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何軒爽朗的笑聲,宴會正式開始,大殿裡的歡歌笑語徹響了整個皇宮。陸寶茵顯然有些失望,她原以爲這次見面多少能爲自己解惑,可這位二殿下她是真的認不得,至於那位公子嘛,陸寶茵的記憶中也沒有這麼妖孽的人啊!
這兩個人既然沒見過自己卻一直與她作對,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陸寶茵能肯定那個躲在名和公主背後煽風點火的人,一定在這漠北使團裡,也與那漠北二殿下脫不了關係。
就在她沉思之際,那邊起了一陣騷動吸引了衆人的眼光,陸寶茵也擡起眼睛望去,卻見是那漠北二殿下揪着一位貴公子的衣服,正罵着,他的手裡還半扶着那紅衣公子。
“怎麼了?”,陸寶茵眉頭一皺,向身邊的陸佳問到。
陸佳的眼睛掃過那紅衣公子時,眼睛裡全是鄙夷不屑,“被克魯達揪着衣領的是齊公子,他方纔不小心撞了一下那個戴面具的男子,就被克魯達逮住不放了,說是齊公子把他師弟撞傷了,非要他道歉呢………一個大男人只不過是被撞了一下而已,瞧瞧這比窗戶紙還脆弱啊!”
陸寶茵知道陸佳不喜歡克魯達的那位師弟,因爲嘛……在皇室裡也有許多貴人有龍陽之好,這並不奇怪,但要說帶到這樣的場合實在是有失分寸的。看那漠北二殿下對他這位師弟的態度,不難猜出他們二人的關係,只是在場之人不屑說破罷了。
陸寶茵擡起眼睛瞧向那邊的情況,就發現那位漠北二殿下已經擡起了拳頭對着齊公子的臉就要打下去了,這一幕可把在場的女眷都嚇壞了,紛紛捂住臉忍不住要驚叫一聲,可是好半天都沒有聽見齊公子的慘叫,這才擡起眼睛看個仔細。
原來,何景然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二殿下的身邊,此時正握着他那雙要打下去的拳頭,輕蔑的開口道:“殿下……這裡可是大名的皇宮,你雖說是外來的貴客,但當着我大名皇帝、這滿朝的文武百官的面施暴不太好吧!”
克魯達用力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卻不想被何景然抓的死死的,力氣之大能將他的手腕都要扳斷了,一時之間有些惱羞成怒,吼道:“給我放開,是你們大名的公子哥無禮在先,我師弟清風身體本就柔弱,這公子撞傷了他還不道歉,這算什麼?”
齊公子一下子漲紅了臉,連忙反駁道:“我不過是不小心撞了他一下,哪有傷了他!再說他不過是個男寵而已,憑什麼要我給他道歉!”
克魯聽聞眼睛裡染上了一片血紅,若不是何景然抓着他的手,他一定給面前這個人狠狠的一拳,打得他滿地找牙!
“他是我師弟!在漠北也是受人尊敬的清風公子!你居然口出穢言說他是男寵?這就是你們大名的待客之道!”
何景然見他漲紅了的臉,在心底將那位齊公子罵了個遍,這樣的話能在這種場合說出來嗎?簡直是個豬腦子!
“呵呵,二殿下……齊公子不過是有些誤會罷了,本王待會兒會代你管教,你何必生氣呢!”
何景然啪的一下鬆開了克魯達的手,一把將他旁邊的齊公子雙手擰向後背,將他整個人都壓了下來,“還不跟清風公子道歉!”
齊公子就這樣被何景然強迫着彎下身,臉面全無,但何軒與何景然此刻正怒視他,他也只能咬牙吐出一句話來,“……公子……是我失言了……還請你莫要放在心上!”
清風搖了搖頭,“公子也是無心的……師兄也別鬧了,這不是讓大名皇帝看笑話嗎……”
何景然嗤笑一聲,剛纔你怎麼不說這話呢?真是想要這個齊公子難堪,才肯鬆口放過他呀!
克魯達見自己的師弟都開口了,這才憤憤的推開了齊公子坐回原位,那清風帶着金色面具實在是看不見他的表情,但那聲音像是透了幾分抱歉的意思,“師兄魯莽了,讓皇帝見笑了……”
這原本就不是他的錯,此時見他還向皇上道歉,衆人對這位清風公子都多了一些好感,特別是那些女眷、夫人們,一雙眼睛裡滲透着桃色,不停的在他身上打量,這樣一位美人、談吐得體確實不像是男寵,也許是她們真的誤會了也說不定。
何軒的臉面有些掛不住,厲眼瞪了一眼齊公子,才緩緩笑到,“公子心胸大度,不怪罪齊家公子失言之處,實在是難得又何來見笑一說,就請公子忘了方纔的不快之事,喝酒吧!”
