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牧只是等人而已。
一碗麪的功夫,那八人已經吃完了,就連湯都喝得一乾二淨,那享受的表情好像吃了什麼神仙美味似得。
那八人吃完不走,坐在椅子上一會兒看看藍牧,一會兒看看韓譯。
韓譯冷聲道:“自己把碗洗了,錢放桌上,然後滾蛋!”
都說顧客是上帝,這三人爲吃一碗麪,跟孫子似得。
只見他們慢吞吞地站起來收拾碗筷,就在這時,方墨崎到了麪館門口。
方墨崎來的很快,藍牧總共也纔等了七八分鐘,看來他就在附近。
店門大敞着,藍牧就坐在靠近門口的桌子前,方墨崎過來一眼就看到,急忙走進來。
“你不是說在對面嗎?”方墨崎走進來往椅子上一坐。
他看到八個好像顧客的人,正在收拾自己吃的碗筷。
“真稀奇……老闆!你這賣什麼面啊?給我來兩碗!”方墨崎叫道。
韓譯愣了,他看不出藍牧的底細,但看得出方墨崎的。
方墨崎是真正把身體練到了人體極限,一舉一動都顯示出極強的身體素質。
再看方墨崎手上那厚厚的老繭,和方墨崎搏獅虎,鬥黑熊的氣魄,韓譯自襯練了幾年功夫,能一個打十個,也絕打不贏方墨崎一個。
“臥槽,又來一個!”
“這兩人什麼來頭?一個出手平淡無奇,但殺氣凜然。一個沒什麼殺氣,卻功夫深厚……”
“不行!我不能再破規矩,老子可是一代奇人!”
韓譯想罷,站起來,冷着臉對方墨崎說道。
“本店有規矩,只接待八個人,今天的份額已經賣完了,我現在要打烊。”
方墨崎一愣,心說什麼破規矩?瞅了韓譯一眼。
韓譯心說你也瞅我?只見他雙眼一瞪,冷凝着臉盯着方墨崎。
感受到韓譯身上迫人的壓力,方墨崎有些莫名其妙。
心想這老闆也是個練家子,手頭上也見過血,不過他瞪我幹嗎?有毛病?
韓譯以往用銳利的眼神震懾別人,都能嚇得普通人發麻。
但無疑對墨崎是沒有屁用的,只聽到方墨崎說道:“有事說事,別亂瞅。”
方墨崎打量了韓譯一下問道:“難道你認識我?跟我有仇?”
韓譯無語地看着他,心想我一定得硬氣。
“沒仇……我只是想告訴你,今天說什麼,我也不會下面給你們吃!”
“我立這規矩已經……”
韓譯正說着,方墨崎和藍牧根本懶得聽,對視一眼,一同站起來。
藍牧扭頭就朝門外走,還說道:“這不是說話的地方。”
方墨崎點點頭跟上去,跨出門時突然回頭指着那塊紅牌子說道。
“把規矩改改吧,什麼破規矩。”
韓譯一愣,看着他們兩個揚長而去,尷尬至極。
他心想你們是沒吃過我的面,要是吃了我的面,還不得被我的美食所俘虜!
黑t恤男見他們出了店門,急忙說道:“別跑!”
八人追出去,把他倆人圍住。
“出來正好!剛纔給老闆面子,麪館裡不能動手。”
“走!去那巷子裡,我們練練?”
方墨崎沒理他,扭頭問藍牧:“你惹他了?”
藍牧聳聳肩說道:“他惹我……”
“那你削他啊!”
“你閒的嗎?不是找我有急事嗎?我們換個地方聊。”
方墨崎看着八個人把他們團團圍住,笑道:“換不了地方了,他們要找你練練!”
“不是我……是找你練練!”
藍牧突然推了一把方墨崎,方墨崎猛地往前一步,嚇了黑t恤男一跳。
“臥槽,上!”
對面動了手,場面突然就打起來了。
藍牧看着方墨崎以一敵八,默默地走到一邊,點根菸吞雲吐霧。
方墨崎手上功夫的確厲害,不然也幹不過獅虎熊豹。
他明顯手下留情了,從容地擋開八人的拳腳,略施手段便把他們放倒在地,爬不起來。
黑t恤男肚子糟了一拳,現在還趴在地上乾嘔呢。
“丫得,這人比韓譯猛多了……”
黑t恤男後悔了,他只道韓譯就是真正的高手了,沒想到這人更厲害,打他們八個都沒用過八招!
藍牧見麻煩結束,吐出口煙道:“老方!走吧。”
方墨崎苦笑着跟上去說道:“你可真行……”
“我來求你幫忙,你倒好,拉我打一架。”
“這架打得莫名其妙,把我當打手啦?”
