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眼藥水？”齊麟的餘光瞥見了程硯秋的動作，有些好奇地問道。
“不是，是一種特殊的藥劑，口服配合外用，可以讓我在幾個小時內和你一樣擁有在黑暗之中看到東西的能力。”程硯秋說道，在黑暗的地下空間裡，光源這東西實在是太過顯眼，要是兩人打着手電摸索前行的話，鬼知道會吸引來多少不速之客。
“黑暗視覺藥劑？還有這好東西？”齊麟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眼眶——說實話，黑暗視覺這個能力，雖然看似不算高級，也不能直接增強戰鬥能力，但是每當齊麟用到它的時候，都會覺得能擁有這樣一個能力，實在是太便利了。
“嗯，不過還是試製品，連續使用會對眼睛造成嚴重的傷害。”程硯秋說道。
“我覺得沒必要連續使用，光是現在就已經造成傷害了。”齊麟看到程硯秋的雙眼眼眶開始變得紅腫，並且不斷有淚水分泌出來。
“這藥劑……刺激性有點強，怎麼說呢……就像是把一瓶辣椒水往眼睛裡滴一樣……嘶……過一會……嘶……就好了……”藥效已經開始發揮作用，程硯秋咬着牙，不斷地從牙縫之中倒吸着涼氣。
“發明這種藥劑的該不會是個自虐狂吧……”齊麟嘟噥道，辣椒水滴眼睛，可真是有創意……
大概過了五分鐘，程硯秋的症狀纔有所緩解，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這纔跟了過來。
“話說，你有這片區域的地圖嗎？前面好像出現岔路了。”齊麟指了指正前方，在鐵軌的盡頭出現了三個分支隧道口。
“左邊是死衚衕，中間和右邊通向同一個地方，你隨便選一條好了。”程硯秋說道。
“右邊。”齊麟不解思索地說道。
“根據心理學上的解讀，喜歡選擇靠邊路線的人，都是不自信，對身邊環境沒有安全感的傢伙。”不知道爲什麼，程硯秋突然扯起了這個。
“感覺就像是舊時代微信公衆號上經常有的無聊測試一樣，做完測試的人會發現結果似乎很準確，但是如果他把每個答案都看一遍，就會發現所有答案都是一些模棱兩可的內容，幾乎可以套用到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頭上。”齊麟聳了聳肩，雖然他早年一直在國外討生活，但是傭兵團解散之後他也在國內呆了一段時間，對於微信這個華夏的國民社交軟件還有一些瞭解的。
“不過我覺得這句話沒說錯，你肯定是一個謹慎小心的傢伙，潛意識讓你選擇了靠邊的那條岔路，你平時肯定對身邊的事物處處提防，隨時保持着防禦的態勢——怎麼樣，我沒說錯吧？”
“不，你說錯了，我說選右邊，那是因爲中間那條隧道的隧道口處有血跡。”
“血跡？”程硯秋有些愕然，在他的視野裡，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三條岔路口，至於細微的事物，則是必須要靠近才能看得清楚。
“顯然，你那個副作用極強的辣椒水沒我的被動技能好用。”齊麟調侃道。
“是什麼樣的血跡？”程硯秋打開了衝鋒槍的保險，壓低了聲音問道。
“乾涸的血跡，不過在這種環境下，如果是很久以前的血跡我現在肯定看不出來了，我還能看到，那就說明這血跡是在近段時間才留下的。”
“還是小心點爲好……既然這裡出現了血跡，那就說明很可能是有什麼東西把這片區域划進了自己的狩獵場裡，在地下世界之中，生物的領地意識比在地表上更加強烈。”程硯秋嚴肅地說道。
“嗯，我知道。”
程硯秋端着衝鋒槍，齊麟提着鋼管，兩人迅速而無聲地逼近到了岔路口前。
那確實是一灘血跡，黑色的粘稠液體已經完全風乾固化，上面佈滿了細密的裂紋。
“走吧。”齊麟掂了掂手裡的鋼管，率先走進了右邊的那條隧道，程硯秋則是緊隨其後。
兩人前進了近百米，終於是看到了除了蟲子和嗜血鼠之外的活物——那是一個枯瘦的人形生物，攀附在隧道的頂部，似乎是在等待伏擊的機會，只不過齊麟率先發現了它，立馬將手中的鋼管投擲了出去，被擰成麻花狀的鋼管尖端十分鋒利，輕鬆貫穿了那個生物的胸肋，那生物立馬發出一聲淒厲尖銳的慘叫，從隧道頂部摔了下來。
但是它還沒有死，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飛快地想要向這隧道深處逃去。
只不過齊麟沒有給它這個機會，快步上前一腳踩住了它的腳腕，然後利落地擰斷了對方的脖子。
“這好像是一個人……”程硯秋走了上來，打量着怪物的屍體。
“它曾經就是一個人。”
這怪物和人類幾乎沒有太大的區別，瘦骨嶙峋的身軀一看就是長期處在飢餓之中，皮膚白的瘮人，那是因爲長時間無法接觸到光照所致。
四肢纖長，長長的指甲鋒利而堅硬，裡面塞滿了各種污穢的東西，眼球由於退化而萎縮，但是牙齒卻異常發達，尤其是那兩枚鋒利的犬齒，長度已經超過了正常人類的數倍，暴露在了嘴脣的外面。
怪物的身上沒有任何毛髮，慘白的皮膚下面可以清楚地看到青黑色的血管，胯間那象徵着男性身份的器官已經退化到了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
齊麟突然覺得，這個傢伙，和舊時代一部叫做《黑暗侵襲》的電影裡面，主角遇到的那種生活在地底洞穴之中的怪物幾乎一模一樣。
不過話說回來，本來那種怪物，也就是一種適應了地底生活的類人，和剛剛被齊麟幹掉的這個生物，在背景和環境上倒是高度符合。
它們曾經是人類，但是現在卻已經不能用人類去稱呼它們了。
“你覺得這種生物是獨行的還是羣居的？”齊麟突然想了起來，在《黑暗侵襲》裡，那樣的類人怪物可不止一頭，那個巖洞裡面幾乎到處都是！
“我也不清楚……不過我還是希望它是一個獨行俠吧。”程硯秋嚥了一口口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