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寧侯對季家大公子的態度還是很滿意的,他雖然長得不如季昊麟,可爲人處世,卻是要好上太多。
他也明白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這麼多人看着呢。就算要算賬,也得等到三朝回門,關起門來才行。
他也算是採納了季家大公子的意見,讓人趕緊去請大姑娘出來。
大管家剛要轉身,就看到莫淺玉已經身着鳳冠霞帔蓋着紅蓋頭,被一個婆子給揹着過來了。
不過還是有眼尖的賓客看到她衣裙上有個腳印,也不知道怎麼來的。
季昊麟也看到了,眼色有些黑,被自家大哥推了一把後,纔不情不願的上前,跟着莫淺玉拜別萬寧侯和侯夫人。
“好好好,昊麟啊,以後我這女兒就交給你了。其他話我也不多說了,望你好好待她。”
侯夫人看侯爺心不在焉的樣子,知道他如今更加掛心白狐,再加上時辰已經過了。她便也只能說幾句,“淺玉,到了婆家可不能再像在侯府一樣了,你是人家的媳婦了,要懂得謙恭有禮,孝順公婆,照顧丈夫,友愛妯娌,將來教養子女,娘知道你……”
“咳咳。”一旁的萬寧侯輕咳了兩句。
侯夫人皺了皺眉,只能將情緒壓下,心裡頭涌上來的話更是嚥了下去,揮揮手,讓莫士銘揹着她上花轎去了。
然而,就在莫士銘揹着莫淺玉走到一半路時,膝蓋忽然一軟,踉蹌了一下,整個人沒能控制住失衡的身子,竟當着所有賓客的面,眼睜睜的將莫淺玉給摔到了地上去了。
“啊……”莫淺玉尖叫,頭上的蓋頭落下,露出那張打扮的精緻的臉。
賓客中一片譁然,所有的人都忍不住低聲交談了起來。
萬寧侯皺了皺眉,侯夫人腳步匆匆的跑了過來,忙不迭的讓人一塊將莫淺玉給扶了起來,隨即低聲呵斥兒子,“你怎麼回事?連走個路都走不穩,看把你妹妹給摔的。”
莫士銘皺了皺眉,摸了摸自己的膝蓋窩,小聲說道,“我也不知道,剛纔腿上忽然抽筋,一個沒控制住,就
摔到了。”
“抽筋?”侯夫人咬咬牙,“你真是……早不抽筋晚不抽筋,偏偏這個時候來……真是,今天亂七八糟的事情還不夠多嗎?”
莫士銘抿緊了脣瓣,這是他能控制得住的嗎?
“娘,好了,快點扶我上花轎吧,夠丟臉的了。”莫淺玉小聲的說,將手從她母親手裡給抽了出來。
這會兒也不用人背了,自己扶着丫鬟的手朝着花轎走去。
此時,卻誰也沒注意到,不遠處有道身影,正將手給收了回來,緩緩的轉過身,嘴角微勾。
“小姐,今天這大小姐丟臉可是丟大了。”蘭沁捂着嘴小聲的說。
莫未濃瞥了她一眼,“你不高興?”
“高興,我今天狠狠的打了那魏嬤嬤幾巴掌,這心裡的惡氣可是出了一大半呢。不過小姐,你真的不聽聽魏嬤嬤說什麼嗎?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莫未濃挑了一下眉,笑道,“侯府瞞了多少年的事情,連老太太都不知道,她一個下人又怎麼會曉得?”
蘭沁一愣,眨了眨眼,滿臉不解的問道,“小姐怎麼知道連老太太都不知道您的身世呢?”
“你忘了,你家小姐我能掐會算啊。”
蘭沁恍然大悟,“對哦,小姐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那,那魏嬤嬤這次是死定了?”
“嗯,死定了。”就算她不殺她,侯府莫二爺也不會放過她的。
莫未濃眸子眯了眯,拍了拍兀自激動的蘭沁,“好了,你去找淺珠出來吧,這場婚事被破壞的差不多了。對了,讓她去前院。”
“小姐,你要破壞,爲什麼不乾脆破壞到底,讓大小姐成不了親呢?我看那樣才痛快呢,大小姐心心念唸的想要嫁給季公子,要是嫁不成,肯定能讓她氣吐血來。”
“我就是要他們兩個成親才大費周章的撮合他們的,你可別給我搞破壞。”莫未濃拍了她腦袋一下,“好了,趕緊去。”
“哦。”蘭沁還是不太懂,不過小姐都這麼說了,她照着辦就是了。
反正她覺得大小姐以後肯定沒好下場的。
蘭沁匆匆的跑遠了,莫未濃才淡淡的瞥了一眼遠處的迎親隊伍。
季昊麟坐在高頭大馬上,面沉如水,實在不像是該歡歡喜喜的新郎官,反跟個送葬似的。
嘖嘖,以後的季家,可就熱鬧了。
就是可憐了季雲,被人帶了綠帽子也就算了,還娶了個不省心的兒媳婦。
送嫁隊伍已經離開,可萬寧侯府卻更加熱鬧了。
爲了尋找一隻白狐,幾乎所有的賓客都留了下來,前院由男賓負責,後院則由女眷查看。
只是又過了許久,衆人還是空手而回。
萬寧侯一籌莫展,侯夫人帶着衆多夫人也來到了前院,和萬寧侯對視了一眼後,微微的搖了搖頭。
“還有哪裡沒去尋找?”
萬寧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臉色看起來很差。那個該死的魏嬤嬤,真是沒事找事。
侯夫人想了想,說道,“老太太和二爺那邊沒找。”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還有……未濃以前住的院子。”
老太太和莫二爺是因爲在養病,不好大張旗鼓的去打擾,再加上魏嬤嬤是老太太身邊的人,又揚言要爆出莫未濃的身世。所有侯夫人不敢讓人接近這兩個院子。
至於濃墨苑……
實在是又小又破,雜草叢生沒人打理,只是看一眼就知道里面是什麼情況。
這樣的地方,侯夫人哪裡敢讓其他夫人小姐過去看?這不是在自打嘴巴說他們以前虐待莫未濃嗎?這裡可還有對莫未濃示好的向老夫人和崔夫人呢。
萬寧侯也想到了,頓了頓,才低聲說道,“你帶幾個丫鬟親自去找。”
“是。”侯夫人剛點頭應下,就想轉過身去。
不想遠遠的忽然走過來一道人影,懷裡就抱着一個小白狐狸。
衆人一怔,“那不是……”
萬寧侯和夫人都眯着眼看向來人,直至走得近了,纔看清楚此人是誰。
“淺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