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冰之由痛楚當中醒轉,感覺間自己的身體似乎都化爲了石頭,僵硬得不能動彈。並且,更爲重要的是,自己的身體只要稍有絲毫的動彈,就會有着強烈的痛楚,由身體上產生,狠狠的涌進心間,讓自己的心臟,都被迫劇烈的痙攣。
也許,心臟的跳動,是林冰之的身上,唯一能夠動彈的地方了吧。
林冰之瞧開了眼睛,眼前是一片白,一種讓她皺眉的醫院特有氣味傳進她的鼻孔中,她勉強的挪動着自己的脖子,卻因爲痛楚,不由得發出一聲痛哼聲來。
“小姐,你醒了啊。”
一個冰冷的聲音,傳進了林冰之的耳朵裡。她全力扭動脖子,總算是看清楚,一身標準保鏢裝的季修遠走到了牀前來。
“季修遠,你怎麼在這裡?哥哥呢?你怎麼沒有去保護哥哥呢?”林冰之顯得是有些急切的說着話,艱難的挪動自己身體。她關切的問着話,想到歐陽凌風上一次受傷的事情後,林冰之就一直擔心着他,害怕他會再次受到襲擊。
“小姐,歐陽先生沒有事,今天他只是去林家看望去了,並不會有什麼危險,歐陽先生昨天一直在病房陪着你,直到今天早上,林家打來電話,他才走了。”季修遠解釋着,他一臉的平靜,只是,似乎是習慣xing的,一隻大手緊緊的捏成拳頭,指甲再次的,陷入無辜的皮肉當中。
明明她被歐陽先生折磨得體無完膚,明明她的傷是因爲歐陽先生而造成的,可是她在醒過來後,並沒有在意自己所受到的傷害,更是沒有去怪責歐陽先生,反而是出口關心着歐陽先生,難道,她就不知道心疼一下自己嗎?
“哦,是,是去堂姐家吧?”林冰之聽到歐陽凌風不會有事,她想着這事情的原因,心中有些酸澀難當。
“是的,歐陽先生是去和林家商量,商量蜜月旅行的事情的!”季修遠不會掩飾,更是不會說謊,依然的是用着冰冷的語氣說着話,只有眸子當中,帶着些擔心。
“哦,這樣啊,季修遠,我,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嗎?”林冰之突然感到胸口好悶,“我好悶,我想出去轉一下,透透氣,可以嗎?”
“小姐,你的傷是在胸腔的肋骨上,因爲外力,而被折斷了肋骨,雖然現在接上了,但是你不適宜做運動,這些天最好是臥牀休息。歐陽先生臨走的時候也囑咐過了,叫我一定要守着你,不能夠讓你輕易的下牀。”季修遠再次的說着話,忠實而不帶情感的將自己由歐陽凌風那裡聽到的命令的主要意思給傳達了一遍。
只是,歐陽凌風說話的時候,語氣卻是冰冷無比的,“你小心看好了,別讓她下牀活動,更要注意別讓她溜走了。對了,別讓她將傷勢加重了,我還沒有折磨夠她呢!”
這是歐陽凌風的原話,季修遠只是將他話語當中的主要意思給講了一遍,而將一些不好的意思,完全的隱藏了起來。
“哥哥真的叫我臥牀休息嗎?”林冰之聽到季修遠的話,剎那間,似乎是感覺到一身的痛楚,都已經完全離開了身體。口中帶着不敢置信的語氣,對季修遠說着話。
“是的。”季修遠沉聲回答着,用力點了點頭。
林冰之的神情,讓他真正的不忍欺騙她,她想要告訴她,其實歐陽凌風的真實意圖。只是,季修遠卻更加不願意看到林冰之失望,要是說出了真相,她豈不是會更加傷心?季修遠選擇了謊言,只是這一次,季修遠的手指甲,陷得更加的深了。痛楚,讓他清醒,自己,只是歐陽先生身邊的一個忠實跟隨,對於林冰之,自己再有什麼樣的感覺,都只能夠是深埋在心頭,而不能夠有其他的做爲的。
“嗯,我不下牀了,季修遠,你去幫我弄點吃的來,好不好?我要趕緊養好身體。”林冰之堅定的說着話,身體的痛楚,被她完全的無視。因爲聽到歐陽凌風將要與堂姐林易煙去度蜜月的酸澀,也完全的消失。
只是因爲,她聽到歐陽凌風守了自己一夜,並且關心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下牀,而是要讓自己臥牀休息。有着這些關切的情義,就完全足夠了。
季修遠走出了病房,醫院有專門的食堂,可是,季修遠並沒有停下。他走出了醫院,找了一個飯店,然後出了高價,租下了飯店的廚房,買下了他們的食材,在最短的時間裡,做出了一盒色香味俱佳,不油膩,卻營養豐富的便當。
“小姐,這是歐陽先生訂下的飯店廚房特意爲你做的,請用餐。”片刻之後,季修遠回到了醫院,他已經換過一套服裝,只是擔心自己身上的油煙味,會讓林冰之不舒服。他將便當遞給了林冰之,口中鎮定的說着話。
“謝謝。”林冰之開心的接過了便當,身體似乎在興奮當中恢復了些力氣,在心底卻暗自的補充了一句,謝謝哥哥。
林冰之想要打開便當,只是這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身體上的痛楚,依然的是沒有消除。在這種時候,傷處的痛楚難當,再次的涌動着。
“林小姐,你要是不反對,我幫你吧。”季修遠原本已經是站到了一邊守候着,看着林冰之緊皺着的眉頭,他猶豫了片刻,還是說出了口。
“謝謝!”林冰之紅了臉,帶着一絲羞澀的回答着。
除了哥哥外,還沒有與其他人如此的接近過,林冰之很不習慣。可是,林冰之卻想要早些恢復健康,讓自己的身體能夠迅速的恢復過來。這樣,似乎纔算是不辜負哥哥一夜的守候,不是嗎?
