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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擎一手抵着牆壁,把林葭困在自己胸膛裡,“在想什麼?”
她咬咬牙,“沒想什麼!”
“這次的項目,有初步概念了嗎?”
“沒有!”
“那現在開始有!”他拍拍桌子,“過來畫圖!騸”
“我說了,我沒有初步的概念,怎麼畫?今天才剛到布拉格,我時差都沒倒過來!”
“倒不過來正好抓緊畫設計圖!”陸擎一本正經,理所當然道:“A組已經輸給B組三次,你想這次再輸?鉿”
“可是靈感不是想有就能有……”
“總比坐以待斃強,信不信現在蘇遠遊已經畫了一半?”
“可是……”
“不要讓我懷疑你的實力和才華!”
“……”明知道他故意用激將法,明知道自己靈感缺缺,林葭只得硬着頭皮上前,對着白紙干撓頭。大晚上把人叫到房間逼設計圖,這種事也只有他陸擎做得出來,鬱悶。
陸擎從房間拿了資料,坐到林葭對面的沙發上看,不時擡頭“欣賞”她抓耳撓腮,撇嘴的有趣模樣。她畫圖時,似乎特別多小女生的小動作,不似平時那麼淡定沉穩。相較之下,這樣的她可愛多了。
馨黃色燈光投映在他臉上,柔和了線條,堅毅的嘴角,平添了一抹溫情的淺笑。
有她在,心裡總是比平時暖,這種感覺……是不是叫安心?
醒來的時候林葭才發現自己睡着了,對着一張白紙睡得很香。一股濃郁的食物香味鑽進鼻子裡,尋着味道去,發現陸擎在套間的小廚房煮麪。
他一手拿着小煮鍋,熟練用清水撈麪,姿態嫺熟。襯衫與西裝褲搭配的正經,被鬆散的衣領沖淡,糅雜在一起,別有一番味道。
燈光柔柔地照在他臉上,勾勒出一道好看的暗影,襯得他五官愈發立體,就像畫上的人物。沒有擦任何定型水的黑髮柔順地搭在飽滿的額頭上,使他看上去既乾淨又舒服,朦朧間有種溫暖的感覺。
當他從高高在上的神壇上走下來,像一個再普不過的居家男人那樣煮麪,居然好看得不像話。林葭一時看呆了,就那麼站在原地靜靜望着他,心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醒了。”他的注意力仍在面上,想是聽到了腳步聲。
“嗯!你怎麼會煮麪?”
“餓了。”
當他彎腰拿材料,目光順帶掃過她身上,林葭心中一窒,有點緊張。總覺得這樣寂靜的夜色,這樣的氣氛,這樣的燈光,尤其是……這樣的陸擎,都叫她呼吸急促。
“我的意思是,你會煮麪?”怎麼看他都像去高級餐廳解決的人,哪會紆尊降貴自己煮麪這麼接地氣?
“自己親自下廚,他人做的永遠比不上!”
林葭認同地點頭,香味太誘人,忍不住饞蟲大作,肚子“咕咕”叫了兩聲。
“算你一份!”他低沉的嗓音,在飢餓的林葭聽來,前所未有的悅耳,“謝謝!我去準備餐具!”
陸擎紅酒配面,林葭就就着橙汁,不知是太餓,還是陸擎廚藝太過了得,覺得這是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一頓面。頭埋進盤裡,一刻也不願意擡一下,絲毫不顧及形象。
一口氣解決了,才擡起頭,緩緩呼出一口氣,覺得人生圓滿了。
“沒人跟你搶!”陸擎抽了張紙巾,給她擦了擦嘴。林葭一時高興,無暇計較這舉動會否太親暱,與他玩笑。“看不出你廚藝這麼了得,有沒有作弊?”
他笑了笑,沒說話。
“作爲回報,我來洗碗!”林葭邊說邊端盤子,被陸擎按住,“明天讓客服洗!”
