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驕聽了，像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那第一個是誰，是楚楚嗎？”
龍浩炎看着奶奶，“哼”地一笑：“趙燕楚就是在您和姑姑面前說再多的話，吹再多的風，也不會讓我對她有一點感覺的。”
“那第一個姑娘呢，她是否也是離過婚生過孩子的少婦？”
“我不知道。”龍浩炎眨了眨眼，似乎在回憶這什麼。
“你不知道？”顧天驕和龍丹瑜同時一問。
龍浩炎微微點頭，露出一副不想解釋的表情：“當時喝了酒，就算一夜情吧。”
他的這一番表態讓人很是驚訝，龍丹瑜湊過來，也坐在了牀邊，“小五，都說男人是注重數量而不注重質量，你該不會是隨便扯了點理由來騙我們吧？”
龍浩炎擡起頭，看着姑姑的眼睛：“我如果真是重數量而輕質量的人，至於爲了一個女人，而跟你們大動干戈嗎？這本身就說明了很多事情。”
顧天驕聽了這句，臉上似乎有了些異動，她並沒有對上孫子的視線，而是轉頭朝女兒看去，似乎在發泄着什麼：“慈母多敗兒，我就是對他太好了，如果也像對他四個哥哥一樣對待他，這小子保證就早早娶了媳婦生孩子了。”
“所以您這麼多子孫中，只有我可以做龍帝的領頭人。”龍浩炎喃喃一句，就結束了顧天驕新一輪的攻擊。
“可你們才見面幾個月，你確定你就瞭解她嗎？別到頭來發現是一場騙局，讓個女人給耍了，到時只讓人笑話！”
龍浩炎低頭一笑：“奶奶，您當初耍了爺爺，還是爺爺耍了您？”
他的意思是，當年顧天驕跟龍老太爺，見面不到一月，就閃電結婚了，比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龍浩炎，更要激進。當初也是有大把的人並不看好他們的婚姻，有說是大叔玩了小姑娘，過幾年膩了後就一腳踹開，有的則說是小姑娘生性風流，一旦大叔生理功能下降不能滿足她了，這段婚姻也就該結束了。
而這對老夫妻，就是在衆多的流言蜚語中，一起攜手走過了大半生，用實際行動，讓當年幾乎都板上釘釘的預言，紛紛成了一句可笑的垃圾。
老夫少妻，金婚五十年，直到大叔離開人世，他與小姑娘的緣分才暫告一個段落。
顧天驕聽到孫子提到自己的丈夫，心裡異常難受，臉上卻依舊維持着不屑，哼了一聲，別開臉，擡手甩了甩，“你竟然拿那個女人跟我相提並論，她配嗎？”
“……”
這時，龍丹瑜見祖孫倆之間的氣氛有緩和的跡象，於是便說，“媽，過幾天請那個女人來，我們一起把把關，或許還真是像小五說得那樣子，是個不錯的女人呢。”
顧天驕眉頭一炸，“憑什麼？”
“憑您是這個家的家長，不用您要求，我都會主動帶她和孩子回來，讓您過過目。”迴應的是龍浩炎。
顧天驕運了一口氣，不陰不陽的說：“別給我帶高帽子！”
看向祖母的龍浩炎不以爲意的聳肩：“喜不喜歡她是您的自由，而見她，卻是您的義務。”
顧天驕的雙手往腿上上一拍，兩眼瞪着龍浩炎，“怎麼地，你還逼宮了？”
龍浩炎對祖母的怒氣不甚在意，站起來，擡手看了眼手上的腕錶，淡淡的說：“姑，我還有事，先回公司了。”
龍丹瑜眉頭一皺，“都這麼晚了，明天再走吧！”
“最近忙，有些事必須我親自處理。”龍浩炎說。
“走吧，走吧，永遠都別回來！”顧天驕彆着臉，急慌慌地趕人。
而一旁的龍丹瑜卻是暗暗偷笑：“想孫子留下來陪您聊天，您就明說，老了，怎麼反倒傲嬌起來了？”
被戳破心思的顧天驕臉上掛不住，沉沉道：“誰想他留下來了？看到他就心煩！”
深知老母親死要面子的顧天驕也不想跟她爭論，於是起身，送龍浩炎下樓，囑咐了幾句，又返回樓上，誰知剛進門，卻發現老母親滿眼通紅，不住地抹着眼淚。
這可並不尋常，在龍丹瑜的記憶裡，這位老繼母，一輩子剛強無比，刀槍不入，什麼困難也能撐，什麼困難也不怕，幾十年裡，也就是在父親的葬禮那天哭過一次。
龍丹瑜心裡一揪，立馬走到她跟前，“怎麼了，媽？”
顧天驕摸了摸鼻子，眼睛紅紅地：“你爸當年最寄予厚望的就是小五……他這樣讓我好傷心。”
龍丹瑜眯起眼睛凝視着母親，“五哥也對得起你們的期望啊，全L市，還能找的出可以跟他匹敵的人麼？”
顧天驕哼哼唧唧的：“就你能有這樣的好侄子！”