齊公子站在殿中驚出了一身冷汗,方纔皇上明明是不滿自己說的那些話,讓大名失了體面。好在此事沒有再繼續糾纏下去,不然皇上絕對不會放過他了。
有了方纔的不快之事,宴席上的氣氛變得十分微妙,即便是有歡歌樂舞、美酒相陪,克魯達的臉上也沒有過多的表情。沒過多久,他就帶着清風向皇帝請辭,說這一路奔波勞累先帶人回去休息,何軒見他們二人要退席也並沒有強留,遂同意了。
主角都已經走了,其餘的人喝着也不夠盡興,索性散席,陸寶茵也對着皇上一拜後退席離去,不想在宮門口卻撞見了克魯達一行人。
對方見到陸寶茵並沒有上來打招呼的意思,好似並不認識她一樣,陸寶茵只是淺淺一笑,主動上前說道:“二殿下……那些綢緞玉石還受用麼?”
克魯達微微一愣,這個丫頭說的分明是自己劫下的那批貨物,他還不知道陸寶茵已經知曉是他做的,所以在聽到這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呆了。
“什麼綢緞玉石?陸小姐是不是認錯人了?”
“呵呵,我並沒有告知殿下我的名字,殿下又怎麼會知道我姓陸呢?難道二殿下暗中查了大名的所有官宦小姐的名字麼?那還真是有心呢!”
陸寶茵揚起一張笑臉,就這樣平靜地瞧着克魯達,不管對方承不承認,陸寶茵都不介意,她只是過來提個醒的,要他們知道他們已經暴露了身份罷了。
清風卻對着陸寶茵笑了,嘴角揚起一道好看的弧度,“我們剛入大名便聽聞,大名皇上與王爺都要求娶陸家四小姐……方纔在宴席上那位景
王爺一直在瞧着你,那眼神全是愛慕之意,照這樣看也不難猜出你就是那位陸家四小姐了吧………”
陸寶茵看着那張戴着面具的臉,也是一笑,“這樣說來,倒是我真的誤會了……呵呵,打攪了!”
清風站在原地看着陸寶茵離去的背影,輕輕握了握手心,“師兄……走吧……”
克魯達順着他的目光看向陸寶茵,嘆了一口氣,“師弟……這就是你口中的那位陸小姐,陸寶茵?可我並沒有瞧出她有什麼特別之處……能將你逼到來投靠我的地步……”
清風咳嗽了兩下,嚇得克魯達立馬閉了嘴,連忙將他扶上馬車,對侍衛說:“去找個大夫來……公子的身體又不好了……”
清風微微的搖頭道:“無妨……心疾已經好多了,我休息一會兒就好……”
克魯達猶豫了一下,最終示意馬伕駕車離去。
幾天後,陸寶茵接到了一張從宮裡傳來的紙條,上面的字跡清秀飄逸,落款正是林蘇。陸寶茵捧着這張紙條反覆的琢磨,上面只是一句“許久未見,想念寶茵陪伴的時光,想與你一人暢談”。
要說林蘇想見自己,大可下帖子來請,傳一張紙條算什麼?
陸寶茵覺得林蘇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纔會用這樣的法子傳遞消息過來讓她進宮,所以她遵照林蘇的意思,就連莫貪都沒帶去,只讓月娥陪自己進宮。
林蘇一身貴妃行頭穿戴整齊,隆重得讓陸寶茵心裡發寒,這並不是什麼重要的場合,林蘇根本沒必要穿得這麼正式....
“賢妃娘娘....陸小姐來了....”
女官恭敬的聲音傳入大殿時林蘇才緩緩的站起來,輕輕開口道:“你們先出去吧,我與陸小姐有話要說....沒我的吩咐不許進來打擾。”
月娥與女官們紛紛退下,陸寶茵這纔打量起這昏暗的大殿,四處窗戶都已關上,陽光投射不進來,只有靠着一盞油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林蘇的臉上抹了蜜粉,看上去有了幾分血色,但精氣神依舊不好。還不等陸寶茵行禮,林蘇就先開口說道:“坐吧....”
陸寶茵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微微的行了個禮,走到她旁邊坐下,“娘娘....今日爲何不下請帖傳我入宮。”
陸寶茵進宮之時,注意到女官帶她走的並不是原來的路,而是一條曲折幽靜的小路,周圍更無宮女侍衛。林蘇顯然是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進宮找她了,可這究竟是爲了什麼?難不成林蘇要跟自己說什麼不能被別人知曉的秘密?
林蘇看着陸寶茵絕美透着清冷的臉,淺淺的笑了,那笑容摻雜着些許苦澀與不自然,這一切真的不能怪她,她是真的要被逼瘋了。
“寶茵....你知道麼?其實我真的很羨慕你,羨慕你的瀟灑,你的勇氣膽量,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你都能爲自己做出決定,誰都無法逼迫你....而我就不一樣了,註定要落入情網永世淪陷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