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顧生媚轉身就走,她真的是腦子短路了,纔會問他關於龍浩炎的事。
顧生媚是帶着怒意離開,張嫂在身後跟着,因爲顧天驕不放心,讓張嫂跟着過來。隨後她去了顧晴美的病房,順便來了,她就當是來看看情況,畢竟顧小柔能被夜青淵害死,自然也能對顧晴美下手。
顧晴美經過這些天的治療,已經脫離危險了,已經轉移進了普通病房,中間倒也醒過幾次,但是因爲太過虛弱,所以也沒有說什麼話又睡回去了。
顧生媚踏進了顧晴美的病房,此時顧晴美是閉着眼睛的,立在她的跟前,盯着她,不知道是不是感應,顧晴美隨後就張開了眼睛,顧生媚倒是挺意外的,但也只不過冷眼的瞅着她。
顧晴美張開眼睛好一會兒纔看清牀頭邊立着的人,在認出顧生媚的那剎間,她張了張嘴,發出來的聲音極爲低弱,可是還是落進了顧生媚的耳裡。
“小媚。”
“對,是我。”她居高臨下的看向她,語氣淡淡的。
隨後,她的眸光在四處掃視一較圈,樣子是在找人,但是一圈下來,閃現失落的之色,顧生媚把她的舉動納入眼底,清楚她應該在找顧小柔,如果她知道顧小柔死了,會是什麼情況?
“小柔呢?”忽然她問。
“她沒有錢付你的醫藥費,跑了。”顧生媚說。
顧晴美嘴角忽然動了一下,那樣子在笑,也許是知道顧小柔能做出這種事來,所以她也沒有再追問顧小柔的事了,而是低低的問。“是你給我付的醫藥費?”
“這醫藥費不是白付的,你必須接受法律制裁。”
下一秒,整個病房都靜了,顧生媚頓了一下,隨後說:“你是不是知道夜青淵的一些秘密?”
顧晴美那雙暗澀的眼睛盯着顧生媚,沒有應是,也沒有應不是,看的顧生媚直皺眉頭,“你現在還想替夜青淵保守秘密?不知道他都要拿你命了?”
顧晴美依舊抿緊脣,什麼話也沒說,嘴巴緊的也倒是讓顧生媚訝異,她蹲下身子,湊近她的耳膜邊,“你現在還不知道都由誰來保全你的命吧!門外要是沒有龍浩炎派人把守,你永遠也沒有機會醒來。”
“我要見龍浩炎,只要見了他我就會把知道的事都說出來。”顧晴美說。
顧生媚冷若冰霜的盯着她,犀利如刀的眼神要將顧晴美看穿,但是顧晴美縱使在這種情況下,也是夠堅韌的。
“跟我說和跟他說有什麼區別,顧晴美如果你再不識好歹,我現在就讓守着你的人離開,讓你自生自滅。”
“我跟你說沒用,一定要見到龍浩炎說才行。”顧晴美依舊堅持。
在這一刻,顧生媚差點將顧小柔死在夜青淵手裡的事吐出來了,但是在最後一刻,她還是剎住了衝動,一旦顧晴美知道,激動起來可能會威脅到他的生命,所以這萬萬不能。
最後她還是離開了病房,現在龍浩炎不在,只能等他回來再說了。
……
夜雲峰離開後,趙清莊坐到甄紈對面,眸子偶爾瞟了瞟她,見她不說話,也憋不住話了,“你這是打算離婚跟顧靈川好呢?他可是顧晴美的親弟弟!”
甄紈的眸光沒有意識的掃着,“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
趙清莊瞅着她,其實她也只不過試探一下而已,見她沒有這個意思,也說不出是什麼心情,說開心肯定不是,說不開心,也好像沒有。甄紈離婚,倒是跟她一樣的際遇罷了。
她覺的無聊,回了寢室,拿起手機給表弟那邊去了個電話,電話響到了第五聲的時候,傳來顧靈川沒什麼情緒的聲音。
“什麼事?”
“表姐不是想糾纏你,你也不用自作多情,我只不過讓你知道自己的惡行。”趙清莊的語氣衝的像炮一樣,也足以預見顧靈川那張臉黑到什麼程度。
但是趙清莊並不理會,依舊在說:”甄紈和夜雲峰今天在談離婚的事,所以顧靈川,你乾的這麼缺德的事,就不會有愧疚麼?晚上不會做惡夢麼?你對得起甄紈嗎?對得起上官文秋嗎?”
“你別得意,就算是她離婚了,你也不會有機會,你這輩子在甄紈心裡永遠都是一個陰暗,不擇手段的男人,這一輩就在愛而不得中渡過吧!”
趙清莊一通發泄完,掛了電話,像是舒通了心裡的鬱結,他這一輩子都在爲愛而算計,在最後卻是這種境遇,可想而知,那也是一種報應。
……
顧生媚回到家後,就逮着龍丹瑜詢問龍浩炎的事,龍丹瑜嘴上說着沒事,但是也答不出龍浩炎什麼時候能回來,顧生媚放心不下,只得給蕭祁去了個電話。
在臥室裡,顧生媚詢問蕭祁,蕭祁說問題不大,同時也沒有說什麼時候能夠出紀委,這讓顧生媚心驚膽跳,不得安寧。
所以一天下來,她顯的心事重重,趙清莊將她的表情看在眼裡,不得不安慰她,思索之下,趙清莊還是給魏長雄去了一個電話,以往她跟趙燕楚的這位親生叔叔關係倒挺不錯。
趙清莊給趙燕楚的叔叔魏長雄打電話,兩人也只不過嘮嘮嗑,並沒有提及關於魏家及龍家的恩怨,掛電話的最後,她頗有心得的約了魏長雄出來一起喝咖啡。
約定好後才掛了電話,她盯着顧生媚安撫:“你也別擔心,下午我跟趙燕楚的叔叔一起去喝咖啡,我試探一下他們的想法,再做對策。”
顧生媚對趙清莊忽然約魏長雄的事,擔憂的提出疑問:“媽,這樣約他,會不會給她一種你求他的意思?”