“難道就不是您孫子嗎？”龍丹瑜稍稍加重了語氣，“媽，其實您還是把他當小孩子看，他都已是而立之年了，我們要給予他更多的自主權，要相信他看人的眼光。還有，感覺這種事，有時候真得是很玄妙的，既然小五說那女人是第二個讓他有感覺的女人，那，或許真的就是緣分到了吧！”
說到“緣分”二字，母女倆不約而同地想起了各自的心事，氣氛陷入了沉默之中。
……
龍浩炎開車往回走，法拉利車裡放着舒緩的音樂，他打開車窗，讓夜風進來，亂髮散到額前，音樂隨風入耳，好不愜意。
開到一半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接起來一看，是藍小聰。深更半夜打來，毫無疑問，又是偷他媽媽手機了。
“炎炎，你現在你奶奶那裡嗎？”
“你想來麼？”龍浩炎沒有回答，卻是反問了一句。
“想啊，我聽周子海叔叔說，你家後院裡，有藏獒，有鸚鵡，還有大蟒蛇，它現在能認我了，我叫它蹲，它就蹲，可聽話了。”躲在陽臺裡的藍小聰想象着那副情景，心裡癢癢的。
龍浩炎嘴角噙着淡淡笑，順口說：“要不然，你去太奶奶這裡住幾天？”
小王子張着大眼，“太奶奶？”
“對啊，你叫我爸爸，所以我的祖母，就是你的太奶奶。”
“噢，那她會喜歡我嗎？”
“會的。”龍浩炎斬釘截鐵。
“那媽媽呢？她會喜歡媽媽麼？”
“肯定會。不過，我想先把你接到太奶奶那裡，然後我跟你媽媽過兩人世界。”龍浩炎嘴角一勾，想逗逗這可愛的小子。
小王子一聽，小眉毛頓時炸了起來，“好啊，原來你是嫌我多餘。哼，想都不要想，媽媽在哪兒住，我就在哪兒住！”
龍浩炎挑了挑眉，也不搭理他，就這樣開着手機，吹着夜風，繼續往前開車。
那端的小王子心裡卻一陣憋屈，炎炎現在就嫌棄他了，那以後媽媽嫁給他，是不是直接就把他給踢了？
這麼想着，他心裡越發地不好受，把這次給他打電話的真正目的都拋在了腦後。
“媽媽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他瞪着烏黑的大眼睛，看着滿天星辰，一副憤怒的表情。
“我又沒跟你搶媽媽，我在搶我的女人，咱倆不在一個頻道。”這時，龍浩炎的車穩穩下了高速。
“……”
龍浩炎嘴角抽了抽，但還是忍住笑意，“說吧，今天又找我什麼事？看上什麼東西了，說吧。”
小王子斜着眼睛瞅了瞅後面的房間，噘着嘴，哼了一聲：“說了你也不會幫我，還不如不說。”
龍浩炎皺了皺眉，“你就是想要月亮，我也得想辦法幫你撈上來。”
藍小聰心裡埋汰，這樣討好我，還不是爲了把媽媽追到手嗎？
“那這件事，我給你說了，你可不許背叛我。”
龍浩炎：“我什麼時候背叛你了？快說，到底想買什麼？”
小王子揚起小眉毛：“不是給我買什麼，是給媽媽買什麼。”
“你媽媽？”
說到這兒，小王子十分認真地盤腿坐了下來：“對呀，我想讓你給媽媽買支狂犬疫苗。”
龍浩炎聞言，心臟猛跳了一下，手一滑，差點出了車禍：“你媽媽被狗咬到了？”
“沒有呀。”小王子在那邊一臉無辜。
“那爲什麼要買狂犬疫苗？”
天真的小王子頭頭是道地給炎炎解釋道：“我媽媽總是很怕狗，連狗毛都不能碰，所以，我猜，這就是傳說中的狂犬病吧，我看廣告說，得了狂犬病，就應該打狂犬疫苗啊。”
龍浩炎聽着他這亂七八糟的解釋，逡巡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了大概的意思。而一旦明白過來，又頓時覺得天雷滾滾。
“你是說，你媽媽對小狗過敏吧？”他暗暗地鬆了一口氣，語氣帶着輕輕的斥責。
“好像是這麼說的，哎呀，你到底買不買呀。”藍小聰重重打了個哈欠。
“先別說買不買，在此之前，我得好好給你上上衛生教育課。”某男一副家長口吻。
“你是我朋友，不要拿後爸的語氣跟我說話。”
“……”
龍浩炎已經快到公司，車速放慢，市內的風也小了起來，他解開襯衣上的兩顆釦子，換了隻手，舉着手機問：“你想養只寵物狗？”
“不是想，是已經有了，但媽媽卻非要把它丟到動物保護中心。”小王子一提到這，心裡就很是不滿，再想到媽媽過敏，又進一步生出許多無奈。
“我知道了，”龍浩炎穩穩地說，“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不過，有件事你必須答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