季修遠聽到了林冰之的迴應,雖然他表現得依然的是面沉如水,但是,在他的眸子當中,閃爍不定的神采,卻早已經是出賣了他的內心。向來視生死若無物的季修遠,爲了保護歐陽凌風隨時可以爆發出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勢,可是在林冰之的跟前,他雖然儘量的保持着冷靜,外表依然的冰冷。可是,只有季修遠自
己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內心,已經亂了,早已經,隨着林冰之這一個小女孩子的出現,而變得混亂不堪了!
季修遠強自鎮定着,拉過椅子,坐在病牀前,將便當打開,小心的一口緊接着一口的,喂着林冰之。只是,季修遠那雙握過刀槍,染過鮮血,殺過人的手,在拿着這小便當,和舉着小勺子的時候,卻是不斷的在顫抖了。
林冰之的心中卻沒有這些負擔,她的心中只有一個聲音在呼喚着她。這是哥哥爲自己準備的,自己應該儘量多吃,讓自己的身體可以儘早的恢復。只有這樣,纔算是報答了哥哥一片關心之情!
“看來,我還真的是來得不是時候啊!”
就在兩人,一個用心的喂,一個儘量的吃的時候,病房門口,一個透着三分冷意,帶着七分邪惡的聲音響了起來。
“歐陽先生!”季修遠看到歐陽凌風站在病房的門口,心中一驚,手中的便當險些打翻。趕緊的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朝着季修遠行了一個禮。
“哥哥!”林冰之也擡起了頭來,看到了歐陽凌風,帶着一絲興奮的呼喊着。只是,她想要坐直身體,卻都沒有辦法。胸腔的受傷,讓她根本連呼喚過劇都會感到痛楚,又怎麼能夠承受這樣的舉動。
“都別動,別激動,其實我這一次來,並不是我想來,我只是給人做嚮導的。”歐陽凌風舉起了手,霸道的揮了揮,沉聲說着話。
歐陽凌風其實是從林易煙家一出門,就開車直接往醫院趕了過來。至於爲了什麼原因,他還真是說不清楚。他已經拼命的告訴過自己,自己並不是關心那個小女人,只是感覺到既然自己都已經‘救’了她,是不是應該來看一看,究竟救活了沒有,不是嗎?一個人就算是救了什麼貓貓狗狗之類的,也都是會再關心一下的,更別說是一個人了。
歐陽凌風就是如此的安撫着自己的,車子駛到了醫院門口,他原本是想要直闖病房。只是,一個男人,攔下了他。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天與他打鬥了一番的長孫即墨。長孫即墨也是一臉是傷,只是,今天的他捧着一束探病用的花束,在醫院門口正好碰上了歐陽凌風。
兩個男人今天見面並沒有馬上發生衝突,長孫即墨表示了來意,他回去後因爲擔心林冰之的安全,特意查找了一番,結果,通過教堂的人,查找到了林冰之與歐陽凌風之間的兄妹關係。這一找,還真讓他查到了林冰之被送到了這個醫院來。而這兩個曾經一番惡戰過的男人,在這醫院門口又一次的碰面了。
歐陽凌風聽長孫即墨講出了他來的目的,他抱起自己的雙手,在一番仔細的打量長孫即墨之後,他居然同意帶路。只是,在進入病房的時候,長孫即墨卻是依着禮節,等在了門外,等着歐陽凌風先行進入說明一下,再進去。而在歐陽凌風走進病房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季修遠餵食着林冰之的情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