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粗獷地人影自刀域邊沿,血光最爲濃烈處緩緩走了出來,那滿頭迎風飄揚的長髮。在血光映照下。逝射出片片血色地輝芒,給人一種異常詭異地感覺,
‘叮叮!——’
一陣響亮的索鏈撞擊。晃盪聲從男子地手腕間傳來,透過血光。隱約可見兩竄粗大的鐵索懸掛在男子地手腕間——這人卻是一名背海囚徒。
“砰!——”
“砰!——”
男子徐徐行來,腳步不疾不緩。如行雲流水一般,但每一步落下。整個大地都轟然震動。發出陣陣‘砰砰’巨響。如同於大海中顛簸的甲板一般。
隨着男子的腳步,那漫天地濃冽地血光也如同水波般泛開陣陣漣漪。男子腳下,一竄竄血紅而詭異的‘花瓣’不斷的飄射而出。有如精靈一般,圍繞着男子漫天飛舞。不斷的散入虛空中濃烈地血光中。同時又不斷地生成。
“啊!——”
一聲聲驚呼傳來,以諸人的目力。自然能看清。那漫天飛舞。濃冽的化不開的鮮紅。哪裡是什麼鮮花,根本就是人血凝練而成。
妖豔。詭異。血腥,森寒……,那手戴鐵鏈地男子便如同從修羅地獄之中走出一步。給人以一種異常強烈的視覺衝擊,彷彿在那血海之中,有無數地鬼魂正在咆哮,而他們地靈魂便化爲那一朵朵妖冶的血色‘櫻花’漫天飛舞。
“呼!——”
刀域半空中。驀然掠過一陣狂風。呼呼地風聲。響徹蒼穹。
“血海魔君!!”
“天下第一殺!!”
“最爲接近至尊地北海囚徒!!”
“最爲血腥地傳說!”
一陣陣悚呼聲從四方傳來,刀域上。無數高手聳然動容。
“砰!——”
血海魔君數百丈外,看似隨意地一步踏出。整個刀域地高手只覺血光撲面。殺天沖天,腳下下意識的退了一步,便是那刑天也受此刺激也不由後退了一步。
但刑天馬上驚覺,待得發現自己居然退了一步。不由又惱又怒。驚聲怒喝道:“你是什麼人?居然膽敢在本座面前放肆!”
刑天一言皆出,諸潛修高手不由齊齊吃驚望向他,在衆人想來,以刑天天魔族族長的身份,按理沒有可能不知道這血海魔君地身份。
血海魔君。號稱最爲接近至尊的存在。在聖殿的記載中,如今尚如此描敘此人:
血海魔君,驚絕世間地天才般人物。血戮政策,自施行以來,在此人身上,第一次有望終結,但可惜,功虧一簣……
放眼整個太古,大凡頂級魔頭。沒有說沒聽說過血海魔君此人地。
“沒想到,他居然再次出現了!”一名潛修者眼中盯着那濤天的血海與不可一世,霸道地身影。一臉驚駭的喃喃自語道。
太古,古往今來。風雲無忌絕對是天資縱橫。驚爍古今的存在,不論是你飛昇地年歲,還是達到神級所用地時間,都是絕頂之材。
就天資而言。劍神絕對可名列前三甲。但卻絕對不是第一人!
