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相,今日之事,你說怎麼辦?”太后氣勢洶洶,完全不顧沐傾心的哭訴。
沐相爺即刻道:
“太后,小女糊塗,以後此事絕不再犯。”
他便是以此令太后不追究,這怎麼可能!
“晚了,大庭廣衆之下,身爲女子居然如此放肆。傳出去,我家威何在?你讓賢王以後如何面對天下蒼生?”太后的話說得很嚴重,以至於傾城都懷疑沐傾心是不是隻被鳳顯扶了一下?
此事着實不傷大雅,若太后非要抓住此事不放,那就有些故意而爲的嫌疑了。
可是,按照沐傾心如今在太后心中的地位,此事稍稍遮掩也便過去了。
更別說,她與鳳顯有了婚姻,太后如此緊抓不放,又是爲了什麼呢?
難不成,非要沐傾心出醜,纔是她想要的結果?
“這,這……”沐相爺哪敢亂說什麼,更無法承受太后的怒火。
沐傾心見到沐相爺如此,便也明白此事求人不如求自己。她急忙解釋說:
“太后,臣女冤枉,並非臣女有意如此,實乃場面熱烈,一時推搡,才令臣女誤入歧途。”
這句話,她已不知道解釋了多少遍。可如今她唯有如此解釋,才能讓太后網開一面。
沐傾心看向一旁的鳳顯,希望能夠得到些許幫助。可後者只言不發,似要看沐傾心出醜。
沐傾心的心跌到了谷底,她如何也不明白,她出醜,於鳳顯有什麼好處?於嚴家又有什麼好處?
這個世界上,沐傾心想不通的事還多着呢。比如,接下來太后所說的話。
“你便是如此迫不及待,投懷送抱到這種地步,沐府的家風着實令人震撼。”
即便沒有旁人,太后此言也令沐家顏面盡失。
一個女兒,害了一個家族。
沐相爺又氣又怕,最後也只是無可奈何。
但有沐老夫人在,她怎麼能讓沐家受到委屈?
“既是如此,那太后說怎麼辦?”沐老夫人終於開口,她不喜歡沐傾心,可事關沐家聲譽,她不得不開口道:
“傾心有錯,錯在大意。若是太后覺得傾心玷污了賢王,有什麼責罰,沐家絕無二話。”
“你……”太后頓時氣惱,沐老夫人居然敢這樣對她說話?
而且,什麼玷污?
如果太后真的因此而處罰沐傾心,倒顯得真應了沐老夫人的“玷污”之言。
這隻有女子纔可用的詞語,一旦用到了鳳顯身上,這令鳳顯今後如何做人?
太后正是氣惱,誰也不敢上前勸說。
沐老夫人與她劍拔弩張,場面一時陷入尷尬境地。
就在此時,許久不曾開口的鳳顯卻站出來道:
“祖母,此事算了吧。她是孫兒未來的王妃,說起來也是孫兒沒有保護好她。”
事情已一發不可收拾,他倒想起來沐傾心是他未過門的王妃了?
此言着實可笑,可這卻是沐傾心的救命稻草。
太后對鳳顯還是疼愛的,有了鳳顯求情,她的臉色也和緩許多。
與此同時,她與沐老夫人的矛盾也就算不得什麼大事。
太后其實很珍惜她與沐老夫人之間的感情,當今世上能夠如此大膽與她說話的人已經很少很少。
雖然,她寵愛鳳顯和瑾貴妃,但畢竟都是小輩,怎敢對她如此?
高處不勝寒,即便是太后也希望有個能夠說說話的人。
沐老夫人充當了這個角色,所以太后輕易不會對她發怒。
“既然顯兒都這樣說了,那麼此事便也作罷。”
別人怎樣說都無法得到認同的事,到了鳳顯口中,不過片刻太后便已認同。
她雖然認同了鳳焱,但對沐傾心卻沒什麼好臉色。
“沐相,回去後好好教導二小姐,皇家可容不得這等女子。”
太后的語氣依舊帶着憤怒,她便是在提醒沐相,雖然沐傾心與鳳顯有了婚姻,可皇家的事向來說不準道理。
沐相爺惶恐不安,被太后訓斥亦是一副驚恐模樣。
“是,老臣回去後定嚴加管教。”他心中滿是不安,幸好此事鳳顯發了話,若是太后一定要拿此事做文章,那麼沐傾心與鳳顯的婚事怕也沒了。
沐相爺心中後怕連連,沐老夫人卻沒什麼姿態表現。
她除了剛纔太后針對沐家而心有不滿之後,對於沐傾心卻沒什麼感觸。
沐傾心嫁不了鳳顯?
那正是她求之不得的事。
太后看了過來,詢問說:
“雅兒,你可還滿意?”
在場這麼多年,她最在意的還是沐老夫人的感受。
畢竟,她們是一同長大的故人。即便如今各謀其職,從心理上,太后也是對沐老夫人多有掛念。
沐老夫人一改剛纔不滿姿態,聲音淡淡道:
“太后說怎樣便是怎樣。”
和太后一樣,沐老夫人已經很少在外人面前展露心情。與太后不同,在沐老夫人心中,太后卻並不是她值得依賴的人。
太后看向衆人,目光路經傾城時稍稍頓了頓。
傾城心中猛然一驚,不解太后要做什麼?
“趁着大家都在,有件事要宣佈一下。”
伴隨着太后的聲音,衆人紛紛看了過來。太后擲地有聲到:
“我已認傾城爲幹孫女兒,今日便要公佈天下,一會兒各位不要驚慌。”
她竟是在此刻說了出來……
“幹孫女兒?”沐老夫人心有疑惑,太后會認傾城爲幹孫女?
此事想想也是可笑。
瑾貴妃也在此時站出來道:
“此事說起來還是城兒被賜婚之前的事,當日除了本宮還有昭仁郡主能夠證明。”
瑾貴妃的話恰到好處,也讓衆人沒了疑心。
傾城如今想來,只覺得當日並不簡單。她甚至懷疑,當日是否是早已安排好的隱瞞,就等着她去入甕。
可是,鳳仙……
她會害傾城嗎?
太后見沐老夫人心有遲疑,便主動言說道:
“雅兒,沒有提前與你言說,是哀家的錯。”
太后主動道歉,這可讓衆人有些呆愣。
沐老夫人卻不以爲意,以退爲進,太后的心思很是負責的很。
“城兒能夠得太后青眼,纔是她的造化。”此事,太后已經說出,沐老夫人自沒有反駁的道理。
可是,她很不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