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主白了她一眼 ,“說你狐狸精是誇你聰明,你以爲是誇你長得漂亮。”
說完。她也不搭理子安了,繼續問慕容桀。“這個糧草被燒,是怎麼回事啊?你可別跟我說,連雷公都聽你的命令。一道轟天雷打下去。”
慕容桀看向子安,笑了一下,“沒錯 本王給雷公下令。所以,雷公就把北漠的糧草給劈掉了。”
安公主冷笑。“糊弄本宮是嗎?本宮知道你們帶了人出去,但是,你們是如何讓人覺得糧草是被雷劈的呢?這事若讓百姓知道。皇上可真是難做人啊。”
“這個,本王真不知道。”慕容桀搖頭,臉上掛住舒心的笑容,這一波輕輕的反擊。應該會讓北漠皇帝知道。漠視一個恩人,該有什麼下場。
他不傷他北漠一兵一卒,只是要餓他們兩天。
但凡等待多時的戰役。一旦下令進攻。定必氣勢如虹,銳不可當。
但是,就好比一個蓄勢待發的武林高手,在即將衝,刺的時候,拿個小石子絆他一下,狼狽的跌法會讓他氣勢頓消。
北漠皇帝認爲,慕容桀被他拿捏在手中,且大周毫無準備,此舉出擊,必定十拿九穩。
這種銳氣充盈的部隊,要挫其氣焰,便得用這種極端的手法,讓你餓,餓是最能消磨一個人的意志力的。
至於天雷轟打,不過是要增加這件事情的神秘色彩和阻嚇作用。
所謂的雷劈,是朱家研製的一種武器,子安稍作改良,但是,子安和朱家的人,竟堅決不肯把這種武器的研製方法告知他。
這是一種會爆炸的武器,他所能看到的就是硝石硫磺等東西。
不過,這種武器這麼厲害,他確實想知道,只是……
或許不知道爲好啊,大殺傷力的武器,最終傷害的是生命。
若能和平,要那麼多武器做什麼?
“好吧,你們有你們的計劃,本宮也不問了,問了你們也不說,總之,本宮這一次協助你們,一則是看夜香那小子的面子。二則,是爲北漠百姓計,希望你們能找到治療瘟疫的良方。”安公主說。
慕容桀道:“公主,本王明天便會離開木寨,子安和柳柳等人則會留在此處,如今既然你們北漠皇帝已經承認了我們是前來救助北漠的,子安在這裡行事就會方便許多,只是,必定還有人前來阻撓爲難,希望公主多看着當然,務必要儘快找出方子。”
安公主一怔,“你要去哪裡?”
慕容桀淡淡一笑,“本王的王妃都沒問呢,公主問那麼多做什麼?”
安公主看了子安一眼,“你不問?”
子安看着兩人對話,彷彿她自己是個多餘的,這會兒倒是記得她了,遂沒好氣地道:“他要去哪裡,我這個做妻子的,心裡沒點數嗎?”
“那他去哪裡啊?”安公主着實好奇,雖然纔剛接觸慕容桀和夏子安,但是這兩天,這對夫婦給她的驚喜實在太多了。
子安失笑,“公主,您還是別問了,總之不會禍害北漠就是。”
“罷了,神秘兮兮的,本宮不問就是了。”安公主倒不是八卦之人,只是,着實想了解這對夫婦。
安公主轉身離開,慕容桀摟着子安過去,“累了吧?”
這兩天幾乎沒怎麼休息,都在試驗方子和觀察病人的進展,她眼底都生出淤青了。
“還好,能熬一下。”子安輕輕嘆了一口氣,“只是,沒想到疫症嚴重到這個地步,百姓都這樣了,還打什麼仗啊?國土再遼闊又如何?也沒百姓半點好處,北漠是強國,按理說這個時候應該大力推行經濟發展和農耕,可皇帝卻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打仗上去了。”
“這一次糧草被燒,他會放慢腳步,本王有足夠的時間活動,這場戰事,北漠消耗不起,其實我們大周也消耗不起。”
“嗯,希望能停下來吧,大家和平共處不是很好嗎?”子安輕輕地依偎在他的懷裡,“你要小心,你始終不是北漠人,而且,祁王爺這個人……怎麼說呢?我始終覺得他魄力不夠。”
“他魄力不夠,是因爲他看不見希望,忌諱太多,而且,他從沒試過認認真真徹徹底底地去聯繫主和派的人,高鳳天已經幫本王調查過,這些主和派的人,其實在朝中都是重臣,在北漠也是十分有名望,這些人若能擰成一股線,不至於會被鎮國王爺騎在頭上。”
子安道:“鎮國王爺的頭上,可是皇上與曹後啊,你四處活動聯絡這些人,皇帝和曹後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總之,你答應我,小心爲上,不行的話,我們就回大周。”
“嗯,不用擔心本王,倒是你,別太累,三餐定時,一天必須要保持四個時辰的睡眠,不然的話,你也得垮掉。”慕容桀叮囑道。
“知道了。”子安應道。
兩人靠在一起一會兒,享受難得的寧靜。
在這木寨裡,見到這些無辜百姓,子安更篤定,這場仗他們都要不惜一切去阻止。
百姓何其無辜?他們只是想要過安寧的日子。
“老七,這場仗,無論如何都不能打,不僅僅是爲了我們大周的百姓,也爲了北漠的百姓。”子安輕聲道。
慕容桀點頭,“你不說,本王也會努力促成和平。”
他不能白白受了委屈,北漠皇帝總得爲他的野心付出代價。
皇后如何處置曹國舅,他們也不關心,但是,皇帝卻下了一道旨意,要北漠所有官員,惠民署所有大夫,全力配合大周攝政王妃在北漠一切醫療行動。
與此同時,下旨召回大將軍秦舟,北漠大軍,退後五十里,且調回十萬兵馬,在災區進行重建。
這個旨意下來之後,祁王爺歡天喜地地來到木寨,見到慕容桀就興奮地說:“我北漠還有救啊,皇上還不至於被野心泯滅了賢明。”
慕容桀一盤冷水潑下去,“若糧草沒燒,這旨意會下來嗎?”
祁王爺神色一僵,“慕容兄,你便讓本王自欺欺人一下不可以嗎?”
“你這些年,還沒欺夠嗎?就是你這種優柔寡斷的性格,纔會讓鎮國王爺和曹後一流得勢上位,左右皇帝的決定。”
其實慕容桀想說皇帝本來就是個野心家,只是考慮到祁王爺對皇帝的情意結,便把話說得輕一些,不過,相信他自己心裡都明白了,只是不願意挑破。
這個處境,他明白,因爲,他同樣有一個皇帝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