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位當年也出過錢送他去國外求學的老人,司徒百里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因爲眼前的一幕,任何解釋的語言都顯得非常蒼白。在如今時局混亂的情況下,那些仁善之舉確實被埋沒,自私自利的風聲則被流傳了開來。
對於這些律屬於甘南軍的治保所,司徒百里清楚這並非個案,原在縣城中的城防營官兵,也跟這些鎮上治保所的官兵一樣,以魚肉當地的百姓爲樂。無論當官還是當兵的,都打着撈筆財錢好渡日的主意,想盡一切辦法壓榨這些逆來順受的善良百姓。
就在司徒百里無言與對時,齊林帶着一臉笑意的上前道:“老爺子,我叫齊林,跟青雲是好兄弟。這次的事情,是我們來的晚了,讓鄉親們受苦了。不過,從今天開始,你老可以放心。
我會派幾名部下駐守在村子裡,一旦鎮上的人再敢進村,我的人一定會把他打出來。既然這些當兵跟當官的,不能替百姓當家作主。那我們何不如自己當家做主呢?反正離開了他們,我們又不會活不下去。你老說說,是這個意思吧?”
七叔公聽到齊林報出名號,顯得很恭敬的道:“你就是獨龍山的齊大當家,老朽不知好漢駕臨,實在對不住了。我聽說過,現在待在你們獨龍山邊的村子,都成立了什麼護村隊。有你們的人保護,確實安全不少。不過,要是城裡的官兵大軍出動的話,恐怕也不好吧?”
對於老人想讓人駐村又擔心城裡的官軍報復,齊林笑着道:“老爺子,你放心。既然我們敢派人進駐村子,就會想盡一切辦法保護你們的安全。至於城裡的官軍,如果他們敢出來,我們也有辦法把他們打回城裡去。
你老放寬心,今天這種事情只有一次,下次絕對無人敢再闖進百里村。要是到時村子出了問題,你老隨時拿到村民的損失,找我齊林報賬。被搶人什麼,我獨龍山一定幫你從官軍的手裡搶回來。他們要是敢殺百姓一人,那我就殺他們一人做爲報復。只要他們怕死,就不敢隨意傷人的。”
看着齊林一番真誠的保證跟承諾,很快就得到了老爺子的同意,並且還同意讓村中不少年輕的後生,都加入齊林設在村中的護村隊。這樣一來,這支一個整編連的遊擊支隊,又多出一個人數接近二十的護村隊。
想到如今安州,象百里村這樣的村子多不勝數。一旦村村都形成了護村隊,單單這些兵源集中起來,就是海量啊!在此時此刻,司徒百里才明白爲何當日,他在臨州走訪的時候,向周定邊提出懷疑。
就是將這麼一大批武器發放到村民身中,許家軍就不擔心會給他們的統治帶來麻煩時。周定邊卻引述許斌的一段話,那就是如今龍華國的百姓,純樸仁厚卻欠缺一股血性。當然這種血性很多時候,都建立在百姓太多手無寸鐵的基礎上,面對那些擁有步槍的搶劫者,在死亡的面前大多選擇了忍讓。
如果把武器發放下去,並教會這些百姓如何善用這種武器。它日還有敵人,敢搶劫屬於他們的財物時,這些百姓就會拿起武器奮起反抗。而許家軍從建軍初期,就沒想過與民爭利,因此從根源上不會與這種村級的民兵組織產生衝突。
況且子彈一般都掌控在,值得信任的護村隊長手上,沒有子彈這些步槍也不過是根燒火棍。因此,雙重結合的管理手段,就能讓這些承受着壓迫的百姓,在拿到有能力反抗的武器後,一定會爆發出讓那些剝削都恐懼的力量。畢竟,龍華國目前最多的不是官兵,不是土豪劣紳而是純樸的百姓。
這種既能得到後備兵源,又能得到當地百姓擁護的‘藏兵與民’政策,無疑是個新奇的擴軍思路。以前司徒百里不太明白,現在通過齊林一番交談跟佈置,對於這套看似投入不小的擴軍思路,卻有了深層次的瞭解。
面對這些被俘虜的治保所官兵,帶隊的排長在被身下的檢舉出,犯下了殺害跟欺凌百姓並且手上有血債時。直接被齊林下令,執行了槍斃以正視聽。同時那些身上沒有血債的治保所官兵,則需要被押到獨龍山接受一番勞動改造。