歷數宇宙億億人類位面。絕不凡絕頂聰明地天才,而至今爲止,在太古。血海魔君乃公認地最爲絕頂地天才。
從他地飛昇。直至一路踏至神級,一路莫不有無數高手地心血培練,與族人以生命爲代價地實戰演練,其武功的進境,完全可用突飛猛進來形容,到末期,甚至完全依靠一已之力。差不多統一整個太古。聖殿甚至決定提前結束血戮政策。將整個太古勢力劃至其名下。以其做爲統籌者——這是太古的一個傳說。
聖殿地下洞穴。其中頂級的武學。有近乎四分之一。全部出自血海魔君稱霸太古地時代。那是一個武功大爆炸的時代。
血海魔君憑藉一已悟性,悟出數以萬萬計地頂級太古武學,名下高手無數。數從跟隨他的手下,在血海魔君的帶領下。功力突飛猛進。在血海魔君最爲巔峰地時侯。其名下神級高手號稱十萬之數,神後高手達數萬計。
而血海魔君,則憑藉悟出的‘威如血獄**’晉升至太古第一高手。
風雲無忌遇到蒼穹至尊時。曾問過蒼穹至尊道統傳了幾人。蒼穹至尊含糊而過。只道出風雲無忌絕非第一人。
得傳蒼穹至尊道統的人之中。血海魔君便是其一。而且是被蒼穹至尊看好。認爲在百萬年內。必可登臨至尊之位地存在。
更甚至於。血海魔君在最巔峰的時侯,可與不借助聖獸之力的蒼穹之至戰上數天數夜方纔敗退。那場約戰,更是將血海魔君地聲望提升至無以復加地地位。
只是誰也沒有料得到變故來得如此之突然。
在太古地傳聞之中,血海魔君在得傳蒼穹至尊道統之後,於一次閉關修練中,突然功走岔道。走火入魔,最後喪失理智,大殺天下,一路血流成河。無數高手死於其雙掌之下。連其座下。數以萬萬計的神級高手都未能逃脫其毒手。整個太古。差不多,一夜之間。人才凋零,高山大川,許多山河。更因其殺戮,而化爲血流。
此等暴行。終驚動聖殿,聖殿所有掌控者。連同一些從不顯露的神秘高手。一起前往擒拿血海魔君,但最後不但沒有捉拿到此人。反爲其逃脫
數月之後。有人在北海軒轅丘發現了他。血海魔君天資聰穎,憑一已之力。走出了入魔之厄,但悔悟已晚,大錯已然鑄成,無法挽回。
血海魔君感悟一身殺戮太重心陷自責之中。以索鏈加身。按其意願,衆人將其深埋於北海軒轅丘下。以土覆之,億載之內。不可讓其見天日,以懲其罪!
在上,更在建立銅鑄北海軒轅墓鎮壓。以其用軒轅殘骸龍氣。鎮壓其身上地殘餘魔l生。這便是第一代北海囚徒,也是至今最爲強大地北海囚徒。號稱‘北海囚徒第一人’。
但真實情況到底是否如此,卻沒人能得知了,以血海魔君的天資。爲何修練至尊道統,至今諸人依然不解。這等天縱其才的人物,按說怎麼都不應該這般容易走火入魔。
只有少部分人猜測,這其中必有隱情,只是聖殿是這般說地。諸人自然也不敢再猜測什麼。
刑天不知這‘血海魔君’卻是有原因地,天魔族因蚩尤之故。被聖殿驅離太古,並嚴禁天魔族人再出現在太古,方是時。刑天一直流落於虛空之中,尋找着適合天魔族人棲居地地方,在此期間,只向太古派出過一名族人太探消息,但不料這名族人還是一去不返。顯是凶多吉少。而待到天魔族開始大舉監視太古動靜,特別是血戮政第下。聖殿所培養的新人。更是多加關注,而此時,‘血海魔君’已被鎮壓於‘軒轅墓’下,並且嚴禁在太古談論‘血海魔君’四字,是以,連刑天也不知這赫赫的‘血海魔君’是何人!
傳聞。蒼穹至尊因此大受打擊,再不復以前那般。在太古頻繁現身了!
血海魔君聞聽到刑天地問話。頭顱緩緩的擡起頭來。到最後猛然擡起,長髮晃動。有些篷亂地長髮下。露出一雙森然的血色雙眸。濃濃地血色,如粘稠地化不開地血漿。當刑天看到這雙不似人眼地血眸。也不由內心劇震。只覺那雙眼瞳之後。有一片浩翰地血海在起伏波動着,血色無邊。撲天蓋地。
“刑天。你退去吧!本座……不想殺人!”語淡風輕,不帶絲毫情緒波動地道出這句話。血海魔君便長髮甩動,轉過身後。面向着站立在人羣之中,爲黑暗湮滅。只餘手中一具綠玉骷髏照示身份地古巫,單手作揖,躬身行了一禮。漠然道:“古巫前輩。有禮了!”
古巫與那血海魔君之間,兩則人影閃動。眨眼之間空出一條通道來。
人羣之中,許多人錯愕的看着古巫,似是沒想到古巫竟然似是與這血海魔君有些交情。
古巫遠遠看着血海魔君那張遍佈滄桑。冷竣地臉頰心中長長地嘆息一聲:“可惜了一名天材縱橫地優秀族人啊!”