“不如猜猜今晚我叫你來的目的是什麼?”
“畫……設計圖!”
“你這麼認爲?而非懲罰你?”他揚眉,忽然神秘地笑了笑,“想想你做錯了什麼……”
林葭忍着尖聲罵他的衝動,困難地轉動大腦,“蘇遠遊?”
陸擎眯起雙眸,意味深長地笑了。“看來,你也知道你錯了!”
“我沒有!我和他只是正常交往!”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在,你就能揹着我和他交往?”大掌用力勒緊,疼得她低喘。“是我沒說清楚,還是你太大膽?剛警告過你,轉頭就忘了!別把我的包容當做放縱,挑戰我的底線,清楚嗎?”
“憑什麼?你不是我的男人,我更不是你的私有物,你沒資格干涉我和其他男人交往!”
“沒資格?”陸擎擒住她的下顎,逼她對上他那雙冰冷而危險的瞳孔,手指稍稍用力,在她吹彈可破的肌膚上留下了他的指痕,像燒着了的火焰。“你真認爲我沒資格?”
看着他近在咫尺,似笑非笑的面容,林葭忽然背脊一涼,彷彿自己已經變成了他的所有物。
就在這時,門鈴突然響了。
“有、有人……”
陸擎兩道濃眉擰成了一團。
“這麼晚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先開門!”
陸擎不知低咒了句什麼,不情願從她身上下來。聽到有人進來了,轉頭,竟是阮煜南。
林葭七手八腳地整理好衣服,剛一轉頭,阮煜南的身影就撞進了眼裡。陡然心下一慌,心虛得很,目光因慌張而凌亂。陸擎倒是落落大方,嘴角隱隱几分不懷好意的笑。
房間裡的氣氛讓阮煜南嗅出了不對勁,臉上蒙上了一層陰霾,陰陽怪氣道:“你也在!”
林葭低了低頭,生怕被他看穿,但他逼近一步,像巡邏的偵探,試圖找出任何蛛絲馬跡,定她的罪。視線環視過她周圍一圈,阮煜南勾了勾嘴角,“都這個鐘點了,你在這做什麼?”
“畫設計圖!”她試圖佯裝坦然,可那很難。發生這事,任何人都無法鎮定自若,除了……陸擎!分明是他有心放阮煜南進來,看她狼狽的樣子。
“還真是敬業!”
林葭站了起來,腿有點發軟,站定穩了穩身子。反問:“你怎麼來了?”
“假期結束,回來上班!”阮煜南笑笑地掃向陸擎,“這麼大的跨國合作項目,當然不能錯過學習的機會。三叔,你說是吧?”
陸擎不接他的話,轉身去倒酒,眼角的餘光,卻一刻也沒離開過林葭,看得她心慌意亂。
“時間不早了,我們就不打擾三叔休息了!”
阮煜南說罷,去牽林葭的手,卻被她一把掙脫,頓時臉色一青,目光慍怒。
陸擎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嘴角揚起的弧度被紅酒襯得愈發迷人深邃。
“明天見!”他看她的眼神,隱晦,像極吃人不吐骨頭的狼。
林葭一眼都不敢看他,快步離去,出了門也是走得飛快,被阮煜南追上,一把從身後拉住。
“放開我!”她反手推開他,激烈的反應,讓阮煜南一愣,臉色隨即變得更加難看。剛纔他就已經很不悅了,再被她推開兩次,惱火程度可想而知。她把他當什麼?病毒還是瘟疫?
“你搞什麼鬼?做錯事的人是你,衝我發什麼脾氣!”
林葭現在心情很亂。
“我跟你說話!”他的手還沒碰到她,再次被她躲開,兩道濃眉擰緊,滿眼不可置信。
身子一股股的冷,眼裡卻鑽出了一股火焰,林葭氣急,“一再犯錯的人是你,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可笑!”
“至少我出得光明正大,不像你,背地裡盡搞些小動作!”
