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主一家卻命大,在如同噩夢一般的流星島活了下來。
後來,他再次遇見那個姑娘,只是他已不是當初的他,而那個小姐也不再是當初的小姐。
在那個時候,他們有了露水姻緣,後來,那小姐還是跟着青樓的人回去了,這麼多年,島主沒有在找她。
此前,迫於容家的壓力,他不敢來此。然而今時不同往日,現在他會突然提及,乃這流雲已經換了主人,而當初將他趕走那件事,也有容家人的份。
聽完島主的敘述,楚孟巖很平靜。不過是一個俗套的故事而已,不過看島主這個樣子,靈童便很有可能是他和那位小姐的女兒,若是他能借着這關係將島主拉攏過來,便又是他的一大助力。
念及此,楚孟巖轉身拉着靈童的手道:“靈童,你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
感覺到握着自己的手,靈童心中一喜,公子這是看到她了嗎?
楚孟巖或許不知道,從楚孟巖在青樓救下她的那一刻,她就對這個溫潤如玉的公子有了好感。
但她在青樓生活了這麼多年,早已看清許多東西,她比誰都明白,有些東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勉強得到,也不是你想要的。
所以,她在對待楚孟巖的事情上,只是盡力做好他吩咐她的事。
思緒間,靈童已被楚孟巖拉到後面的院子裡。
靈童的臉色微紅,望着近在咫尺的楚孟巖,心中閃過一絲暖意。她要的不多,只是楚孟巖在閒暇時刻,能偶爾想起她,這就足夠了。
此時,楚孟巖無暇關心靈童的想法,望着她的眼眸道:“靈童,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靈童茫然的搖頭,剛纔她連看都沒有看別人。
見此,楚孟巖又靠近了靈童一點,問道:“那你想不想見一見自己的親生父母?”
“親生父母?”靈童眼中閃過一絲黯然。
其實她知道她的孃親是誰,只是孃親從來都不提爹爹的事,而且孃親對她很冷淡,從來都不曾關懷過她,所以對她而言,孃親不過是將她生下來的人而已。
“對啊,剛纔那個人,就是你的親生父親,你不想和他團聚嗎?”楚孟巖指着青雪園,靈童順着楚孟巖的手指頭看去,瞬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公子是說剛纔那個穿着奇怪衣服的老爺?
他會是她的父親?
想到這個詞,靈童茫然的搖搖頭,這麼多年,她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父母這東西,其實有沒有都無所謂。
念及此,她擡頭望着楚孟巖,剛想說什麼,卻見楚孟巖眼中滿是希翼。
忽然,她就改變了主意,點點頭道:“怎麼會不想呢,只是孃親也沒有告訴我,我爹爹是誰。”
見此,楚孟巖忙道:“那你要和他相認麼?”
聽到這急切的話,靈童再次看了楚孟巖一眼,她隱隱明白了什麼,卻又什麼都沒有明白。
“當然要,我一個人顛沛流離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可以讓我依靠的人,我爲什麼不相認?”靈童笑着反問。
“那好,那你便去與他說。”楚孟岩心中長舒一口氣,這一次,他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無心插柳了。
當初在青樓的時候,他只是覺得這個女子臉上的淡然和千黛有點相似,於是他纔將靈童救下,沒想到還會給他帶來這樣的機緣。
靈童朝楚孟巖行了一禮,邁步離開,卻在走了幾步之後,回身道:“公子放心,靈童不管是誰的女兒,都是您的丫鬟。”
楚孟巖點點頭,只要這個女人有利用價值,他不介意對她好一點。
靈童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她到青雪園時,島主正焦急的在院子裡走來走去。
他不知道靈童會不會同意與他相認,他這輩子就只有靈童這麼一個女兒,家裡的父母早已過世,若是靈童不與他相認,那他就只剩一個人了。
“老爺。”靈童走到島主身邊,恭敬道。
島主忙轉過身,看着靈童道:“你快坐下。”
靈童也不拒絕,走到亭子裡坐下,島主忙跟了上去,在她身邊坐下道:“想必楚公子已經與你說過了,我就是你的父親,你可願意跟我走?”
