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詫異地望了我一眼,笑着說:“喲,什麼時候這麼調皮了?”
我對他眨了眨眼睛,因爲獨立完成了任務,心情格外的輕鬆。我從他的辦公室裡走了出來,對她們三人說:“我搞定了,他已經答應了呢。”
結果,被陳優狠狠鄙視了一下。陳優的腔調居然和炎彬一眼,陳優說:“這個都完不成,那你真的沒必要在這兒混了。”
張惠和王凌都微微一笑,表示附和她的觀點。王凌輕輕地說:“挺好的,再接再厲吧。”
我有些不服氣地問:“這個在你們眼裡這麼容易嗎?我怎麼覺得還是費了不少勁……”
張惠笑了,張惠說:“說容易也容易,說簡單也簡單,拿捏住“蛇”的七寸,他就能爲我們所用了。舒畫,你以後要接觸到的還多着呢。”
好吧……她們都這麼說,我也釋然了,我知道在這方面,她們雖然年輕卻個個都是我的前輩,每個人在業務都有拿手的絕活。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不過與此同時,我心裡卻有了一絲絲的不服氣。我是她們中年齡最大的,應該也是人生履歷最豐富,緣何我到現在都始終被她們壓一頭?……想到這裡,我不禁有一些納悶。
那天下了班,我一個人漫無目的地悠悠盪盪,又走到了那一間小咖啡屋,見裡面亮着橘黃色的柔和燈光,我輕輕推開門,叫了一聲:“天蠶—”
我當然記得她的名字,她的整個人和她的名字都不普通,我只見了一面就感覺到了與普通人截然不同的一種氣息。她很快就滑着輪椅過來了,見到是我,她微微一笑,照樣像從前那樣說:“咖啡或奶茶,您請自便。今天的糕點已經售完,如果您是想來吃糕點的,那麼抱歉,今天已經沒有了。”
我連忙擺手,我說:“沒事沒事,我就是路過這裡,順便來看看你。”
說完,我自己開始親手泡製咖啡。她在一邊靜靜地看着我,她說:“心神不寧的……你有心事?”
好一個銳利的女人!這樣都能被洞察出來,我連忙說:“被你發現了。是啊,我發現自己無法突破現狀。”
她的語氣依然是波瀾不驚的味道,彷彿心如止水一般:“在女人的世界裡要想上位,你就一定要出挑,要善於發掘你身上最無可取代的優點,然後狠狠利用。”
發掘自身的優點?我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我自己,我突然發現我一直以來最缺乏的一樣東西就是自信。從張惠、陳優、王凌身上無不閃現着自信的光芒,甚至猴哥,甚至炎彬,他們都是極度自信的人。
她的話給了我極大的啓示,我快速在腦海裡回想了一下自己這些年,太多的青澀往事讓我從來不曾自信過,儘管我有姣好的面容和無懈可擊的身材,儘管我的學歷並不低,儘管我能夠輕易就激起男人的保護欲,儘管我異性緣一向尚可,可是我總覺得自己是所有珍珠裡最晦暗色澤最樸素的那一顆,所以我從不敢出頭,總是下意識地躲在邊緣。
原來,我和張惠她們三個的真正差距在這裡。她們三個人,哪一個不是拉出來就能獨當一面的女人呢。
我怔怔地站在那裡思考着,她見我凝神無暇聊天,又滑着輪椅到了一邊,她說:“我這裡九點鐘就打烊了,我習慣早睡,您請便。”
我這才驚醒過來,忙說:“噢,好的,謝謝你,天蠶,你的話給了我很大的提示。”
她笑了,她說:“你本就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我搖了搖頭,我說:“不,我一直以來都很自卑,總覺得自己樣樣不如人。”
她微微搖了搖頭,她說:“不,別這麼看自己。每個女人都是獨一無二的,都有自己最獨特的美。你不好好展示,怎麼指望別人來欣賞?”