如同一記火辣辣的耳光,狠狠抽在臉上,令林葭羞惱,可是她說不出一個爲自己辯駁的字。阮煜南的侮辱固然難聽,卻字字珠璣。做錯事的人,原本就是她!阮煜南固然有錯,可是她又好得到哪裡去?
“怎麼?生氣了?難不成我還錯怪你了?”阮煜南愈發氣定神閒,“像你這種女人,連孩子都下得了狠手,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做不出來?”
林葭給了他一記“懶得理你”的冷眼,越過他往前走。
“你去哪?還想回陸擎那?”他拽住她的手,五指扣緊她的手腕,不容她掙脫,“你是我的女人!”
左右掙脫不開,林葭索性不浪費力氣,“你先弄清楚場合,你想讓全公司的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嗎?”
“知道就知道,你以爲我怕嗎?”阮煜南囂張地揚高嗓音,漂亮的嘴脣擠出的話卻盡是譏誚,“還是你擔心曝光我們的關係,妨礙你和陸擎暗通款曲?”
“你愛怎麼想怎麼想!放開!”
“我偏不……啊……”手背一陣尖銳的痛,阮煜南本能鬆開,惱火地瞪向林葭,“你居然敢咬我!”手背上幾個深深的牙齒印,滲出了血,敢情這瘋女人要咬斷他的手。
她扭頭就走,他沒再追上去,衝她的背影喊。“夜路走多了總會撞到鬼,讓我抓到你的的證據,就給我滾蛋!”
“林葭你聽好了,婚我離定了……”
整條走廊迴盪着他的叫囂。
……
以陸擎爲首的一行人,包括設計部兩位總監賽琳娜、蘇遠遊,林葭及另外一名副總監、四名設計師、項目經理阮煜南及另外一人的十一人小組負責布拉格的工程,上午八點,在酒店會議室開會。
期間阮煜南提出他和另外一位項目經理各跟進一個設計組,林葭所在的A組由他負責,這個提議令林葭意外,但更意外的是,陸擎竟然答應了。分明有意製造給她製造和阮煜南單獨相處的機會,悶葫蘆裡賺了什麼藥,她猜不透,多少不安。
午飯時間,難得獨自清靜,阮煜南卻端了咖啡坐到她對面。見她不理他,揶揄。“你在表演無視我?”
“不是表演,而是直接無視,發自內心!”
他笑了笑,“我記得你以前總是用盡各種手段,想盡各種法子黏我,現在卻似乎不樂意我負責A組,這是幾個意思?”
她回答地生疏客氣。“上頭的決定,不存在我樂意與否一說。你總不會是爲了我不樂意而提出那個建議?”
“如果我說是呢?”
“希望你能公私分明!”
“我一向不是個公私分明的人,你只是知道的!”阮煜南漫不經心地用手指划着咖啡杯,半低頭擡眼的姿態愈發邪氣了,總有些不懷好意的光芒在閃動。“我只信奉‘有仇必報’!”
林葭覺得好笑,“難不成你是爲了給許佳陌報仇特意追到布拉格?”
“我說是呢?”
“是也不稀奇,你原本就是那麼無聊的人!”林葭鄙夷他行徑的同時,也有些恨鐵不成鋼。“你若是把那些心思用在工作上,早就把阮氏總裁的位子坐牢了!”
“我怎麼做,用不着你來評定!就會義正言辭地指責我,也不想想自己做過些什麼!”
“需要聽許佳陌的錄音?”
“佳陌都告訴我了,是陸擎逼她那麼做!”
林葭瞭然地點點頭,果然打了預防針。以許佳陌的個性,裝可憐扮無辜可是她的必殺技,尤其是對他阮煜南。“以你對陸擎的瞭解,他會用那種手段?”
“所以我很佩服你!”阮煜南傾身,一直望入她眼底,薄涼又諷刺地問:“你究竟給了他多少好處?莫非你牀上很能耐?”
