怎能讓傾城賣出房門?
“現在我勢單力薄,若是他想對我如何,我將毫無反手之力。”
太子難得低頭,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夜是怎麼了。是因爲傾城救了他的命,還是因爲什麼被的其他……
若是太子在一開始做出這些解釋,傾城或許會選擇諒解。
可是現在,她一刻都不想與他多待。
“這與臣女無關。”
說着,傾城便要反抗。
今夜的太子與往日有太多不同,這令她很不安,她不想再做出什麼令人誤解的事情。離開,成了必然的選擇。
傾城反抗,太子亦直接問道:
“在‘佛照寺’之際,你爲何會救我?可是要我做什麼?”
這個房間內,不止傾城對太子有着許多疑問。太子對傾城更有着許多懷疑。
他的話,讓傾城直接呆愣在地。曾經的一幕幕出現在腦海中,讓她懷疑太子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會解釋太多。
“殿下誤會了,舉手之勞,即便是旁人,臣女亦會相救。”
傾城說的沒錯,只是陌生人,她自也會相救。不過,她救太子,卻是另有目的。
“是嗎?”太子目光一閃,明顯不信。
在傾城坦然的目光下,他再次問道:
“那給我水利建造圖也是舉手之勞?”
即便傾城努力地控制了自己,可此刻卻依舊感到胸口的那處悸動。
太子,是如何發現了她的身份……
亦或者說,太子終於要攤牌了嗎?
這遠遠小於傾城預料的時間,她還什麼都沒有做,如何能夠承認?
不過,太子已經認定。
“王城,很久不見。”
太子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卻不是往日的溫和,帶着絲絲嘲諷。
“別害怕,此事,我不會對外言說。即便是我的親信,都不知道沐府的大小姐還有這樣一層身份。”
太子對傾城頗爲保護,除了暗衛與他,的確沒有任何人知道傾城身份。
可,那又怎樣?
“即便,你是女子,那麼你爲何會娶凝兒,凝兒又爲什麼會嫁給你呢?”
這絲毫不妨礙太子對傾城的執着。
“讓我猜猜看……”
他看着表面淡然無波的傾城,心中還是由衷欽佩的。
這樣一個女子,總是令他無法移開目光。中毒恍惚間,那溫柔的觸感給了他極大的安慰。
他的心,並不是今日一次這般無法控制。早在佛照寺,他便對她難以忘懷。
有人說,人在昏迷中的心纔是最真實的。在那一刻,他真實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心動”。
對,心動,他對傾城心動了……
“你娶凝兒,尚且可以說是維持身份。而凝兒嫁給你,怕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可是眼下,太子卻在與傾城言說她的種種不妥。他將她僞裝的美好全部扒開,帶着傷痛的距離,不肯放開一寸。
“堂堂公主殿下,有父皇呵護,有母妃尚在,還有一個天下無敵的皇兄。到底是什麼緣由,會讓她嫁給一個女人呢?”
這個問題,太子時常思量。也正因如此,他纔沒有與傾城點名她的身份。
可如今,他若再不說,這個女人好像會與外面的人一樣,將他當個傻瓜。
太子看着傾城,灼熱的目光無法融化他話語中的冰冷。
“聽聞,凝兒失蹤前,範先生曾到過她的房內。此事,該不會與範先生有關吧?”
他的話完全不似玩笑,傾城渾身打了一個冷顫。
時刻注意她反應的太子,自然沒有錯過這個時機。
當傾城沒有反應時,他很希望傾城能夠做出迴應。可是,當傾城對他感到害怕時,他的心情卻越發煩躁。
傾城感謝太子給了她這片刻的喘息時機,讓她有時間可以組織自己的話語。傾城解釋說:
“殿下多慮了。臣女不是王城,凝兒也與範先生毫無干系。範先生會去凝兒房內,無非是受我之妥,說些事罷了。”
她將自己安置在自己身上,鳳凝如何,範先生如何,都是她的作爲。
直到如今,傾城還是不肯承認。
“沐大小姐,你可知自己如今的模樣有多麼惶恐?”
多麼……令他心疼。
可這話,太子不能說。他湊近傾城,溫熱的氣息打在她的臉上。
“我的玉佩,還好嗎?”
幾乎是本能的,傾城直接從袖口拿出玉佩還給太子。
“還請殿下離開臣女的房間,亦不要胡亂猜測臣女身份。”
太子給她玉佩的時候,曾經說過。只要她需要他做什麼,拿出玉佩,便會實現。如今,她便要太子離開。
傾城知道,這樣自己會損失許多。可是,她已經無法面對這樣的太子。
太子的目光落在傾城手中的玉佩上的,明明……他是戴在脖子上的,而她卻藏在袖口中。太子的心,似乎被雷擊中,各種無助,各種厭煩。
他很討厭今日的自己,可是,他控制不住。
“這樣輕易就用掉玉佩,我還以爲,你會有一個大麻煩等着我。”
他不想收回玉佩,不想他們之間,連這點牽扯都沒有。
“殿下多慮。”傾城心意已決,她不想與太子待在房中。
太子的心此刻已滴落成雨,卻還是面色溫和。
“如果是這樣的麻煩,我倒很樂意接受。”
在太子接過玉佩的一瞬間,人卻直接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