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選在了午時,也就是說,午時花轎便臨門。
子安在午時之前已經回到了相府。陳柳柳迎了上來,“我方纔找不到你。問了小蓀才知道你送了夫人回袁府,西門曉月真是吃狗屎的東西,竟然說什麼屬相相沖。就算相沖,也該是她做妾侍的相沖夫人,她另選日子入門。哪裡有正房避開她的?腦子裡裝的都是老鼠屎。”
子安瞧着柳柳,往日她的穿着都是勁裝。沒有一點女孩子的樣,但是今天穿了一件月牙色的掐腰百褶緞裙,寬袖。對襟繡小海棠外裳,挽着雙丸髻,笑起來的時候眉毛彎彎,小酒窩迷人的甜美。
如果她不開口。活脫脫一個俏皮的漂亮閨秀。
“來。你不是說想認識我十二個哥哥嗎?我介紹給你認識。”陳柳柳拉着子安歡喜地道。
子安還沒喘口氣,便被她拉着在賓客中穿梭,分開衆人。帶到湖邊。
“哥哥!”
十二個男人。同時回頭。
子安傻了眼。
是真的傻了眼。
她知道陳柳柳有十二個哥哥,但是不知道這十二個哥哥是長得一模一樣的。
而且,他們穿的是同色系的衣裳,年紀看起來也相差不遠,重點是都長得十分的英俊。
這大周朝,真是盛產美男美女啊。
“夏大小姐!”十二位陳將軍同時上前,對着子安拱手。
子安敢斷定,這十二個人走到哪裡,都是焦點。
子安正想還禮,卻聽得耳邊傳來陰陽怪氣的聲音,“要不要把整個人都貼上去?眼珠子都快突出來了自己沒發現嗎?沒見過男人似的花癡!”
這話說得十分的尖酸刻薄,不用回頭,子安也知道是誰。
她伸手揉了一下臉頰,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回頭福身,“王爺什麼時候來的?”
慕容桀冷冷地道:“本王一直在這裡,是你沒看到。”
十二位陳家帥哥一同上前拱手,“王爺!”
“嗯,小陳們好。”慕容桀點點頭,神色頗爲不悅。
“蕭拓沒跟王爺過來嗎?”陳柳柳看了看他的身後,小聲地問道。
“他晚一點過來。”慕容桀還是盯着子安,“這一大早,你滾哪裡去了?”
子安實在惱怒他在衆人面前一點面子都不給,呼喝她,就跟她是他的小丫頭似的。
但是卻也不能不回答,“我送了母親回袁府。”
“你過來,有點事跟你說。”慕容桀道。
子安對陳柳柳的哥哥躬身,“先走一步。”
“大小姐慢走。”自從老太君回去跟大家宣佈說夏子安會在半年之內把陳柳柳與蕭拓送作堆之後,夏子安就成了陳家的大恩人。
所有人都盼着她行動起來,爭取早日把柳柳嫁出去。
子安以爲慕容桀有要事跟她說,卻想到拉到一邊之後,他冷聲威脅,“以後你的眼睛敢再盯着男人看,本王就把你的眼珠子挖下來。”
子安沒好氣地道:“我什麼時候盯着男人看了?不就是因爲他們長得一模一樣嗎?話說,怎麼可能他們會長得一模一樣?”
“哪裡有一模一樣?你的眼睛有問題是吧?他們只是三胞胎。”
“三胞胎?四個三胞胎?”子安震驚,難怪柳柳說如果她睡了蕭拓,會爲蕭拓生個三胞胎,原來,她母親竟然這麼厲害,生了四個三胞胎。
“五個三胞胎,陳柳柳也是三胞胎,但是死了倆。”
“啊!”子安震驚了。
“一年一胎,所以,他們最大的和最小的,只是相差了四年。”慕容桀爲她解惑。
牛人!
一年一胎是高產量,而且還一胎三個,五年中生了五個三胞胎,有機會真的想見見這位陳夫人。
子安想到以後如果陳柳柳真的嫁給了蕭拓,蕭拓對陳柳柳不好的話,陳家兄弟“S一同登門問罪,蕭拓還能躲到哪裡去?
爲蕭拓掬一把同情的眼淚。
“過來!”慕容桀盯着她下令道。
子安走前一步,“怎麼了?”
“髮簪鬆了。”慕容桀伸手爲她整理了一下發髻,動作十分粗魯,扯得她頭皮都有些生痛,但是,她卻覺得異常這個動作異常的親暱。
不過,她很快就發現,他這個動作不是真的想爲她整理,不過是做給四周的人看的。
“回頭有人纏着本王,你拿出你小母老虎的架勢來。”慕容桀低聲威脅。
“誰會纏着你?你若不喜歡,呵斥走開就是了,哪裡需要我去?”子安不解地問道。
“我去趕那不是得罪他們爹孃嗎?”
“我去的話,我也會得罪他們爹孃啊!”子安瞪大眼睛。
“你得罪有什麼要緊?橫豎都沒有人喜歡你,本王不同,多少人喜歡本王?”
子安嘖嘖兩聲,看着他,“做人不可這般厚顏無恥啊。”
他哼了一聲,冷冷而去。
子安好奇地問蘇青,“蘇青,誰敢纏着他啊?就衝他那冰冷的面容和刻薄的口舌,誰敢纏他?”
蘇青慢慢地說:“貴太妃入宮請旨,爲你與王爺賜婚,這會兒旨意雖然還沒下來,但是早就通天了,攝政王竟然要娶親了,多少貴門盯着呢?誰不想自己的閨女做攝政王妃啊?趁着旨意還沒下來,能露臉的儘量露臉,興許給王爺看上了呢?那可就是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子安看過去,果然見在場許多年輕女子的眼睛都盯着他轉,其中不乏癡迷的眼光,她呸了一聲,“不知道是誰在招蜂引蝶!”
蘇青漫看着她,“剛纔幫你整理頭髮,相府的老東西看着呢。”
“嗯?”子安環視了一下,沒看到老夫人。
“走了!”蘇青淡淡地說。
子安道:“他沒有必要多此一舉,就算知道我是未來的攝政王妃,他們該下手還是會下手,而且還會更迫切,在我沒有成爲王妃之前,就會動手。”
“王爺巴不得他們對你動手呢,如果弄死了你,王爺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拿相府開刀了,沒什麼比爲自己夫人報仇更好的藉口了。”
蘇青看着着她,見她一臉的凶神惡煞,吞了吞口水,“不是我說的,是王爺說的。”
子安咬牙切齒地瞪着那公孔雀一般的男人,他如今懶洋洋地坐在院子的太師椅上,身邊有幾名大臣帶着家眷前來參見,他眯起狹長的眸子,劍眉微微揚起,眼睛盯着那些大臣的女兒肆無忌憚地打量,別提有多放肆。
好一個銀賊!
正苦大仇深的時候,聽得門外響起了儀仗隊的奏樂聲,是花轎臨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