我點點頭,我說:“的確。我會嘗試把封閉的心打開,讓更多的陽光透進來。”
她點點頭,她說:“你的悟性很高,這就是優勢。”
每一次來這兒,都有種不虛此行的感覺。天蠶的確是一個很不凡的女人,不知道她有着怎樣的過去?看着牆上那些神秘卻頗具有藝術感的圖騰和插畫,我心裡的疑惑更深了……其實,封閉內心的豈止是我,她何嘗不也是一樣?只是,我依然在浮世裡掙扎,她卻早已隱於世外獨享這一室清幽。
她必定是曾經綻放過的,而且開得極美,我感覺得到。我喝完了咖啡,又告別了這個恬淡的女人,繼續迴歸我的生活。
很快,陳市長那邊就有了眉目,政府僅有的幾個指標其中一個就有我們公司,讓很多同行都大跌眼鏡。大家誰都明白,並非後臺強硬就能拿到相應的指標,想得到一定得動用很多手段和關係才行。
搞定好這些之後,接下來和馬總那邊的合作就變得順遂了很多。我再次約見了m小姐,當我告知她我們已經爭取到了政府的支持時,她也驚訝了,她接着說了一句:“你們炎經理果然不是一般人。”
我笑着說:“不知道您最近這兩天有沒有時間,我們的準備工作已經做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就真的是萬事俱備只欠您公司的東風了。”
她爽直地在電話裡哈哈大笑起來,她說:“行,我這邊會和馬總透露你們的情況。另外,讓你們炎經理請我吃飯吧,我得好好和他探討一下他是怎麼做到的。”
她分明對炎彬有意,從上次見面都感覺出來了。果然,炎彬的魅力還是不小,不單單讓公司幾個女人圍着團團轉,而且這麼輕易就能虜獲其他年輕女性的目光。
我掛了電話,去了炎彬辦公室,我說:“m小姐要你請她吃飯呢,這事兒你幹還是不幹?”
他哭笑不得地看着我,他說:“對方真這麼說?”
我一時沒掩飾好自己,我說:“是啊,點名讓你請她吃飯,說是要討教經驗,明擺着就是看上你了。”
話剛說出口,我頓時囧了,我這語氣,怎麼聽起來有點酸……
他也聽出來了,停下了手中的活兒,單手支撐着下巴,玩味地看着我,然後說:“喲,吃醋啦?瞧這語氣,酸溜溜地像個小媳婦似的……”
我說:“喲什麼喲,趕緊打電話邀約吧,晚了餐廳就沒位置了。您這邊約好告訴我,我幫您預訂餐廳。”
他不停轉動着手中的鋼筆,然後說:“嗯……順便買兩張情侶座的電影票,再在我們的指定酒店預訂一間房。”
我本來打算轉身,聽他這麼說,頓時又停了下來,我不知道從哪兒來的一腔怒火,瞬間就小宇宙爆發了一般地對他說:“麻煩你別動不動把自己當種馬,不是趴在這個女人身上就是趴在那個女人身上。每個女人都有她的尊嚴,如果一個女人靠近你是因爲愛,那麼就別堂而皇之地佔據她的身體還覺得沾沾自喜。你這樣的男人,我覺得很噁心。我只是你的下屬,麻煩別以後動不動找我玩曖mei的遊戲,我沒空跟你玩。炎彬,你最好別踐踏任何一個女人的尊嚴,有你要償還的時候!“
說完,我扭頭就走,他大概被我這一連串麻利無比的臺詞給驚訝到了,我彷彿背好了似地一口氣全部喊了出來,突然覺得心裡暢快無比。原來,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是如此的輕鬆愜意。
我走出了他的辦公室,纔不管他怎麼想,徑直坐上了我的座位。張惠輕輕地拍了下我,然後說:“舒畫,你過來一下。”
說完,她抱着拳往外走去,我摸不着頭腦,只好跟着她一起去了門口。
她拿出一根菸,她說:“要不要來一根?”
我搖了搖頭,我說:“這裡不讓抽菸。”
她不屑於顧地說:“這些規矩對我來說沒用。我問你,你是不是對炎彬動心了?”
我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我說:“絕對沒有,放心吧,我不會喜歡這種男人的。”
她很懷疑地看着我,她說:“舒畫,大家都是姐妹,是可以放心說心裡話的。你如果真的看上了,就直說。我能理解,我們三個都喜歡過她,不過我沒她們兩個陷得深,我能理解。”
我見她一副真心和我談心的樣子,我便說:“怎麼說呢,也許說來你們不信。我有我的人生經歷,我的經歷讓我對男人已經沒有了多大的興趣。炎彬,對於我來說,僅僅只是不反感而已,談不上喜歡。現下的我,只想賺更多的錢,如此而已。”
她頗有考究意味地打量了我一下,然後說:“也許吧,在我們的眼裡,你似乎愛上他了。當然,具體怎麼回事只有你心裡明白。她們兩個已經夠傻了,爲了他現在我們三個的關係也鬧僵了,我不希望你也捲進去。大家來自四面八方,一起組建這個小組不容易,炎彬花了很大的心力培養我們,但是他這個人總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和慾望,導致我們都跟着遭殃。我只是給你提個醒,如果你覺得他會愛上你,那絕對是做夢,別幻想了,他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任何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