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剪紙，怎麼可能一下子就出來了呢？雖然只是一個帶花邊兒的‘福’字，但，但……，季爸就覺得讓他現剪個好看的‘一’字都好難的說。
季暖暖心裡不是不緊張，但還是故意帶着些小得意的揚起了臉，“怎麼樣？你們女兒很聰明伶俐吧？看看，一學就會了，以後定是個能賺大錢的。”
“那，爸媽是同意我出去擺攤了？”
這……，兩位家長犯難了，“暖暖啊，這擺攤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你編得這麼辛苦，到時混在那些小攤販中間，怕是也不好做。”
得力不討好，季暖暖聽出爸爸的話中含義了。她當然不至於天真到以爲自己的東西一擺上去就讓人搶着要，且還能高價。但她現在，真的想不出別的辦法。如果說她的辦法行不通，那爸媽兩人要再找多份兼職就更辛苦了。所以，現在的她只有爭取。這兩天，她雖然沒在爸媽面前表現出來，但心底也是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爸，媽，這做什麼生意都是難的。我呢，也只能試一試。但我想說的是，我不是現在編好再拿出去賣。而是將這些編好的當成展覽品展示品，如果有人相中，我可以現場幫他們編出來。也可以……”季暖暖拿出一個吊墜，“爸媽你們看，就象這樣，若是客人要這字的顏色跟旁邊的不同，或是想多幾個色彩，我都可以滿意。還有這雙喜，要多大尺寸的，我也能夠幫他們定製。”
啊，聽得爸媽再次張大嘴愣在那，“太，太難了，暖暖。”
“媽，我覺得這也是個招攬生意的方法，那些擺着的，其實多是機械加工，或就是半人工品，用膠或是拼接起來的。雖然對於不講究的人來說，是很不錯的擺件掛件，但對於現在的人，特別是年青人來說，更喜歡這些純手工製作的飾品。當然，咱們也會有一個範圍，不可能客人要什麼咱就做什麼，至少也得是咱們這些展品裡面有的形狀或類型。價錢方面，自然也就比其他地攤貨要高得多。”
“有人要嗎？”
“不知，但我想試。”
“那，那爸媽需要幫你做些什麼。”既然女兒堅持要做，那他們也只好支持了。說不定，這也真會是一條出路啊。
“她爸。”
“她媽，暖暖辛苦了這麼些天，不就是爲了這個嗎？咱們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我除了上班，就跟暖暖擺攤幾天看看吧。”
噯，季媽也點頭了，“那我跟你輪着跟暖暖出去吧，你上班雖然很辛苦了，不比我，隔天上的。”
“謝謝爸媽。”季暖暖高興了，一下子便拉着爸媽的手。
下來的幾日，暖暖帶着媽媽到批發市場，找了她需要的彩紙，絲線，編織線，綵帶，銅環，各種釦子，各色珠子都採買了一些，用了二百多塊錢。回到家，爸媽也幫着做家事，然後其他時間暖暖就專心編起一些她腦子裡有的飾品配件。連媽媽都跟着她
，慢慢學起了編織簡單的車掛或是手機吊墜。而爸爸呢，就依照暖暖的吩咐，將晾衣鐵架纏上彩繩，再用鉤子橫杆等間隔開來。弄了兩天，一個完整的，非常好看的擺設架子了。連季媽看到，都對他豎起大拇指。暖暖更是毫不保留地將所有的奉承話都對爸爸講了個遍，聽得季爸那個高興啊。一下子臉色，都好上幾分。
就這樣，準備了整整一個星期，看着數量還有款式都差不多，暖暖就準備先到廣場那兒試試手。家裡有一輛帶着小車斗的腳踏車，這是季媽平常上班不時要帶貨用。現在正好利用，除了用家裡收納盒裝好的貨物外，還有那擺架及一個簡易櫃子，即能夠放東西，也可以當坐椅。當然，暖暖還很細心的，帶了兩隻小塑料椅子，或是自用，或是可以給客人坐着等。
“爸，你就在家裡，我跟媽出去一天看看。你自己在家，記得要吃飯，那些菜我都洗好，肉也切好，你不能懶就不做來吃哦。”季爸還在吃藥，可不敢這時候隨即出去，若是累到或是冷到，那就真的虧大了。
“好，爸知道了。那你跟你媽呢？晚飯也記得要買點熱乎的，好吃的，知道嗎？”