生氣自然是生氣的,但吵了幾次,林葭已經覺得嘴皮上鬥沒意思了。歇斯底里或冷嘲熱諷,都不過逞一時之快。你刺我一刀,我給你一劍,到頭來不過是互相傷害。明白道理,倒是冷靜下來。
“這兩年也許你覺得自己過得很痛苦,失去了很多,但你不是一個人!你以爲我又過得好嗎?你在外面有過很多女人,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沒說過你什麼。因爲是我心甘情願嫁給你,就算遭罪我也認了。”
“可是許佳陌不同,她是我一直當做姐妹的人!這些年形形色色的事情我也遇到了很多,自認不是個最弱的人,我不怕被人從身後捅刀,我怕的是回頭看到,捅刀的是我真心對待的人!所以許佳陌,不可原諒!”
“但恨歸恨,我分得很清楚,她是她,孩子是無辜,我再怎麼狠心也不會害他。你不相信許佳陌故意陷害我沒關係,我只希望僅僅是看在和我認識十幾年這一點上,相信我做不出那種事!”
她的目光澄澈,純粹,不含雜質,就像山間最清澈的溪流,滌着阮煜南那顆躁動不堪的心。他甚至開始懷疑,眼前的女人是否真像他想的那麼狠心。她說的沒錯,十幾年的相處,他對她早就熟得不能再熟。只是一直告訴自己,現在的她,早就和他記憶中的那個判若兩人。
一種異樣的情緒,兩年多來第一次從阮煜南心底最深處不知什麼地方鑽出來,和對她慣有的厭惡勢同水火,卻又攪在一起,令阮煜南心煩,語氣裡多了幾分躁怒。“我說了,少給我拽那些。你林葭是個什麼貨色,我清楚得很,想我相信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性!”
他的話聽來刺耳,可林葭更多是覺得遺憾。當年,她選擇替陸莞隱瞞秘密,雖然是有私心,可更多的是保護他。可到頭來整整折磨了彼此兩年,他恨她,她也不好過。回想起來,很累,不免就對當年的選擇產生了幾分懷疑。究竟那樣選對不對?
“既然你已經給我定了罪,又找我做什麼?”
“我就是想告訴你,雖然這段婚姻在我看來狗屁不是,但阮煜南眼裡容不得一顆沙子。你最好本分點,要是敢做對不起我的事,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想定我的罪,等你找等證據再說吧!”多說無益,林葭端起餐盤就走。
留下阮煜南坐在原地,一肚子火無處發泄。換做從前,她哪敢給他撂這話?她現在的行爲,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而這變化,就是從陸擎出現開始。
兩人的關係,一定有貓膩……
阮煜南微微眯起眼睛,眼神陰鬱詭異。
……
回到房間,林葭見賽琳娜一個人喝悶酒,就過去勸她。“下午還有奠基儀式,別喝了,先休息一下吧!”
“心情不好,除了喝酒還能做什麼?”賽玲娜苦笑,推開她的手,又喝了半杯。
林葭猶豫着該不該問她爭撫養權的事。她當下屬的,自然不該探聽上司的私事。可是賽玲娜一直很照顧她,不問,又不安心。還在矛盾,倒是對方先開口。
“你還沒結婚吧?”賽琳娜笑笑,“想不想聽聽一個婚姻loser的經驗之談?我在你這麼年輕的時候,也以爲戀愛大過天,有情飲水飽,愛才是婚姻的一切,但我告訴你……再濃烈的愛情,也會被時光磨滅得連渣都不剩!所以與其找一個愛的死去活來的,還不如找一個合適的!”
“我就更蠢了,放着那麼多好男人不要,偏偏執迷於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纏着他結了婚,以爲結婚後他就會愛我,結果呢?結婚這些年他外面的女人那麼多,現在還爲了一個,要和我離婚!離婚就算了,連孩子都要搶過去!呵呵……工作上風光又怎麼樣?愛情上,我就是個徹徹底底的loser!”
