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燒療養院,準確來說只是齊麟放出的一顆煙霧彈,一號能源反應堆纔是齊麟的重點目標。
能源反應堆是一座避難所最爲重要的核心設施,一旦反應堆出現什麼故障或是停止了工作的話,整個避難所的能源供應都會被中斷,別說供電和照明等問題了,就連氧氣輸送線路都會爲之癱瘓。
療養院是一個空殼,但是能源反應堆卻絕對不會被程肅所放棄,在完成轉移前的最後一秒鐘,他都必須要保證能源反應堆處在正常的運轉狀態之下。
如果說程家主宅是909號避難所的大腦的話,那麼一號能源反應堆就是909號避難所的心臟。
程肅必然會在一號能源反應堆內留下他的心腹,而這名心腹,絕對有着和程肅直接聯繫的辦法,甚至可能連程肅所在的位置都一清二楚。
……
一號能源反應堆位於909號避難所的重工業區,是909號避難所內體積最大的單體建築——整個一號能源反應堆的外殼就宛若一隻倒扣在重工業區深處的大碗,直徑475米,高度83米,爲了容納下這個巨殼,位於反應堆正上方的穹頂全部都已經被挖空。
遠遠看去,一號能源反應堆就好像是一頭蟄伏在地下空間內的巨龜一樣,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一號能源反應堆的外殼被909號避難所的人稱之爲“玄武殼”。
玄武,是華夏古代傳說中的四大神獸之一,外形爲一頭巨大的神龜,在神龜的身上則是纏繞着一條玄青色巨蟒——而在一號能源反應堆的外殼上,正好盤繞着一條直徑四米多粗的金屬散熱管道。
不過,根據雷牧風提供的資料來看,這個暴露在外面的“玄武殼”,只是整個一號能源反應堆的冰山一角罷了,而在玄武殼之下則是另有乾坤。
一號能源反應堆除了四個大型核能反應堆和十二個小型核能反應堆之外,在其正下方,還鑽有三個一千米到三千米不等的深井,用來採集地底深處的地熱能源,並且將其轉化爲電能,輸送到整個909號避難所。
一號能源反應堆是集中了整個程氏財團所有技術精華的產物,但與此同時,卻也是一顆巨大的定時炸彈——如果程硯秋的手中真的持有那個自毀裝置的話,一旦909號避難所被炸塌,影響到一號能源反應堆的穩定狀態的話,其後果完全不堪設想。
這就相當於是在密閉空間內引爆了一枚氫彈一樣,不僅909號避難所不可能有人倖存,就連臨近的那幾間避難所多少也會受到影響。
這纔是程肅這麼着急要將所有財產緊急轉移的真正原因,如果只是把避難所炸塌的話,東西雖然被埋在裡面了,但是隻要有足夠的時間,還是可以慢慢挖出來的,但是如果一號能源反應堆被引爆,那可真的就什麼都不會剩下了。
最後能留給程肅的,就只有一大堆帶着巨量輻射的灰燼了。
……
齊麟沿直線穿出了公園,繞着居住區的邊緣前行了數百米,便來到了工業區的入口處。
此時的工業區,位於外圍的工廠幾乎已經全都被搬空了,空蕩蕩的廠房裡只剩下了那些十分笨重但又有沒有多少價值的器械與設備了。
那些廠房都空無一人,反倒是不遠處的主幹道上熱鬧非凡——大量被裝在搬運架上的器械和設備正在不停地運往各個車站,而那些工人和技術人員也正在軍隊的管理下,有序地撤離工業區。
不僅僅是設備,那些熟練的工人以及掌握着相關知識的技術人員也全都是程氏財團寶貴的財產,如果沒有他們,即便這些設備安全運送到了程氏財團名下另外幾座次級避難所,生產線也很難在短時間內重建起來。
負責護送這些設備和人才的士兵零散地分部在主幹道的兩側,每隔數百米便有一臺待命的動力裝甲,而在臨街的制高點上更是佈置有大量的狙擊手和機槍小組。
名義上說是護送,但事實理解成押送更加貼切一點,在這種情況下,要是沒有槍口指着,誰也不知道局面會變得有多麼地混亂。
一號能源反應堆位於工業區的盡頭,齊麟完全沒有必要冒險從這些士兵的眼皮子底下經過,從無人的廠區穿過同樣可以抵達“玄武殼”的下面,只不過就是要稍微繞一點兒遠路罷了。
齊麟在空曠的廠區內飛速奔跑着,雖然他的速度完全可以和戰前奧運會上的短跑運動員一較長短,每一步落下,整個人都會瞬間躥出去數米之遠,但在這整個過程之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腳步聲發出,他就好像是一個正在疾速前行的黑色幽靈一樣。
翻過兩道圍牆,齊麟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一間極其巨大的廠房攔在了他的面前,如果要繞過去,那麼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但是,廠房的大門卻是敞開着的。
齊麟想也不想便從大門之中衝了進去,像這種大型廠房,爲了方便器械進出,往往都會開有好幾扇門,直接從裡面穿過去可以節約不少的時間。
廠房內部,許多鏽跡斑斑的貨架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與其說是轉移設備,倒不如說是被洗劫了一遍更加貼切。
這應該是一間金屬加工廠,位於廠房正中的那臺二十多米高巨型鍛壓機難以被運走,便留在了這裡,鍛壓機的操作檯上貼着長長的封條。
像這種大型器械,需要搬運的話肯定得拆分開來才行,但是時間緊迫,那些人乾脆直接把這臺巨型鍛壓機給捨棄了,反正這種東西也不是什麼高精尖的玩意,只要有足夠多的資源,再造幾臺就行了。
只不過,在鍛壓機的旁邊,齊麟卻是看到了有些辣眼睛的一幕——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背朝着齊麟的方向,跪在地上,而在她的面前,則是站着的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中年男人的褲子褪到了膝蓋處的位置,而那個女人則是在十分賣力地前後聳動着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