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汐自認她從小到大已經經歷過了太多的悲歡離合,見慣了冰冷的現實,進入娛樂圈後,更多的黑暗暴露在她的眼前,她真的厭倦了。
退出娛樂圈,她是說真的,絕對不是開玩笑。
辛苦拍戲她可以忍受,當人替身她也可以接受,可是讓她適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真的無能爲力。
特別是前天晚上,當楚小河因爲她而被時志傑痛毆的時候,她就覺得一分鐘都不想再繼續過這樣的日子。
有人認爲美貌是上天賜予的禮物,對她來說,美貌就是她的噩夢。
是的,她後悔了。
後悔踏進了這個圈子,從此就要承受常人無法承受的壓力和絕望。
現在的她只想解決掉所有的麻煩,什麼都不想了。
“雲汐啊,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啊?你可是我們公司現在重點打造的新星,你才二十一歲,還有大把的機會呢!再說了,墨先生和時先生那邊都打過招呼了,你還怕什麼?以後,沒有人敢讓你去陪酒什麼的,小菲更不敢,你不是不滿意她麼,那就撤銷她經紀人的職務,讓她給你當助理,你隨便使喚她!還有啊,公司還準備給你配臺專用的保姆車,我親自給你做經紀人,這麼一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總監簡直有哭的心了,現在他的任務就是穩住楚雲汐。
如果楚雲汐真的離開了,不難想象到整個經紀公司會受到怎樣的壓力。
不論是墨念琛,還是時志傑,都是他們這個規模普通的經紀公司不感輕易招惹的對象。
他絕對不會讓楚雲汐離開,絕對不會。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這就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雲汐啊,你要是打算退出可以,但你和我們公司可是簽了五年的合約的,還有兩年的時間呢,毀約是不道德的!不僅如此,你前天晚上不是也簽了張鵬那個片子麼?如果你不想演,要毀約,違約金就不少了,你目前也付不出來吧?你乖乖聽我的,我們給你出違約金,然後給你安排一個你喜歡的好片子去拍怎麼樣?這可是雙贏啊,對我們雙方都不虧。而且你在我們公司也待了三年了,大家都相處熟悉了,何必非要撕破臉呢?”
總監絮絮叨叨說着,竭盡所能。
楚雲汐雙手揣在胸口,冷眼看着總監那變臉後的樣子,心裡只有四個字:利慾薰心。
以前總監只要一看見她,就是一副不滿的模樣。
開會也總是點她的名,說她是公司最不會賺錢的藝人,公司純粹就是在白養她。
真是風水輪流轉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壞,竟然有總監倒過來懇求她的時候。
楚雲汐完全看不下去他那張醜惡的嘴臉了,簡直想吐。
她拎着包站起身來,這就鞠躬道:“不好意思,我現在不想拍戲,什麼都不想幹,總監的好意,我心領了。”
說着她就要走。
總監助理端來的咖啡她一口都沒有動,生疏之情溢於言表。
“哎呀,雲汐,有話咱們好好說嘛……”
總監想留,怎奈楚雲汐去意已決。
眼見她這麼堅決,總監只能換個對策。
“你這兩天就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咱們再談這件事怎麼樣?我會讓小菲去給你送劇本的,你休息好了再考慮……”
楚雲汐扭頭看着他:“總監,你這樣降了江小菲的職務,她同意了嗎?”
“我同意了就行,以後她就是你的助理了,嘿嘿。雲汐啊,你好好休息,我會再聯繫你的,張鵬那邊,我也會給你處理好的,你放心。”總監憨憨地說着,企圖跟楚雲汐打溫情牌,營造出一副公司對楚雲汐很上心的姿態。
她才懶得理,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總監辦公室。
總監立即對愣在一旁的助理說:“快去把江小菲給我叫來!”
“總監,您真的要把江經紀人降成助理?”
“事兒是她捅出來的,只有她能解決。”總監決斷道。
*
楚雲汐是真的很累了。
在醫院住了一夜之後又搬了家,這就夠讓她受的了,然後她一個晚上都在收拾行李,也沒有睡好。
一早,她又去跟江小菲打了一架,這會兒簡直體力嚴重透支。
所以從公司離開後,楚雲汐就直接乘地鐵回了家。
一開始楚雲汐對這個新家還很有陌生感,但好像搬了些自己的東西進去之後感覺就好多了,至少在陌生的環境中有幾樣自己熟悉的東西會更讓人有安全感一些。
她下了地鐵後就在路邊的花店買了兩盆吊蘭,一路拎着上樓了,然後把吊蘭裝點在了陽臺的鐵藝花架上。
這裡的視野很好,在有綠植裝點之後,楚雲汐感覺這裡總算是有了幾分生氣,而不是冷冷清清的。
她這個人本來就好清淨,一個人住着一百多平的房子,真的會很容易寂寞。
她去廚房接了點水,一片片仔細擦拭乾淨了吊蘭的葉片,看着綠油油的植物心情瞬間好了不少。
隨即,楚雲汐就拿了條毯子蓋着,坐在了搖椅上準備睡個回籠覺。
楚雲汐的錢包仍然還在金秘書手裡,所以她現在在外面出行只能靠地鐵,身上是一分錢都沒有的。
這種時刻,宅着就是最好的選擇。
她準備一天都宅着,減少開銷。
就在她迷迷糊糊要睡着之際,門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楚雲汐一開始以爲自己在做夢,結果那門鈴聲一直不屈不撓響着,她的瞌睡全都沒了,終於揉揉眼睛徹底清醒了過來。
來拜訪的人,是金秘書。
這兩天金秘書已經和房主達成了交易,已經將這套房子過戶到了楚雲汐的名下。
金秘書送還了她的錢包,以及房產證等物。
楚雲汐道謝之後,金秘書便準備走。
她忽然想起那天夜裡的事情來,便在玄關對金秘書說:“麻煩金秘書回去,跟墨先生說一句謝謝。”
“是因爲房子的事?”
“不是的。”楚雲汐想了想,旁敲側擊道:“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救了我的到底是誰,就禮貌起見,也對墨先生說一句謝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