林葭感同身受,這分明也是自己和阮煜南的寫照。兩年前她不也癡心妄想,以後婚後對他好,最終能感動他?結果感動的不過是自己。別說把他的心從陸莞那拉回來十分之一,她的委曲求全只換來他的恨之入骨。到頭來,虐的是他,傷的是自己。
阮煜南在外面有過那麼多新歡,可是千千萬萬個新歡,加起來也不如一箇舊愛。再過三個月,陸莞回來,她還是要拱手讓回。或許在一段感情裡,一廂情願的愛,根本連愛都稱不上。
禁不住感嘆,“那什麼樣的男人,才適合結婚?”
“陸擎這樣的!”
林葭心裡一酥,心臟好像被螞蟻咬了一口。愣了一愣,“你確定?可我覺得,他天生比較適合用來膜拜!婚姻……”搖了搖頭,“想都不敢想!”
“這你就錯了,因爲平庸而沉穩本分的男人,和即使出衆,仍沉穩專一的男人,哪個靠譜?有句話說,男人是否出軌,視乎外面的誘惑夠不夠大。平庸的男人,只要有誘惑就會上鉤,而陸擎這樣過境千帆的……一旦決定結婚,外面有哪個女人還能入得了他法眼。我在很多大公司工作過,形形色色的大人物見過不少,但像陸擎這麼潔身自好的,還是第一個。他未來的妻子,將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不敢想象,那樣高不可攀,遙不可及,彷彿只活在傳說中的男人,竟然向自己向自己許諾過婚姻,如果……那算求婚!
之前她太抗拒,想都不敢想,現在回過頭來,才察覺他說出那樣的話有多鄭重,下了多大決心。畢竟像他那樣的男人,她再和他周旋,最後也不過是他的囊中之物,玩玩就好,何必對她說出“結婚”兩個字。
如果三個月後,她真的和阮煜南離婚,那她和陸擎……
天!她在想什麼!
林葭連忙阻斷自己可怕的念頭,別說她愛的是阮煜南,光是她和陸家的關係,就不允許她和陸擎一絲一毫出格的機會。
她和他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永遠都沒有可能!
連腦子裡有這個想法,都不行!
……
下午的奠基儀式,林葭被安排站在陸擎身邊,時不時就能感覺到那種涼涼的,意味深長,不懷好意又輕蔑的目光從遠處射過來。每每擡頭,總與阮煜南四目相對。白茫茫的陽光裡,他就那麼遠遠站在她對面,人羣之中望着她,好像隨時準備伺機抓她的把柄。
烈日炎炎,他的眼神卻比烈日還吃熾熱,燙得她發暈,眼前一陣陣發黑。
儀式結束上了陸擎的車,吹着冷空調,身體的溫度稍稍降了幾度,心裡卻還是覺得燙,莫名就是燙得厲害,被一種說不出的情緒攪得心煩。
陸擎見她小臉蒼白,問:“不舒服?”
“嗯!”她低低嗯了聲。
“被阮煜南看得不舒服?”
“……”
“你猜,之前幾件事,加上昨晚……他會怎麼想我們的關係?”他鬆了鬆領帶,露出一截脖子,古銅色的肌膚上滲出些許汗液,愈發有男人味了。慢條斯理地說着:“我看,他已經起了疑心。”
林葭心慌地望了眼司機。
“放心!我的人,嘴巴嚴得很!”
她低下頭,抗拒道:“我不想談這件事!”
“與其偷偷摸摸,如坐鍼氈,倒不如向他坦白,你說怎麼樣?”
“我說了,我不想談!”
“不想談的意思是,我可以不顧他的想法,繼續無所顧忌?”
林葭耳朵一熱。他怎麼能堂而皇之地說出這種話?並且以一副這麼道貌岸然的姿態。
“我不想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