面對島主的直白,靈童有點愣神,她沒有想到他一上來就會說這個。
跟他走,這就意味着,她見不到公子了。
“靈童,當年的事我不知道你孃親有沒有告訴過你,可說起來都是我的錯。”島主低下頭,臉上滿是懊悔。若是他當初勇敢一點,也不會和今天這樣。
“你不要提她。”靈童冷着聲音道。
這些年她在青樓裡過的有多苦,沒有人知道,但她名義上的孃親卻是知道的,可她從來沒有對她伸出哪怕一次援手。
“靈童,你……”島主沒有想到她會這麼激動,忙住了嘴,不再說話。
“好了,這件事我會考慮,不過我需要時間。”若不是因爲公子希望她這麼做,她纔不會來這裡和他羅嗦。
“靈童,你好好想想,爹爹會留下來等你的。”島主看着靈童離開的背影喊道。
楚孟巖進來時就看到島主望着靈童離開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他在島主面前坐下道:“島主,不知您貴姓?”他可是還記得,剛纔島主說過,只要他幫他找到他要找的人,他們就是朋友,而朋友之間,就要互幫互助。
“鄙人姓呂,名雲奎。”說這話的時候,島主臉上閃過一絲追憶。
他還依稀記得,當初靈兒追着叫他雲奎的事,一轉眼,他們都老了。
“呂島主。”楚孟巖含笑望着呂雲奎,“靈童她這些年過的很苦,你若是想讓她接受你,只怕沒有那麼容易。”
“自然,但我相信,靈童一定會接受我的。”畢竟血緣關係在這裡。
“既如此,那呂島主就先在這容府住下吧。”說着,楚孟巖站起來,對門口的黑衣人吩咐道:“來人,帶呂島主下去休息。”
呂雲奎沒有反駁,起身跟在黑衣人身後。
也罷,他這次出來本就是爲了找孩子,現在找到了,他也就放心了,多留幾天就多留幾天吧。
……
房間裡,千黛再一次睡去,夢裡,總是有一個人邪笑着望着她,可每一次,她想看清那個人的臉,他就會消散的無影無蹤。
靈女坐在千黛身邊,望着睡夢中緊皺着眉頭的千黛,滿心都是擔憂。
她知道這一切一定與那個戒指有關,可她不敢貿然動手,要知道,這戒指一看就是很厲害的東西,若是她貿然動手,說不定會發生什麼意想不到的事。
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姐姐雖然和往常沒什麼兩樣,但她能感覺到姐姐似乎很焦灼。
她想幫姐姐,卻又不知道從和幫起。
此時,千黛的夢裡,她的眼前再次出現一個人,這個人用最溫柔的眸子盯着她,同時,千黛心裡還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這個人是她此生最愛的男人。
但在她的潛意識裡,卻在抗拒這個男人。
兩相齊較之下,千黛很苦惱,她不知道該相信誰。
“千黛,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就在千黛發呆時,夢裡的楚孟巖忽然緊緊抱着她,試圖吻上她的脣。
千黛本能的抗拒,想要推開楚孟巖,卻聽楚孟巖像變了一個人一般,惡狠狠道:“千黛,你是我的,你跑不掉的。”
“不可能,我不是你的!”千黛怒吼道。在聽到楚孟巖那句話之後,千黛能感覺到心裡的怒火和噁心。
但楚孟巖卻不在說話,望着千黛大笑起來,那笑聲中帶着不屑和嘲笑。
靈女不知道千黛夢到的什麼,她的臉上沁出汗水,眉頭緊蹙,一雙手緊緊攥着手邊的被子,像是在躲避什麼,又像是在害怕什麼。
“姐姐,你醒醒。”靈女跪在千黛身邊,輕輕搖晃着千黛的身子。
下一刻,千黛睜開眼眸,靈女一驚,她竟然在千黛的眼中看到了紅色的血絲。不,那不是單純的血絲。她是靈女,對於這些邪術有着天生的警覺性。
那分明是一道會移動的蟲子,據她所知,這蟲子不會對人造成傷害,只是會讓人失去最重要的記憶。
念及此,靈女驚出一身冷汗,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情不由己?
她在村子的時候,雖然被所有的村民不喜,但村子裡的長老卻經常讓她學一些東西,也會給她講故事,不過那個長老已經死了三年了。
但她卻清晰的記得,長老跟她說過,這世界上最邪惡的東西就是情不由己,戴上這東西的人不會失憶,也不會有傷害,卻是會將心中最愛的人忘記,從而愛上帶着另一樣東西的人。
用長老的話來說,這是邪術,當初做這個東西的人本就不安好心。他看上了一個有錢人家的女兒,奈何那個姑娘不喜歡他,於是他就用這樣的辦法強行就人家姑娘帶走。
“靈女,我怎麼了?”千黛失神片刻,開口道。
靈女的思緒被打斷,她看着千黛脖子上的戒指,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你沒事,我是想讓你帶我到外面玩玩。”靈女露出一個天真的笑。
她可是記得姐姐說過,這裡每一處都有人監視。
“好,既然你想去,我也順便出去走走。”千黛一邊下牀一邊道。
見此,靈女開心一笑,忙扶着千黛下牀,又替她梳好頭髮,這才扶着千黛走了出去。
她們剛出園子就遇到了楚孟巖,靈女下意識的低下頭,如果她沒有猜錯,這一切都是這個男人的陰謀,他要姐姐喜歡他,用這樣反而方法。
“千黛,你要去哪兒?”楚孟巖沒有看靈女一眼,一雙好看的眸子裡只有千黛一人。
“我想出去走走,你去忙吧。”千黛朝楚孟巖溫柔一笑,全然失了之前的冷漠,而且她的聲音裡隱隱帶着一絲嬌羞。
這樣的千黛讓靈女暗道不妙,卻毫無辦法。
千黛的轉變楚孟巖也沒有料到,卻很快溫柔的摸了摸千黛的臉道:“那你小心,早些回來,晚了我會擔心的。”
聞言,千黛的臉居然紅了起來,她忙低下頭道:“知道了。”說完這話,她急急忙忙拉着靈女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