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魯徑直衝了過來,雖然神色有點驚慌,腳步明顯有點軟,但招架起來頗有大家風範,那根變化出來的柺杖揮灑自如的飄逸而舞。
大漢們的碩大拳頭可以輕易砸碎石頭,卻硬是攻不進那根毫不起眼柺杖揮舞出的防禦網。
眼看另外兩對選手就要靠近爭食,心中更是急躁,放手全力進攻之際,那一直鬼鬼祟祟躲在同伴身後的小子,忽然前移了一步,也辨不清他如何出手,一個黑色的拳影已從小變大,兩人根本無法作出任何反應,直接倒飛了回去,甚至沒來得及再罵上幾句,就直接暈死在地。
畢維斯再一次輕推斯卡魯後背,轉向另一對靠近的對手,結果同樣毫無懸念,從斯卡魯的擋格,到畢維斯的攻擊,完全是在電光火石間。
當他們再一次轉身,衝向女魔獸同類那一組時,發現對手已駭然停下了腳步,儘管他們胸前掛的是黃藍色的二級角鬥士牌子,但對方這樣高效率的出手和配合,還是罕有在競技場上看到,一旦看見了,那就意味着,這樣的對手,不是他們可以抗衡的。
前面還怒視叫罵的肌肉女,反應果然敏捷,直接亮出了白旗,而她的同伴運氣就沒那麼好了,僅僅是多愣了一下,就被畢維斯轟了出去。
“美女反應蠻快的嘛!”畢維斯哈哈一笑,不過肌肉女就乖巧的徹底閉上嘴巴,將自己的號碼牌扔給了斯卡魯。
畢維斯迅速從失敗者脖子上扯下號碼牌,帶着斯卡魯往叢林的方向奔去,笑道:“繼續前進,我們揀便宜去!”
但在叢林中還沒跑出幾步,斯卡魯眼看周圍應該沒人了,立即就擺手道:“不行了,我得休息一下!”
畢維斯不由得笑道:“這句對白平時是我說的啊。”陪着斯卡魯在一棵矮樹邊坐下。
“太刺激了嘛,第一次和這麼強悍的敵人交手,腳都有點軟了。”斯卡魯明白剛纔他們擊倒的幾個,並不是普通人。
“嗯,估計都有赤鐵高階左右的水準哦,不過他們一分錢也沒賺到,只能自認倒黴了。”畢維斯沒什麼表情的評價。
斯卡魯心裡暗暗一喜,現在他們已經不將赤鐵級的對手放在眼裡了。
“哈哈,胸無大志!”畢維斯馬上從好友眼中看出了端倪。
斯卡魯不禁怒道:“爛泥,平時這句對白是我的。”
“……”
不遠處一聲轟然巨響引來了他們的注意,畢維斯立即皺了皺眉,向斯卡魯比了個手勢,兩人弓下腰,躡手躡腳的往聲響發出的方向奔去。
這讓他們看到了令人震驚的一幕,一個面帶深藍面具的黑衣人,竟然憑一己之力,硬是將二十幾個選手困在一個小區域內,他如同鬼魅一般穿梭在衆人之間,偶爾出手,必將有人倒下,身影飄逸,彷彿遊刃有餘。
地上還有好幾個人已經倒下了,生死不知,但滿地緩緩流淌着的鮮血,顯然凶多吉少。而這片小區域的四周,有類似畢維斯所見過的“無形之壁”,大概是黑衣人所佈置,也不知是魔寵還是術所化成,能進不能出,不少人正拿自己的兵器狠砸其上,企圖破開這個牢籠,硬闖出去,他們前面所聽到的巨響,正是這些碰撞所發出。
“好強啊!”這黑衣人十分符合斯卡魯對於強者的定義,但他繼而又道,“不過正好給了我們暗算他的理由,不如……”
畢維斯緊緊盯着黑色胸前那塊黑色號碼牌,如果不細心去看,根本很難發現它的存在,但這樣深沉的烏黑,在競技場裡,大概是九級角鬥士以上的評級了,尤其,那黑衣人已經不止一次,眼光似乎是不經意的掠過他們所在的位置。
眼看場上又倒下幾人,觀察那黑衣人看似無跡可尋的步伐節奏,終於,畢維斯緩緩的搖了搖頭,斷然道:“我們立即離開,這條魚我們吃不下。”
“可是……”斯卡魯看着在那個小區域的邊緣處,有幾個人倒下的選手,只要潛伏過去,往他們脖子上伸手一扯,那幾十個木水晶就立即到手了。
畢維斯打斷道:“通過失敗的道路上,就是用誘惑和鮮花鋪成的!”
在他們離去前,恰好看到有人打着和斯卡魯一樣的主意,結果手剛探進區域內,整個人馬上就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給扯了進去,成爲了那死亡小區域裡的生力軍。
斯卡魯縮縮脖子,跟着畢維斯悄然離去。
在接下來的一小時裡,兩人在競技場內四處穿梭,專找軟柿子來捏,一碰到強勁一點的對手,馬上就落荒而逃,絲毫不顧及儀態,儘管戰術不算磊落,但四十幾個號碼牌,已經穩穩的放進口袋裡,場外不少觀衆也開始關注這對猥褻二人組了,他們攻防節奏轉換極快,很符合大多數觀衆對於格鬥的審美情趣。
當然,不是每一個強者都願意放過他們,偶爾碰上窮追不捨的,畢維斯也有辦法讓對方知難而退,往往只要稍稍交手,證明給對方看,他們有兩敗俱傷的實力,再不顧面子的繼續逃跑,對方就會放過這塊難啃的骨頭。
來這裡進行格鬥,往往金錢重於名譽。
“和級別越高的對手碰撞,耗費魔寵的力量就越大,因爲我們本身的力量根本無法駕馭我們的魔寵,所以,事後魔寵的反噬也就越大,因此,我們儘量避免和強者碰頭。碰到的對手越強,我們事後吐血就越多!”畢維斯明白斯卡魯內心深處的榮譽感,在行進過程裡介紹着自己的魔寵心得。
同時,還不忘叮囑:“我們已經賺上一筆,估計就算現在計算最後的總分,我們也有機會進入下一輪。一旦碰上真正的威脅,我們立即舉白旗,將我們脖子上的號碼牌給人家,口袋裡的號碼牌兌換錢,就足夠了!”
但事與願違,沒過多久,畢維斯不得不親手打破自己定下的這條準則。
四十五度角斜下的面具,剛好遮蓋住大半張臉,雖然面具並不是自己熟悉的顏色,面具上的花紋也不是畢維斯常見的抽象圖騰,但畢維斯還是十分肯定,這名女子是愛瑞斯,無論身形,還有那獨一無二的氣質,她僅僅是換了一張沒用過的面具,但改變不了那面具特有的造型。
她竟然在這裡,怪不得一早就和瑪麗出去了!
最倒黴的還是,在不遠處的追逐戰裡,她正扮演着被追逐的一方,而追逐她們的人,恰好正是不久前那位以一敵百、強悍得令人心寒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