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到一刻鐘,蕭拓便回來了。道:“招了,才一根手指就招了。他說,找他去偷血羚羊角的是張全隆,他的表哥。早年入宮,如今在東宮伺候。”
慕容桀倒是有些意外,他本以爲。會是她的人,“嗯。帶他回衙門。”
“是!”捕頭領命而去。
子安也有些意外,“竟然是太子那邊的人?”
慕容桀淡淡地道:“他是被人利用的,流月住到悅來客棧兩天。但是這個張琦是今天才去的,證明這個人是今天才知道血羚羊角有什麼作用。”
“太子沒理由這樣做啊,這個節骨眼上,他爲什麼還要害壯壯?這對他很不利。”
慕容桀搖頭。“只怕他不是要害壯壯。而是要害阿鑫,如果本王沒有猜錯,找他出手的這個人。是告訴他。只有血羚羊角纔可以救阿鑫,所以他拿走了。而且,他拿走了血羚羊角,肯定會毀掉,他不會讓阿鑫還有機會活着。”
子安想了一下,覺得他說的也並非沒有道理,心頓時就涼了半截。
貴太妃一直都命人監視着他們,她應該早就知道血羚羊角可以救壯壯,但是沒有出手去奪,因爲她知道流月厲害,如果沒有得手,反而會暴露了自己,她現在不可能暴露自己,畢竟,南懷王還沒回來,她過早暴露自己,對她的計劃有損。
所以,她讓人告知太子,血羚羊角可以救樑王,太子恨毒了樑王,怎麼可能讓他活着?所以,他馬上就派人行動。
他如果是早有計劃,應該是早就伏在了流月身邊,可沒有,張琦是今天才去的。
但是,另外一個退房的人,那帶着公驗的人,就大有可能是貴太妃的人,因爲,他是在流月住進去的時候就跟着住進去了,他在得知流月出門之後,馬上通知了貴太妃,貴太妃也馬上行動,如果說太子沒有得手,他也會偷走血羚羊角,但是因爲他的公驗是真的,要追查也不難,因此不到萬一,他不出手。
她把這種想法拿出來與慕容桀溝通,慕容桀道:“你說的這些,本王也想到,你先會樑王府,本王要召大臣議事。”
“你想做什麼?”子安心中一緊。
慕容桀瞧着她,“做本王早就想做的事情。”
子安拉他到一邊去,“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但是,事關重大,你只怕無權做主。”
慕容桀搖頭,“本王以前說過,皇上賜予本王廢除太子的權力,並非空口白話,皇上確實給過旨意。”
“有明旨嗎?”
“沒有,口諭。”
“那百官未必會信,除非皇太后與你一同口徑。”
慕容桀淡淡地笑了,“你認爲本王真的要在這個時候廢太子嗎?”
“什麼意思?”子安不解地看着他。
慕容桀道:“太子不中用,但是現在廢他還不是時候,本王只是要給皇后和太子提個醒,他們該收斂一下了。”
子安想了一下,明白過來了,太子和皇后收斂,他便可以一心一意對付接下來的危機,這個危機,就是南懷王和他的母妃。
“但是,樑太傅怕不會被你唬到的。”
“那就先收了他。”慕容桀冷冷地道,“他是太子外公,又兼任太子太傅,太子犯錯,他脫不了干係。”
“但是要扳倒他,只憑這一條,怕不行的。”
“本王還不至於這麼幼稚想憑着這一次扳倒他,他的勢力盤根錯節,且日益壯大,性格也越發自大,不在這個時候打他一記耳光,他不會消停,這一巴掌,起碼能爲我們換回一點平靜的日子,本王有幾條政綱要施行,便是趁着這個時候了。”
子安抱住他,輕輕嘆氣,“以後咱也不做這個攝政王了,誰愛當誰當去,這不是人過的日子。”
要應付多方算計,還推行利好國策,還要分神與周邊的野心家周旋,如今更甚,還得煩家事,子安真的覺得自己一點用都沒有,什麼都幫不上。
“傻瓜,男人生來就該保家衛國,我是慕容桀的人,更是責無旁貸。”慕容桀笑了。
“去吧,這裡我會照應的。”子安輕聲嘆氣,“每一次面對這些陰謀算計,我都覺得疲倦想離開,但是見到你這般積極又這般辛勞,我又覺得我還能再扛一陣子。”
慕容桀親吻她的額頭,難得深情地道:“我答應你,等這些事情都完了,我帶你離開。”
“好,我等你。”子安輕聲道。
只是,心裡卻明白,這怕是遙遙無期的。
慕容桀入宮之後,吩咐下去,召三品以上官員到前殿議事廳,且請了皇室宗親。
慕容桀這般大張旗鼓,後宮自然知道,皇后剛出宮來到樑王府,還沒進去,便聽得宮人傳來消息,她馬上打道回宮。
議事廳是一直都有官員在辦差的,三省六部,但凡三品以上,逢二逢七便在議事廳,至於三省中的門下省,中書省,尚書省三位大人,則多半在議事廳。
今日是初七,所以剛好六部的人也在,慕容桀還傳了御史臺,九寺卿一同入議事廳。
慕容家很多皇室宗親其實都沒掛職,所以如果是一般的朝政大事,是不需要傳他們的,除非,這件事情十分危急又或者與慕容皇家有關的,纔會傳召進來。
如今慕容家的宗長是皇帝,副宗長是寶安王,寶安王是惠帝兄弟的兒子,也就是壯壯的堂兄,今年已經六十八,朝政之事不管,只管着皇家那羣子孫。
慕容桀也請了他入宮。
這般陣仗,慕容桀什麼都還沒說,羣臣便開始紛紛議論了。
樑太傅也剛好在議事廳,他一臉的淡然,彷彿慕容桀要說什麼,都和他沒有關係,他也可以應付。
但是他心裡卻是暗暗着急,慕容家這般舉動,一定是有重大的事情宣佈,連寶安王都請進宮裡,或許只爲一樣,那就是廢黜太子。
太子對抓走民女的事情,他也知道,不過,如果慕容桀想用這件事情來廢黜太子,那就太天真了。
只是慕容桀是那樣天真的人嗎?他不是,莫非他手裡還有什麼太子的把柄?
樑太傅心裡有些不踏實,趁着還有些大臣和皇室宗親沒有入宮,便命人去了一趟靜寧宮去找皇后,再命人去東宮問太子,還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他好做應對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