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域。
風雲無忌與趙無極還有遲傷、西門煥然,一行四人,剛剛掠向劍閣,離劍閣邊沿的懸崖還有一段距離,便見一名青袍少年盤坐在千丈懸崖邊,一身衣袍迎風獵獵作響,其神態,自有一股無儔威嚴。
“你們來了!”君千殤將一縷垂至額前的長髮撩至腦後,神態從容的問道,看其神情,似是早已在此等侯了。
“嗯!”風雲無忌應了聲,隨後四人相繼落在了懸崖上。
“君兄,看似非常悠閒啊!……獨自一人在這懸崖邊眺望,倒是自有一翻風味。”
君千殤哂然,笑了笑,開口道:“你可是看我全身放鬆,神態從容,所以有些一說?”
搖搖頭,君千殤目光在趙無極身上停留了片刻,隨後移開:“從我踏足劍域的那一刻起,我的心便一直緊崩着!你別看我坐着舒坦,只不過,這是因爲,我根本不能妄動!”
說至此,君千殤卻是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無忌,可否向你的那位解釋一下,不要讓他對我有如此大的敵意!被那種強度的神識盯視着,這感覺可並不好!”
風雲無忌恍然,歉然道:“抱歉,非常抱歉,這事卻是忘了向他說了。”
趙無極訝然,迷惑的看着風雲無忌:“無忌,你們到底是在說什麼啊?……還有,是否向我介紹一下這位前輩高手?”
“此中情況,一言難盡,你我今日相聚,暫不談這些,日後,我自會告訴你的!”說罷,風雲無忌閉上眼來,開始以靈魂隨系本尊。
風雲無忌還未開口,本尊的冰冷無情的聲音倒是首先傳了過來,只有那一句話,四個字:“可要格殺?”
風雲無忌大駭,連忙在靈魂中迴應道“不要!這位不是敵人!你忙你的吧,他,由我應付就可以了”
另一頭,本尊默然,再沒有說什麼,但地上,盤坐於懸崖邊的君千殤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活動了一下手腳,站立起來,在君千殤的兩鬢,細細的汗珠滲了出來。
風雲無忌心中也是暗怕不已,幸好本尊沒有出手,要不然的話……估計,本尊是看到君千殤與黃金甲士熟識,纔沒有對他動手!
這般想着,風雲無忌開口道:“君兄傷勢如何了?”
“好的差不多了……你留的那份寒冰決,我也仔細研讀了一翻,就寒性而言,寒冰決,應該能抵禦部分戰帝的寒性真氣,不過,哪今,也只能拿來對付戰帝了,對付完戰帝之後,所以的寒冰真氣,都必須從體內清除……這種真氣存在於體內,是會影響到真氣的純粹度的。”
“確實如此,當初,這份功決,本是我爲門下弟子所創的,花費的時間並不是很長,本來都幾乎把他忘了。能抵禦戰帝的極寒真氣,那還是意料之外的能力!”
君千殤點點頭:“難怪……對了,不知這位朋友是……?”
“這是我剛入太古時認識的兄弟,趙無忌!”風雲無忌笑道,一把抱住了趙無極的雙肩,晃了晃,隨後轉過頭,對趙無極道:“趙兄,這位便是刀域的真正主宰,君千殤!”
趙無極面露訝色,一抱拳,恭聲道:“原來閣下就是如今在太古轟傳的一代絕頂高手,一念輪迴,君千殤,君前輩!晚輩趙無極!”
君千殤這人,趙無極並沒有見過,但卻是從其師尊口中,曾經聽到過這個名字,儘管不是很瞭解,但還是對此人非常佩服。
“不敢!”君千殤回了一禮:“就如我對無忌所說的,大部分時間,我都在苦修,也就是說都是在不知不覺中度過的,實際心理年齡,還你們差不多……因此,你們還是稱我君兄吧,無忌也是一樣!”
“如此,卻之不恭了!”趙無忌躬身道,擡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劍閣,山腳下及天空來回巡邏的黃金甲士,轉過頭,對二人道:“如此良辰,你我三人何爲對膝座談,共飲一杯!”
君千殤一愕,隨後笑道:“喝酒?……呵呵,也好,自從達到辟穀之後,已經很久很久不記得酒肉的滋味了,只是……何處有酒呢?”
“哈哈哈……”
趙無極與風雲無忌對視而笑,趙無極一躬身,朗聲道:“這個,君兄不必擔,在下自有方法,諸位請稍等……”
說罷,趙無極一撩長袍,便自崖上躍下,眨眼之間便化爲天邊一個黑點,消失不見……
“你這位兄弟,武功確是不弱啊!……只是不知,爲何他之前,好像從未在劍域出現過?”
“那是因爲,我也是直到現在才見到他的,而之前,一直在閉關!”風雲無忌解釋道。
“原來如此……”君千殤恍然,正說間,耳中傳來一陣破空聲,身前人影一晃,剛剛離去的趙無極已經回來了,落在兩人之間。在他的身周,一罈罈酒被真氣託着,虛懸在空中。
“來!一人一罈,一起喝!哈哈哈……練功練了這麼久,差點都忘了原來的這口愛好。”趙無極大手一揮,兩大壇泥封的壇酒便分別落入了君千殤與風雲無
中。
君千殤兩手接着酒罈,瞄了一眼,苦笑道:“這麼大口的酒罈,我可喝不了!就算是以前還需進食的那段時間,我也一向不太沾酒,何況如今早已不需進食了,更加喝不了這般多了!”