微微的點了點頭。算是迴應了血海魔君地問侯。
那億載前發生地事情。古巫也算是一個見證者了,以只有如古巫這般的人才知道這‘血海魔君’揹負殺名之後地真相。
耳畔傳來風聲蠕蠕的聲音。古巫邊角滿是皺眉地雙眼中露出回憶地神色:“唉,可惜啊——
古巫依稀記得當初那個意氣風發地少年。天資縱橫,其悟性。放眼古往今來。至尊以下。也只有風雲無忌可以比擬。
“前輩。我是應東來!我由東而來。註定不凡。前輩,你看吧。再過得幾十萬年,我必成神級高手第一人。斬妖戮魔,爲我族一洗前恥!……”
依稀之中,古巫耳中又迴響起第一次見面時。少年那意氣風發,極富自信與張力地自敘!一一那一次。古巫畢生難忘,從未有一人,如這少年般,霸道,張狂。自信!
那是古巫第一次以莫大代價,將人送入剛剛感知到的時空源地之中,數以億億年後。又是他將風雲無忌送入了時空源地。
“唉。一飲一啄。莫非前定……。凡是我親手送入時空源地的。皆是天縱之資。也是最有可能達到至尊之境地,可他們全部都失敗了!……這一切。莫非都是天定嗎?”古巫仰頭嘆息,如老樹般地皮膚下,根根青筋跳動,再回首。古巫看向風雲無忌隕落地地。一時感概萬千。混濁地雙眼之中,兩行濁淚墜下,還未滑下,便風乾在空氣中!
雙眼驟然變得模糊,恍然之中。古巫憶起了那雷電交加。大雨傾盆之夜,響徹在整個太古虛空地怒吼聲: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真相被掩蓋於歷史洪流之中,但卻無法掩去古巫地記憶,事實地真相與傳聞出入極多……
血海魔君,應東來,號稱太古四大至尊以下,成就最傑出,就在聖殿決定將。將聖殿全部權力移交給血海魔君所領導地勢力,積極備戰神魔第二次大戰時。變故發生……
大凡天資聰穎。於武道有極大成就者。似乎都劫於情道。戰帝是如此。血海魔君也是如此。
在血海魔君的崛起之路中。背後。始終伴隨着一個女子地足跡。
自古有言。溫柔鄉是英雄冢,血海魔君一生便毀在此女身上,一路相隨,日久生情乃是必然。但血海魔君怎麼也沒想到在身側,照拂有加。溫柔而善解人意地愛人,居然是隱魔族潛伏在身邊的間諜。
血海魔君出關之夜。古巫夜邀前往血域與之座談。而在此之前。聖殿已然要求各方向血海魔君就是否臣服表態——聖殿地意思已然表露無疑。
便在大殿之中,古巫與血海魔君徹夜長談。其間古巫無意見談及人族軒轅至尊已然隕落,殿外驀然傳來一聲細瓷脆響,透過半掩的銅門,古巫一眼看到了一名長髮盤髻在頭頂,膚色如玉。面容嬌好。精緻地女子正半跪於地。一手託着一件白玉托盤,一手正拾向地上地白瓷碎片,那張柔美地臉孔上,正一臉驚慌的透過門扉看向殿內地兩人!
“隱魔族!”古巫臉色大變。在目光投注到那女子身上的同時,脫口呼出了那名女子地真實身份。
放眼太古。除了巫族巫法。即便是法修也難以辨別出魔族中,最擅長潛伏之道的隱魔族了。以古巫地修爲。自然不可能看不出這名女子的身份,只是。當時古巫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名女子正是血海魔君最爲摯愛的女子!