趙清莊嘴角露笑,嘆息說:“魏長雄那個人多少也會有這種良好感,以前我跟他的關係還算滿好的,現在回來也有一段時間,於情於理找他聊天,也是正常,有就有吧,就讓他得意一些時間,我們達到自己的目的就行了。管別人想那麼多做什麼?”
趙清莊的話有理,顧生媚覺的,所以也不再勸阻。
現在的情況,除了躲在幕後的夜家,確實是魏家和龍家的戰爭了,如果婆母要是能夠和魏家的人接近,那倒也有可以去打探一下他們的心思,做好對策。
……
甄紈自從夜雲峰離開後,一直呆在自己的寢室裡,顧生媚回來沒見到母親的影子,尋到她的寢室。
“媽。”顧生媚踏進她的臥室,看到甄紈躺在貴妃椅上,閉着眼睛。
“阿情,你回來了。”說着,她做勢要起來,卻被顧生媚呵住,“你躺着。”話落,她人已經立在跟前,手按住甄紈的肩膀,被按住的甄紈,擡手覆在肩上的手,低問。
“孫小姐怎麼樣了?”
“沒事,她休養幾天就行,沒什麼大礙。”顧生媚另一隻手伸到不遠處拎過那把椅子,人往上頭坐去。
“沒事就好。”甄紈感概的躺回去。
母女倆一個躺,一個坐,安靜的臥室裡有細細碎碎的陽光相伴,歲月靜好的味道在臥室裡漫延開來,盯着甄紈安靜的臉龐,顧生媚心頭從來沒有過的滿足,沒有什麼可以比的過跟母親呆在一起的美好,她彎腰,頭枕在甄紈的腹部,兩手環抱住甄紈的腰。
“媽,以後我儘量抽出時間來陪你。”
自從回來後,她陪母親的時間並不多,也是因爲這段時間事情多,而母親剛到一個新環境,對這個環境生疏,特別還是在眼睛看不見的情況下,安全感會比平常人到一個新環境更爲低。
所以每次在龍家,說話最少的也是媽媽,雖然婆家人總體都挺不錯,但是媽媽被顧靈川禁固了那麼多年,和人交際卻怯生了,一般的時候她都是最沉默的那個。
“每天跟你在一起,我知足了。”甄紈的手摸在顧生媚的腦間,輕輕的撫摸着,很溫柔,很溫柔。
這種被母親撫摸的感覺,顧生媚自從六歲後就再也沒有享受過了,心頭忽然酸澀的難受,不對,幸福感滿滿的充刺着她的身體,聞着甄紈身上的氣味,顧生媚覺的是她這一生最爲幸福的時刻,環抱的兩手愈發緊的攬緊着甄紈的腰。
“媽,以後我們都在一起,我和小聰,還有肚子裡的寶寶一起陪着你。”
甄紈發出滿足的輕笑,“看來年輕的時候受點苦難,老來時才能享受天倫之樂的道理還真是有點出處的。”
“所以以後你會很幸福很幸福。”她說。
“現在就很幸福。”甄紈說。
雖然甄紈說幸福是真話,但是顧生媚知道這份幸福只不過跟她在一起,而心裡的那些苦澀,她壓住着。夜雲峰來家裡的事,趙清莊方纔跟她有說了,自然是猜測到了小媚和他談的事情內容——離婚。
離婚也好,本來形同擺設的婚姻也沒有多大意思。
“媽,今天他是不是來有裡了?”
“嗯,我跟他說了離婚的事,等你和小五結婚後,我們就去辦。”甄紈說,也並沒有隱瞞的意思。
爲啥要在她跟龍浩炎結婚後纔去辦理手續這點,顧生媚自然是明白甄紈的意思,她說:“媽,沒關係,你喜歡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你開心就好。”
甄紈的嘴角微微揚起,雖然是很淡的笑容,但幸福卻濃,她手上的動作不停的撫摸着,“我知道阿情孝順,不過阿情,雖然他並沒有在你過去的二十幾年裡出現過,甚至也沒有擔任過父親責職,但是沒有哪個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我雖然看不見,但是感覺的到,他對你是很愛的……還有顧晴美,雖然作了那麼多惡,但到底養你那麼多年,她之所以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當年你父親做的那些齷齪事……”
還沒說完,她便皺起了眉頭,一談到當年,她的頭就隱隱作痛。
甄紈的話裡並沒有點明,要她對夜雲峰怎麼着,但是句裡行間透出來的意思顧生媚能明白,他是她的父親,不管父母是否離婚,血緣始終都不能割斷。而對顧晴美,她的態度也是異常的仁慈。
但是顧生媚沒法原諒他們,起碼現在不行。
“媽,我知道我該怎麼做的。”她仰頭盯着甄紈那嫺雅的臉龐,白皙的肌膚,眉眼之間的淡定從容,是別人沒有的,自然那些美麗別人也沒有。
甄紈聽到顧生媚的話後,臉上露出放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