韓譯佇立在門口看着兩人遠去,暗自慶幸對方不是來找自己麻煩的。
想着想着,他突然轉身衝進廚房,把一口純黑色,手把帶着金邊的鍋塞進包裡。
他提着包走出店,訊速地關門打烊。
然後無視地上的八人,快步消失在夜市中。
……
“我準備明天回魔都,你到底有什麼事,直說吧。”
藍牧和方墨崎坐在酒店套房裡,這是方墨崎今天剛開的房。
方墨崎先沒說什麼事,而是拿出一張銀行金卡。
“這是一千萬,送你了。這件事情誰也幫不了我,我想來想去只能找你了。”
“陪我去一趟美國!”
藍牧抽着煙問道:“去美國幹嘛?”
“報仇!”方墨崎眼神一變,玩世不恭的氣質瞬間消失,轉而爲一股肅殺之氣。
“殺人?”藍牧眯着眼睛問道。
“可以這麼說……”
藍牧皺着眉頭看着方墨崎,心說你要殺人找我?搞得好像我經常殺人似得……好吧,的確經常殺人……但你不可能知道的啊!
“剛纔我當你打手……你倒好,轉頭把我當殺手了?”
“殺人爲什麼找我幫忙?”
方墨崎解釋道:“放心,殺人的事我親自來!你只需要幫我救一個人。”
藍牧吸一口煙,然後滅掉煙說道:“一千萬僱兇殺人還不簡單?何必親自動手?”
方墨崎伸手從懷裡拿出一塊鋼板,正是當年他和蓋茨生死對決,被射中的護心板。
“這件事我必須親自動手!我要親手把害死蓋茨的人幹掉!”
藍牧楞道:“本拉圖·蓋茨?我記得不是被你射死的嘛?”
“我原本一直都這麼以爲的……但這是謊言!他妹妹艾瑞達查出了真正的死因,本拉圖是被人在醫院害死的!”方墨崎憤怒道:“他的確肺部傷口感染,但根本不會死。是他的弟弟保羅親手將他毒死在病房裡,並且買通醫生說是因爲我的箭感染傷口才死的。”
藍牧問道:“既然查出來了,自然有他們家的人處理,你又何必親手報仇呢?”
方墨崎說道:“艾瑞達拿着證據公開質問保羅,但保羅已經繼承了家族,沒有人願意再去翻開這件舊事。就在今天,我纔得到消息,艾瑞達失蹤了!”
藍牧說道:“我明白了,所以你現在想去美國救出艾瑞達,殺死保羅,給本拉圖報仇?”
方墨崎點點頭說道:“保羅已經掌控了整個蓋茨家族,本拉圖的死沒有人會再去追究,他的仇我不去報誰去報?”
“對方是美國的大家族,僱傭兵和殺手我都不能信任。”
“蓋茨家族勢力很大,這件事非常危險。能信任的人中,只有你有資格跟我一同去。其他人誰去都是找死。”
藍牧看着方墨崎說道:“原來如此……”
方墨崎把銀行卡推過去,盯着藍牧說道:“我想跟你說清楚,蓋茨家族是美國最厲害的冒險者家族,擁有驚人的財富和官方勢力,在加州的影響力非常大。”
“我自認爲光靠一個人,是不可能報仇的,救艾瑞達和殺死保羅,我最多做到其中一件事。”
“如果你不願意去,我會選擇去救艾瑞達,無論失敗與否,這一千萬都送給你了。反正我失敗就死了,要錢也沒用。如果我活着回來了,這錢你再還給我。”
藍牧捏起那張銀行卡,笑問道:“你就這麼相信我?”
“你憑什麼認爲我一定會幫你?如果我把這筆錢拿走失蹤了呢?”
方墨崎一臉嚴肅,平靜地看着藍牧不說話。
“好吧好吧……你既然這麼信任我,又專門來求我幫忙……我如果辜負了你的信任豈不是很沒道理。”
藍牧收起了說笑,盯着方墨崎問道:“我只問一件事。”
方墨崎說道:“說……”
“本拉圖·蓋茨跟你好像沒什麼關係吧?”
“你僅僅因爲一個曾經對手的死亡,就要千里迢迢,孤身殺到美國爲他報仇?”
“甚至你還會因此賠上自己的性命,你確定你想清楚了?”
方墨崎肅然道:“我想的非常清楚!”
“我雖然沒有和本拉圖說過幾次話,但和他經歷過真正的生死對決!那三天我們沒有說過一句話,但無時無刻不在交流!我與他的每一次博弈都拼盡了全力,這正是我與他最好的交流。”
“儘管我們沒有吃過飯,沒有喝過酒,沒有聊過天……”
“但他傲氣地用身體接我的箭時,我已經把他當做最值得尊敬的對手,和最好的朋友。”
方墨崎捏着那塊鋼板,神情認真地說道。
“他死得不明不白,妹妹也生死不知……”
“沒有人管這件事……”
“我一定要管!”
藍牧突然笑了,笑得非常開心。
“你剛剛爲我做了一次打手……”
“現在我就爲你做一次殺手!”
“你這個忙我幫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