一眼被古巫拆穿身份,那女子掩臉急奔而出。消失在殿外。那日正是大雨磅礴之夜。
“前輩。你……你弄錯了吧!”當是時,血海魔君一臉錯愕。才晌。才強帶笑意,訕訕道。
古巫如今還記得。當自己一臉嚴肅的盯着他。搖了搖頭時,向來霸道而自信地血海魔君。臉上地血色煞時褪盡。變得蒼白如紙。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血海魔君雙目一片灰敗。茫然的望着門外磅礴地大雨,嘴脣顫抖。喃喃自語。
古巫一臉凝重。想要去追那女子,卻被血海魔君攔下,那一夜,雨水傾盆而下,激濺地雨水,從殿外激射到殿內,滿殿都是雨水激濺的聲音。
血海魔君茫然失神。望着殿頂。一動不動,談話無意無繼……
至尊隕落之秘乃是關係人族能延喘多久地關鍵。所以。以往。聖殿在北海軒轅墓秘密派譴了衆多高手。其中就有辨識靈魂頂級強者,只要有非族類靠近。必被秘密擊殺。也因此。魔族自始自終沒有得到北海軒轅丘地秘密,而所進入北海地魔族。都泥牛入海,有去無回,是以秘密才得以保存。
不管血海魔君願與不願,此事關係重大,聖殿很大得知。整個高層震動。十二道命令連夜發往血域。
內容相同。只有八字:明出之前,將她擊殺!
一連十二道命令發往血域。血海魔君沒有絲毫動靜,方是時。放眼太古無人能剋制血海魔君。除了至尊。
很快,聖殿連繫到蒼穹至尊。聽完掌控者地敘述,蒼穹至尊沉思良久。最後親笑寫下一封信箋:或者你擊殺。或者我親自動手!
血海魔君心神震動。那日,手舉蒼穹至尊地親筆信涵。衝出血聖大殿,於夜雨之中狂奔。一路狂奔,一路高聲悲呼:“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前夜,血域一片喜慶。在血海魔君地臥室之中。堆放着一堆喜貼……
在全族安危與一名心愛女子之間衡量,血海魔君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此事畢竟關係重大。血海魔君看似無情。實則內心多情。對那女子用心極深。幾乎是在血海魔君衝出血域地同時。在蒼穹至尊地授意下,聖殿另派譴整個太古最爲頂級地強者。在血海魔君之後。循着那女子留下地氣息。找到了魔界……
當他們找到氣息地源頭時。看到地卻是一片烈烈地大火,無數燃燒的巨大喬木。以及通體燃燒,血氣喪盡地魔族屍體。一圈固地散佈於周圍,在這片地獄業火燃燒的大地中間,血海魔君摟着那名隱魔族的女子。
那女子眼神渙散,嘴角汩血,頭上髮髻散開。落在蒼白的臉頰上。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血海魔君長髮披散,垂落在那女子臉上,身軀半蹲,一手託着那女子的腰。一手拖着她如天鵝般欣長美麗地長頸。臉上一片悲傷。目中虎淚連珠。
“其實,我已決定……,忘卻我的種族,忘卻我最初地任務……,和你……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離,只可惜……,太晚了……太晚了……”女子的眼神完全渙散開來,她地胸膛,印着一個清晰下陷地掌印,正是這一掌斷絕了她地生機。
血海魔君身軀猛然一震。但什麼也沒說。只是溫柔地看着那女子。臉上無一絲悲哀。只是眼角。流下兩行觸目驚心地血紅。
“爲什麼?爲什麼你不走點說?你爲什麼這麼傻啊,丫頭,你知道的,若是你說出來,我是不會介意你是魔族的……”血海魔族雙目失神。緊緊的摟着女子的身體,似乎想要把她揉進身體。另一隻手則一遍又一遍撫摸着女子如瀑布般地髮絲,嘴脣抖動。喃然自語。
大量強大地人族進入魔界。勢必驚動其他頂級魔族。諸人雖然同情於血海魔君喪偶之痛。但依然不得不將他強行與那女子分開。拖離魔界……
自那夜後。血海魔君突然強行閉關。似乎試圖借閉關來麻木自己,但親手誅殺自己心愛女子。這等心魔已然鑄下。哪裡能夠成功。最後走火入魔。又因其爲太古戮血政策下最成功地產物。雙手血腥最多。太古四族之水族,做爲最張地血媒。間接衰落其手,如此多地血腥。加上本身修地‘血威如獄**’。血海魔君走火入魔造成的危害,遠遠超出衆人預料……一個情字。毀了一個至尊!!”古巫嘆息一聲。忍不住又回身看向身後的那個坑洞,兩名最有望衝擊至尊之位的年輕高手,一前一後。都出現在自己面前,古巫一時心中百味陳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