“這個倒無所謂,要實在喝不下,直接用內功逼出不就可以了!”風雲無忌笑道。
“那可不行,”趙無極立即反對道:“喝酒,本就不是爲了進食,其中的精髓,只在於口品舌嘗,你若是用上內功,那便沒意思了,也品不出酒的味道,一罈酒,還能難倒你我不成,來,喝了!”
趙無極手一碰到酒,就像換了一個人,整個人顯得神采飛揚,更有一股浪蕩子的味道。
風雲無忌心中搖了搖頭,總算有些明白爲什麼趙無極之前那般久的時間,一事無成,而如今幾十萬年卻能有如此成就了!——其中,雖說有蒼穹秘冊的原因,但未嘗不是與他本身的開賦有關。
“趙無極啊,還是心性太懶,若不是他師父……,恐怕現在,就算至尊親自教他,他也還是老樣子……”風雲無忌心中嘆息道。
“無忌,你這可有小瓷杯……我知你門下大多是飛昇者,隨身必是帶了不少精緻的玩意,你可不要說沒有啊!”君千殤對風雲無忌道。
風雲無忌轉過頭看着遲傷,還未開口,遲傷已經應道:“是,師尊……前輩請稍等!”
隨後快步向劍閣內行去。
“喝酒,需得這般,纔像樣!”趙無極興高采烈的擡起酒罈,拍開泥封,大口飲起來,晶瑩的酒液從嘴角汨汨而而,良久,趙無極方纔一抹嘴角,放下酒罈,目光看向君千殤,目中這般說道:瞧,我都喝了,輪到你了,舉起酒罈,像個男人樣!
君千殤苦笑,求救似的看向風雲無忌。
“算了吧,趙兄,君兄乃是儒雅之人,怎能如你我一般喝酒呢,還是讓他取瓷杯飲吧!”
“好吧,好吧……隨你們了,這般站着喝酒卻是有些不盡意,不如你我盤坐下來,共飲吧!”趙無極朗聲道,一飲酒,趙無極那浪子本色盡顯無疑,幾乎很難把他和什麼高手聯繫在一起。
“那便到劍閣之頂共飲吧,那裡,應該是整個劍閣最高的地方了!”風雲無忌開口道。
二人默然,隨後同時把眼光投向了巍然壯麗的劍閣頂端……
不多時,遲傷便將三隻半透明的瓷玉小杯送了三來,然後拉着不擅事故的西門煥然,藉口二人十分投緣,相聚聚,便退了下去,只餘得風雲無忌,君千殤,及趙無極三人獨處劍閣。
“無忌兄,”君千殤突然看着風雲無忌,開口道。
“什麼?”
“你有個有好徒弟!真的,挺羨慕你的。”君千殤說着,大袖一甩,已如大鳥般,輕輕的掠上了劍閣的頂端……
“是有……”風雲無忌心中微笑道,身形一晃,已然從原地消失了……
劍閣乃是典型的廟宇式建築,頂端坡狀的檐形,並沒有安放酒罈的地方,不過,三人都是絕頂高手,真氣都可以摧毀一座高山了,這自是難不倒三人。
三人盤膝而坐,懸浮於劍閣頂端三尺,風雲無忌大手一招,遠處,一顆巨木撥根而起,尚在空中,風雲無忌便奪手發出一道道鋒銳的劍氣,將那巨木削成一片片規則的木板,最後銜接爲一塊方形木板,以代爲桌。
“便以這爲桌吧!”風雲無忌大手一招,那三尺見方的木板便飛至了三人之間,衣袖再一拂,那些藉着貫性飛來的木屑,葉片便被一股大風吹落。
篤!篤!篤!
八個大酒罈便落滿了木桌,隨後三個酒杯分置三方,這卻是君千殤以真氣送出。
看到二人投過來的目光,君千殤淡然笑道:“好酒,還得用好的酒杯裝,那滋味才更醇!……”
趙無極愕然,隨後笑道:“我原以爲,你是不嗜酒之人,沒想到,你喝酒少,只是因爲你對酒太挑剔……”
君千殤笑而不答。
趙無極抓起酒罈,正欲往酒杯中放酒,突然目光越過前方,投注到遠方,另一座與劍閣相守的千丈高山上,訝聲道:“那人是誰?執立站立,看其神情,好似站了很久。”
“你說誰?”風雲無忌奇道,目光順着趙無極的眼光,投注到南升大殿大門前,那名神色肅穆,雙手抱着一柄狹長黑鋒長刀的男子身上。
高空中,一股股旋風在劍域三座高峰上回蕩,時而撥入雲層,時而俯身穿過低谷,隱隱有嗚嗚的風聲相伴,而那面色冷肅的男子,一身寬大長袍連同長長的黑髮便在風中獵獵舞去起來,長髮拍打在粗糙的臉上,堪堪將半邊臉孔遮去……
“獨孤飄!……”風雲無忌驚呼一聲,隨然不能完全看清那名男子的面容,但那人的氣息,卻是讓風雲無忌熟悉不已,不是獨孤無傷的義子,人稱刀君的獨孤飄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