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薇感覺到自己的背後的脖領子被人揪住,往後看了一眼,立即用雙手當着她那張包裹嚴實的臉就要跑。
“嫂子,您從精神院跑出來了呀?”顏佳倪幽幽的笑着說道。
在邢薇聽起來,這個吸血鬼的話絕對沒有什麼好的意思。
“我沒錢!”邢薇趕忙說。
“你跑醫院裡幹嘛呀?別告訴我說你來看病,看病有必要穿成這樣,鬼鬼祟祟的,或者是你現在還拿自己當明星呢?還怕狗仔偷拍你不成?”顏佳倪鬆開了邢薇的空檔,還狠狠的推了她一把。
邢薇往前踉蹌了幾步才勉強站穩。回過身子來,她憤憤的摘下臉上的那款墨鏡,盯着顏佳倪看!
“你出現在這裡做什麼?是不是又沒錢了,打算往這裡‘碰瓷’啊?”邢薇心知肚明裡面住的是誰,顏佳倪跑到這裡,十有八九是跑來和紀詩琪要錢的。
可紀詩琪憑什麼給她錢,她又怎麼要?邢薇想不通。
“看起來,你也是來這裡找紀詩琪的咯?”顏佳倪眯着那雙像狐狸一樣狹長卻算不得精明的眼睛,兩條手臂環抱在胸前。
“是又怎麼樣!”邢薇也不擔心告訴她,揚着下巴說道。
“那……嫂子,我這裡有一筆買賣你要不要做?”顏佳倪問道。
靳元彬和紀詩琪兩個人相擁着坐在亭子的長椅上,陽光透過樹葉的縷隙照射在兩人的臉上、身上,樹影斑駁。
紀詩琪微微的仰着頭,享受着難得的這樣歡愉恬靜的時光。
遠處的木蘭開的正美,一樹紛繁。
紀詩琪靠在背後靳元彬的胸膛上,慢悠悠的閉上眼睛,睡着了。
到底還是靳元彬把她抱回去了,給她掖好被角,靳元彬坐在她的病牀前,目不轉睛的看紀詩琪的美麗的睡顏。
“對不起,詩琪,是我騙了你。”靳元彬輕聲的說。
這個時候,靳元彬的手機響起來了,他起身出去接電話,是英國那邊的朋友。
“約瑟,關於病人的資料,你還是儘快整理一下傳真給我。”
“好的,愛倫。”靳元彬站在病房的門口,從微微敞開的門縫中又看了一眼紀詩琪甜美的睡顏,這才把門關好。
愛倫世界非常有權威關於脊椎神經方面的專家,在他手中,被稱爲奇蹟的例子不少於七例,如果這次能把紀詩琪醫治好,這將是愛倫職業生涯中的第八例奇蹟。
可是在靳元彬看來,奇蹟這兩個字並不是安慰。
靳元彬一邊打着電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這時穿着白色醫用大褂,帶着口罩的男人,出現在病房的門口——封澤。
推門進去,他率先看到病牀.上躺着的柔美的女孩兒,紀詩琪安靜的閉着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的捲翹,像蝶翼一般,時兒撲棱撲棱翅膀,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來。
封澤站在病牀邊,伸出手想要觸摸她的臉頰,卻又生怕驚醒了她的夢,他很想正大光明的出現在她的面前,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也怕打破了這份安靜。
所以封澤的那雙大手只是虛虛的放在紀詩琪的臉頰旁邊。
封澤從口袋裡摸出一顆糖果來,與當年照片裡他給她的那一顆一模一樣的,放在紀詩琪的手心裡。
不知道她再看到這顆糖果是什麼樣的表情呢,是否還會記得當年送她糖果的小哥哥呢。
紀詩琪睡的並不安穩,動了動,嘴脣一張一合,封澤有些心悸,以爲她是要醒過來,連忙縮回了手。
卻只聽到她輕輕的囈語:“元彬,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這句話像是刀子一樣,深深的刺痛了封澤的心,原來那個男人已經這麼深刻的刻進了她的生命裡了?
封澤垂在身側的兩隻手緊緊的握住拳頭,雖然有口罩遮着他的臉,但是他的眼中卻迸發出一陣又一陣的寒意。
這個地方不能久留,因爲靳元彬隨時可能回來,臨走前,封澤到底還是萬分不捨的回頭看了她一眼。
一開門,迎面撞上一個護士,那護士雖然看到封澤把自己包裹的很嚴實,但還是從他那雙眼認出了他。
“你……你怎麼又來了?”小慧說道,看到封澤因爲太驚訝而有些結巴。
封澤只是冷冷的說了一句:“我的事情還輪不到要向你報備。”封澤說完這話,就邁着步子和小慧擦肩而過。
小慧卻在他的背後說道:“先生您可真是過河拆橋啊,只不過,若是如此,以後若是您還想要搭我這條河,不見得就能搭上了。”
封澤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射向小慧的身上,萬分的凌厲。
“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了!”封澤的手伸出來,精準無誤的掐住小慧的咽喉。看着小慧的臉色由漲紅變成青色,她胡亂的拍打着封澤的手臂,不斷的掙扎着,到後來,她掙扎的力氣越來越小。
封澤才鬆了手,小慧很快就從封澤的手中滑落下去,跌坐在地上。她摸着自己的頸子,劇烈的咳嗽着,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小慧冷冷的看着封澤,說:“你這個惡魔!”
封澤仰着頭哈哈的笑了兩聲。
之後,封澤在小慧的面前蹲了下來,一隻手搭在膝蓋處,俯身居高臨下的看着小慧,說道:“記住,我們是互惠互利的,所以,不要存着想要威脅我的心思。還希望我們以後合作愉快!”封澤脣角勾笑,對小慧伸出一隻手來。
小慧看到封澤伸手,條件反射一般的膽怯的縮了縮脖子。看着封澤橫在自己面前的手,小慧膽戰心驚的伸出手去,和這張剛纔差點就把她掐死的手相握。
封澤的脣勾起一抹鬼魅一般的微笑。
封澤將那一套大褂連帶口罩脫下來,團成一團,換上他自己的風衣,在小慧的目送下他裹緊了風衣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病房裡的紀詩琪動了動脖子,她感覺屋子裡剛剛有人進來過,又懷疑或者是靳元彬,身子有些麻,頸椎也有些痛,胳膊像是灌了鉛一樣的沉,她現在的感覺又像是剛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時的感覺了。
紀詩琪捏了捏腿,那裡還是麻木的,沒有一點知覺。她自己的身體訊號向她反映出來的並不是如靳元彬所說的那樣輕鬆。
紀詩琪面對身體的反映出來的種種情況,也不敢同靳元彬說。
紀詩琪感覺手掌中有個東西,攤開手掌一看,竟然是一粒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