勞動改造合格者,方可被釋放或者被收納到游擊隊中。這種殺戮跟仁義相合的俘虜政策,無疑讓司徒百里對創造出這套統軍理論的許斌深感敬佩。其實他那裡知道,許斌也不過是借鑑前人的理論聯繫此時的實際,照葫蘆畫瓢創造出來的。
來到這個時空時,許斌就關注龍華會不會出現,那種後世創造了華夏盛世的紅色隊伍出現。可目前那個提出那套共產理論的紅色國度,並沒有出現。跟那個紅色國度極其相似的冰熊國,並非是那些推翻帝制的共產主義者。
如今冰熊國實行的政策,還是沿續着封建帝制統治。雖然冰能國內的工人農民起義似乎時有發生,但目前冰熊國的執政皇帝,在鎮壓這些叛亂者時,也顯得遊刃有餘。
竟然這個工農結合的政策沒出現,許斌自然不會錯過這種利器,專而刨掉一些不好的東西,灌輸前世一些先進的理念,去壞留好的全部用到目前的許家軍管理方針上。現在看起來,這套政策實行的非常不錯。
一旦將這套政策真正實行開來,許斌可以想象這種風潮足以讓世界爲之震盪。當然,在沒有足夠實力前,許斌在實行這些方針政策時,都儘可能的保持低調。
資本主義與社會主義的碰撞,牽涉的並非一城一地,更多的都是一個國家。所以,在這套主義沒有真正形成規模時,許斌都儘可能的不能外人瞭解其中的內幕。悶聲發大財,就是許斌重生於這個時空學到的法寶之一。
將那些沮喪着臉的治保所官兵俘虜,派人押解回獨龍山接受勞動改造。用這些官兵帶來的槍,齊林只需要給百里村,配備正副兩名隊長,就完全有能力帶出一支足夠應付這種排級官兵騷擾的護村隊來。
在司徒百里的小叔家,父子倆坐了個對面誰都沒有說話,悶聲吃了一頓略顯尷尬的午飯之後,司徒百里提出想去獨龍山看看母親以及另外一雙兒女。對此,齊林自然不會拒絕,保留了幾名隊員,在百里村時刻關注敵情後。就帶着司徒百里等人,快速的走村串道回到了位於百里村幾公里外的獨龍山。
進入這座以前就擁有土匪盤據的獨龍山,司徒百里發現這些游擊隊選擇做爲基地的山頭,確實都比較險峻而且易守難攻。那不時能在進山的道路上,看到的防禦警戒哨,能夠杜絕任何打算摸進山偷襲的官軍。
經過一段時間的下馬步行,司徒百里在進入這座原先也屬於土匪盤據的山寨時,發現這裡已經被游擊隊改造的如同一個鎮子般。裡面除了不時背槍走過的游擊隊員外,還有不少滿心高興的百姓。
這些百姓,大多都是上山從軍隊員的家屬,他們因爲年齡的原因。大多都擔任一些種地的事情,以換取享受游擊隊統一安排的食宿。當然,那些上了年紀體弱多病的隊員家屬,則相對承擔一些比較輕鬆的工作。
比如只有在許家軍中才有的所謂自立更生的養殖場,給山寨中的養養雞鴨跟喂喂豬什麼的。大家各思其職,其樂融融任誰都沒辦法,把這裡當成一個窮兇極惡的土匪窩。
至於山寨一些體力活,則是跟今天被押解上山的治保隊員一樣,需要接受勞動改造的俘虜擔任。游擊隊除了給他們提供每天三頓的伙食外,也會規定他們每天需要完成的工作量。雖然這個工作量有點重,但只要俘虜們用心也是能完成的。
如果完成不了佈置的工作量,則會被減少飲食以示處罰,同樣延長他們勞動改造的時間。除了這些勞動上的改造外,這些也被視爲後備兵源的改造營,也有專門宣傳許家軍政策的教官,給這些同樣出身貧寒的百姓,灌輸推翻壓迫統治階級的思想。一旦這種思想改造成功,那麼下一步就是他們被吸納進游擊隊的時刻。
實在不願意加入游擊隊的俘虜,則會在勞動改造一番後,被游擊隊禮送下山。前提是,他們不能再被游擊隊抓到第二次。如果下次再被游擊隊的人逮到,那麼等待他們處罰將更加嚴格,嚴重一點的恐怕也將視爲屢教不改的對象處於槍斃都有可能。
相比外部的嚴防死守,獨龍山的內寨則如同一個平和的世外桃源,那些勞作的百姓,看到齊林等游擊隊員時,也會親切的打着招呼。
對於游擊隊員押送的俘虜,好說話的百姓都會笑稱齊林等人今天出山,收穫又不小。這種軍人跟百姓,親如一家的場面,確實令司徒百里感嘆,許家軍的這一套收買民心的政策,能量確實非同凡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