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愷緊攥着拳頭,努力剋制住心頭涌動的委屈,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怎麼做了。
這些年,他想過太多次祖孫重逢的場景,可是當這一刻真的來臨,所有的思念,擔憂都不如此刻心底洶涌澎湃的委屈。
眼前所見,是紅蓋頭的豔紅,像是心頭熊熊燃燒的火。
之前他就該知道的,阿蛇姑姑的聲音,他曾隱約覺得熟悉,只是從未想過她真的會是阿蛇姑姑。
他終於鼓足勇氣,拽開了擋住自己視線的蓋頭,看向坐在主位上樂不可支的美婦,她的眼睛,一如當年,流光溢彩,雖然只是簡單的裝扮都遮掩不住的周身貴氣……
他們大周的太皇太后,在寒山上呆了十幾年的太皇太后,此刻,就坐在了他的面前。
“老祖宗玩夠了嗎?”慕容愷賭氣得問,那美婦轉頭看着慕容愷,眼底全是慈愛笑意,她根本就不在乎慕容愷的憤怒,緩緩起身,在慕容愷的注視下緩緩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還不忘吩咐阿蛇一句:“這入洞房的事情,阿蛇你負責。”
“主子,這入洞房是夫妻兩人的事,我可沒辦法。”
“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帶着藥呢,給兩人喂下去。”
“主子,他們還小。”
阿蛇一邊解釋着,心底不挺在腹誹,您老人家把招數都說了,她那裡還有成功的可能?
“那就送入洞房吧。”
阿蛇看着欲言又止,望着太皇太后出神的慕容愷,忍不住開口道:“您先和他聊聊,這麼多年沒見了。”
“成了親,入洞房纔是頭號大事。”說完,太皇太后就揚長而去,顯然,並不準備和慕容愷聊聊。
“姑姑,我……”慕容愷看着太皇太后的背影消失,眼底落寞非常,萬千的話語哽在喉頭,想和阿蛇開口,卻說不出任何的話語。
“好孩子,我都明白的,這些年委屈你了,但是她說的沒錯,今天,最重要的是你們的事。”
“阿蛇姑姑,我……”看着站在自己身側,一身紅衣的新嫁娘,慕容愷心底只剩下排斥。
“老祖宗什麼時候害過你?”阿蛇自然知道慕容愷藥說什麼,不等他開口,就堵住了他的退路。
“可是……”
“她什麼性子你應該瞭解的,她從不做無用之功,也懶得管你們的閒事。“
慕容愷知道,老祖宗願意爲自己做主,給自己娶親,他是應該感恩戴德的,可是,用這樣的方式,將自己擄了來,不管自己的意願就強行塞給自己一個媳婦,這也太……
雖然心底全是怨念和疑惑,慕容愷卻也明白,這是她老人家的風格。
“先入洞房,有事明天再說。”阿蛇姑姑說完,就一手拽着一人,向早就佈置好的寢室走去,小圓子只能快速推着輪椅,跟着阿蛇姑姑的腳步,防止自己的主子在被拖拽的時候在輪椅上掉下來。
一直沒有言語的阿蠻,此
時心底全是亂的,因爲自己要嫁的人聲音像極了慕容愷。
等到被阿蛇推進了寢室,阿蠻忙不迭地將頭上的紅蓋頭扯掉,轉頭看向身側坐在輪椅上的人。
慕容愷還想找阿蛇姑姑說話,可是不等他轉身,就看到了將蓋頭扯掉的阿蠻。
“阿……蠻。”慕容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着阿蠻,心底既興奮又內疚,關於父皇的婚事,關於今天的狀況,他有太多的話要和阿蠻說,卻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他猛地伸手,拽住了阿蠻的手,不敢鬆開,心底在慢慢思量着,自己要怎樣開口解釋才能讓阿蠻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