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陸瀟瀟最近的,一直站在西門曼雪身後的一名武師級別的太監,一邊大吼,一邊飛身而來。那架勢,渾身深黃色真氣流轉,一隻手長長的伸來。百分之百能趕在月嬪殺她之前,將她從自己的位置上扯起來。
另外兩個身影,一個是安陽曼彤的,另一個穿着黑色的朝服,陸瀟瀟沒反應過來是誰。
她此刻的注意力可是在那太監身上,太監是最先來到她身邊的,就在太監準備救她,順便將她從座位上拉扯起來的時候,突然間,一股猛烈的吸力卻讓那太監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身形,整個人都超着月嬪那邊撞過去。
然後,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
堂堂皇貴妃身邊的首席太監,身上發出深黃色光芒的武師巔峰高手,竟然就在全身散發着淡橙色光芒的月嬪手上嗚呼哀哉了!
大家都以爲憑藉着武師巔峰的實力,這位皇貴妃身邊的大紅人李公公定然能夠將七王妃拉扯而起,救下七皇妃一命。
誰知臨到頭了,他卻突然改變了方向,將自己的整個身體迎面撞向月嬪的匕首。
不僅如此,他還猶嫌不夠地調整了一下位置,將自己的心臟給奉送了上去。
“噗——”
一聲很小的悶響,但在這個以武力爲尊,幾乎人人都有那麼一點內力的社會,這聲利器刺進肉身的悶響卻又是那樣的突兀。
西門曼雪杏眼圓睜,募得站起身來,對於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感到完全的不可思議。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靜止了,就連一直叫囂着要殺人的月嬪也在這一刻冷靜了下來。
“沒事吧?”
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陸瀟瀟擡頭,南宮雲風正一臉關心地注視着她。
十多天不見,他的臉色有了明顯的好轉,不再是蒼白泛青的樣子。脣角揚起的一抹微笑,看起來就像初春清晨的太陽。
南宮雲風,真的是一個看一眼就能讓人全身舒爽的男子。
“沒事,看來你這幾天過得也還不錯。”
南宮雲風如沐春風地微笑:“託你的福。”
話雖只有短短几個字,可是所有賓客卻在這一刻發現了齊王的不對勁。
但凡經常進宮的,經常能見到齊王的,哪個不知道齊王可是有名的冷麪王?
他和七皇叔那種純粹的冰山完全不同,因爲他總是面含微笑,但是卻從來不會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相反,他的笑容給人一種莫名的疏離感,冷漠感。
齊王雖然從來不會對人發脾氣,但宮裡的人卻沒有一個會覺得齊王很和藹。
此時此刻這樣的笑容,別說那些宮人從來不曾見到,就是西門曼雪也是從來未曾見過。
心腹太監的死對她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月嬪帶匕首上殿,肯定不會有好下場,這對她來說也是個打擊。
但正如晉王所說,齊王和這位七王妃果然有姦情。
若是能利用好,將七皇叔和齊王的關係給攪壞了……
死個妃嬪,死個心腹太監,對她來說又有什麼可惜的?
安陽曼彤站在一旁,覺得自己整個就是個打醬油的路人甲乙丙丁。看了看對着一臉單蠢的七王妃面露無限相思之意的齊王,再看了一眼遠處見狀後暗自神傷的姐姐安陽樂菱,陸瀟瀟撓了撓頭。
一邊是小夥伴,一邊是親姐姐,萬一這兩人掐架起來,她到時候該幫誰?
“太后駕到——”
“皇上駕到——”
“七皇叔駕到——”
“皇后駕到——”
“玉貴妃到——”
“晉王到——”
“秦王到——”
……
一連串的這個到那個到,衆賓客知道重頭戲來了,一個個心中已經嗨翻了天。按捺下心中的躍躍欲試,或跪,或抱拳,或伏身地迎接幾位重要人物登場。
由於世家是不受皇權管轄的,所以在場房家和安陽家的家眷並沒有下跪。
神武門、聖域和光明教廷的那幾名大佬算是終極貴賓,還沒有到。
當皇太后一臉富態的笑容,在皇帝、皇后、玉貴妃的簇擁下雍容華貴走進來的時候,那些個心地一點兒也不善良的賓客早已經讓出一個大大的缺口。而那缺口剛好對着月嬪殺人的位置。
“你……你……”
李公公雖說心臟被刺了,但好歹也是武師巔峰的高手,死之前掙扎兩下還是可以的。
於是乎,在皇帝出場的那一刻,李公公瞪大了眼睛,指着一臉驚悚的月嬪,雖然那兩個字什麼都沒說,但從他苦逼的容顏和不甘心的目光來看,連不知道來龍去脈的皇帝等一衆大咖,也都知道他要說什麼了。
李公公也算是宮裡的老人了,平日裡就是比許多剛進宮的主子身份還高。可是此刻,他卻死在了月嬪的手下。
而月嬪手中還拿着一把匕首。血淋淋的匕首!
“到底怎麼回事?”
皇帝震怒了!
今日雖說是玉貴妃的生日,但來參加生日宴會的貴客卻不是衝着她的生日來的,而是因爲最近出現了鬼蜮人,所以王朝、世家和教派纔會以此爲噱頭而走到一起,商量聯手對付鬼蜮人的事。
這麼多的貴客臨門,皇帝的妃嬪卻當着賓客的面殺人了。剛進門的大咖們個個面色不善,眉頭緊皺。
“皇上息怒!是七王妃言語刺激了月嬪,說威武將軍一家都是擡不上臺面的東西,還說威武將軍是太監,說他夫人揹着威武將軍和外面的野男人生下了月嬪以及七王府的月夫人,月嬪這才忍無可忍,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西門曼雪伏身下跪,無比委屈的爲月嬪叫冤,不但將自己置身事外,還在第一時間將陸瀟瀟給推了出去。
一瞬間,一波大咖們的臉色簡直猶如調色板一般。
皇帝正想破口大罵,但想了想,這陸瀟瀟可是七王妃,他罵也不合適,萬一罵得厲害了,某人又跟他槓上,請出先皇遺旨來,他不是沒事找事給自己添堵嗎?
所以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咳嗽了兩聲看向一旁的南宮瑾。但那意思卻已經很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