“知道了，爸，若是沒生意啊，我跟媽肯定早早就回來了。”因爲是擺攤，所以他們早上也沒有出去，而是想着用了午飯，再出去擺攤應該會多點人流在。畢竟今天是休假日，沒有大太陽，天氣雖然有些熱，但還算不錯，這樣的天氣想來不少人會出門走上一圈的。
“肯定會有生意的，暖暖這麼好的手藝，一定會有人買的。”
“對，媽說得對，一定會客似雲來的。”
準備妥當，媽媽騎着小貨斗車，暖暖在旁邊走着，要說她也可以騎輛單車，但就怕一時分心被人盜了，或是這小貨斗車上的東西斜了歪了。所以暖暖還是決定，自己走着去吧。
……
自從母女出門，季爸整個人就不好了，搓着手在家裡走來走去，一時想着定會有人看上女兒的手藝的；一時又想到怕是沒人光顧，母女可憐兮兮地。但他還是牢牢記得女兒的話，躺牀歇息，到時將高壓鍋裡的飯煮了，將菜還有肉炒了，吃飯。
等到吃好飯，洗好碗筷鍋盆，抹好廚櫃桌子，門鈴就響了。季爸腳下頓了會，然後便快步跑過去開門，果然是她們母女回來了。剎那間，季爸腦海裡各種念頭，好的壞的都竄了上來，但他不敢問，而是笑着接過母女倆手上的東西，“辛苦了，用晚飯了嗎？”
“爸你吃好了嗎？”
“爸吃好了，誒，你們肯是不沒吃吧，快坐着歇會，爸馬上去做，飯還有的，炒菜很快的。”
暖暖拉住他，“爸，先坐會，我一會去炒菜就行。”
“她爸，快過來一起坐會，我跟暖暖這會還不餓。”
季爸想着怎麼可能不餓呢？他已經是在暖暖定的最遲時間用餐的，此會都近七點
了。想到這，季爸也笑了，“這天暗，就算這會有人在廣場上逛，暖暖做這手藝對眼睛視力影響可不小。看看我，之前竟然沒想到這些。”
“就是啊，我啊，也是到了天快暗了，纔想起來的。所以啊，見天暗了，我倆也就收拾了回來。”再怎麼想賺錢，也不能拿孩子的眼睛做代價，孩子還要上大學呢。
“對，就該這樣。”
暖暖挽了爸爸的胳膊，“爸，怎麼不問問我跟媽媽今天的收穫呢？”
季爸想，我敢開口問嘛？但既然女兒都先提出來了，他自然就順水推舟，關心起重點來了，“對，對，那怎麼樣了呢？”
季媽笑了，“還成。”
還成？季爸一聽，心就鬆快了，看來真有戲，馬上湊近前，“真的有人要？”
“當然有人要的了，咱們暖暖的手藝多好。一聽說是現編且可以自選線材珠子什麼的，好些年青人都喜歡。”其實季媽也知道，那些人啊，多是獵奇心理才做成的生意。就想着多大的女孩子啊，怎麼可能懂這些呢？就算懂吧，肯定也沒她說的那麼神。別一個吊墜編上半天吧？所以，都想看季暖暖的笑話來着。
“那賣出了幾個啦？”季爸想着，就算有人要，肯定也就幾個了，別說第一次擺攤客人不相信，就算是暖暖的手再快，也沒辦法編出那麼多來。想想，這也是個缺點啊。
“倒是真沒有幾個。”
季爸一聽，果然又猜中了。但本着大家長的心態，季爸還是很高興的，安慰起母女，“已經不錯了，很有成績了。別擔心，以後肯定越來越好的。暖暖你陪你媽坐會，爸去炒個菜。”
咯咯，季媽難得笑成了一朵花，雖然是朵憔悴的黃花，但看在暖暖眼裡，此刻卻萬分的舒心，“爸，別急，先說會話，我們也歇一歇，喝上杯水。”
誒，季爸猛點頭，“對，對，看爸糊塗的，都忘了給你們倒杯水。”慌里慌張地便取了杯子，提了水壺過來。這回，母女倆沒有攔阻他，而是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喝了水，這會季媽也沒再悶着季爸了，“咱們暖暖啊，好多人都說她是個心靈手巧，孝順有禮的孩子。這手藝做得好，對人更是客客氣氣，謙遜得很。這一下午啊，雖然就賣出了不到八件，但是啊……”說到這，季媽更是眉飛色舞的，向老伴炫耀她的喜悅，“180……，塊錢。”
季爸被季媽一停一頓的話調給急得啊，耐心聽到最後好數字，愣着，有些懵，“1，180塊錢？”
季媽一拍手，有些興奮地湊近季爸，“對，賣了180塊錢呢。”
“這，這麼多？”季爸怎麼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我真的沒想到了。”接着季爸的手，有種想將所有心裡的話都傾倒給老公的知道，暖暖沒有打擾爸媽，只是自己在一旁靜靜地坐着，分享並感受着同樣的快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