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風擡頭,見是他來了,眼眸裡多了一抹不愉,“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是來帶你走的,你可知道她會對你下手?那個人,不是你能夠惹的。”他很焦慮,也是真心實意爲她考慮。
但是若風不想聽,她本來就是一個心氣很高的人,不喜歡別人這麼貶低自己。
“你聽好了,我會贏過她的,不用你操心我。”她站起身來,身姿窈窕,行動處婀娜風韻流淌,一舉一動都足夠迷人 。
他看得呆了,便忘了自己來時的目的。
若風很喜歡他這種沉迷的目光,證明了她還有魅力。她故作風情,挑起了他的下巴,用纖長白皙的手指。“說,你是不是愛我?”
“我愛你,我一直都愛你。”像是要說出自己心中所有的豪情一般,他說出了自己的感受,聲音很大。
若風堵上了耳朵,臉上多了一分不耐煩,“好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記得,以後不要說你認識我,其實我真的不願意見到你。”
她很憤怒,眼神裡也有了一抹嫌棄。
他還是第一次被人嫌棄,心裡很難受,但是也不能夠說出來。不過想到那個女人,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走上去握住了她的手腕兒,很是堅定。“你一定要跟我走,不要留在這裡。我知道你不喜歡她,想要超過她,但也要有性命留住纔有機會啊。”
“你放手。”她臉上多了一抹痛苦,想要掙扎,卻發現自己的力道根本就不夠。
他也倔,死死地不願意鬆手。
若風很是生氣,“你是不是傻啊,若是她想要對我動手,早就動手了,還用一再提醒你嗎?你這個榆木腦袋都聽懂了,她不知道說了多少次了。”
大安國的人講究說話晦澀,需要人猜。若是明明白白地說出來,就會顯得這個人沒有涵養,顯得迫不及待。一個真正有魅力的人,應該講究循序漸進。這樣纔是最好的選擇。
她想到這裡,嘴角有淡淡的光。
慕凌闕想了想,確實也是。蘇瑾瑜跟他說話的時候,從來都不拐彎抹角,向來有什麼說什麼。是不是她覺得他很傻,若是說得隱晦,他就聽不懂?
他的手捏成了一個拳頭,很是生氣。士可殺不可辱,這個蘇瑾瑜未免太過看人低。
若風見這把火燒起來了,心中得意,於是趁機添油加醋,“你若是真的有把握,就將那個女人弄死。其實我也不是非要自己跟她競爭,若是我的男人能夠弄死她,我也覺得自己贏了。我們女人這一輩子, 不就依靠男人嗎?”
她說到這裡,也是柔聲細語,帶着一抹子嫵媚。像是一股纏綿的春雨,絲絲落進了他的心裡。他的臉上有滿足的笑容。
“你的男人?”他想到那美好的前景,嘴角咧開了笑容。
那想象裡,他拉着若風的手,在薰衣草的花田裡奔跑。她穿着黃色的衣衫,很是輕薄,在田間奔跑的樣子就像
是飛舞的精靈。那嬌笑聲如同灑落了一地的銅鈴聲,清脆悅耳,勾動人的魂魄。
他的眼眸裡,有太多的溫柔和美好了。
若風見他如此入迷,心裡特別得意。這個男人真的太傻氣,若是不好好利用他,都對不起自己的美貌。
她的眼睛裡留下了一些陰險。她望着面前的男子,嘴角咧開了笑容。“你可以答應我這件事情嗎?”
他咬住嘴脣,眼神裡多了一抹糾結,“她是我的皇嫂,德高望重,我不能夠這麼做。”
她很生氣,雙手叉腰,但是頭卻不看他,轉過身子,特別霸道。“我就知道,你對我的愛只是隨意說說。若是你真的愛我,怎麼會瞻前顧後?”
她想到這裡,眼睛裡就多了一抹憤怒。
她看着他,特別生氣。
他被她生氣的樣子嚇到了,在他的印象裡,她一直都是一個溫柔的女子。如此凌厲,還是第一次見。他有些不好意思,眼睛裡多了一抹難受的光芒。“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放心吧,我會盡力去做這件事情的。”
他真誠地道歉,只爲換取她一個笑臉。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越是失去自己的尊嚴縱容她,就越得不到她的愛。人總是要付出之後,纔會覺得珍惜。
她的眼眸裡閃閃發亮,望着面前的人兒,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天色已經不早了,你先走吧。”
他看了看窗外,天空已經發白,正是一天開始的時候,她居然趕他走?
他也不是死皮賴臉的人,當即說道,“好,我走了,只是你自己要好好照顧自己。”
他笑得很是溫柔,眼眸裡也有閃閃的光亮。她點了點頭,很確定地說道,“你走了之後,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就不用擔心了。”
她笑得很美,也很灑脫,一舉一動都有一種說不清的風情。
他沒有辦法,只有走了。
蘇瑾瑜在自己的院子裡,繡着一朵芙蓉花。那花色很美,有一種秀氣的感覺。只有細細地耐下性子,纔有可能繡出想要的東西。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她整個人都沉浸在裡面,將自己的世間奉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春蘭端着洗臉水走了過來。那洗臉盆是純金做的,金光閃閃,有一種耀人的光芒。她拿着錦帕遞到了蘇瑾瑜的面前。她放下了手中的針,任她幫自己洗漱。
剛開始的時候,蘇瑾瑜也過不慣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只是眼下面對這樣的情景,心裡只覺得有很強烈的享受感。因爲她覺得,若是自己表現得與以往有太大差別的話,定然會被人懷疑的。
她不想引起那些無謂的猜忌,簡直是浪費時間。
好不容易洗漱好了,她坐在梳妝鏡前,任她盤起她的頭髮。
她的眼眸裡有溫暖的笑意,“今日你準備給我弄一個什麼髮型啊?”
她早已習慣蘇瑾瑜的奇言怪語,也不見怪,只是輕聲說道,
“時下最流行飛仙髻,有凌雲之態,主子若是盤上,一定是極好看的。”
她笑得很是溫柔,眼角處有盈盈的光。望着面前發生的一切,她也不反抗,就像是一個乖娃娃一般任她盤搓。
她的眼睛裡,淡淡的是曉霧輕雲。那黑色的髮絲挽成一堆,插着金釵,也極爲美好。
她笑了,眉眼裡全是盈盈的春情。那飛仙髻果然如同它的名字一般,有飛雲入鬢的感覺。氤氳之中,是髮絲之間的糾纏。
曉霧漸起,那雲霞也多了一抹紅。太陽從雲層之間慢慢露出一個頭,吹散了曉霧。院子裡的木芙蓉開花了,早上是水紅色的。到了夜間又會變一個顏色,所謂三色花是也。她喜歡這樣的花兒,眼角處有溫柔的笑意。
花兒最是柔情,一朵花就有一個故事。
這花中仙子若是來到人間,也會因爲人間的離愁別恨染上一抹哀傷。人世間的事情,都是令人覺得擔憂的。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她也是如此。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的生活並不是最好,但也談不上最壞。
一輩子都會這麼慢慢過下去,有太多的東西令人動容。她照看不過來,也不一定會有那麼多的時間去體會。
因爲總是如此,所以總會動容,這些都是人之常情。她心裡很清楚,但正是因爲清楚纔會喋喋不休。
“我聽說十一皇子回來之後,就去見了若風姑娘。”她小心翼翼地提起,適時觀察她的臉色,見她並無明顯變化,心裡才鬆了一口氣。
“他是喜歡她的,回來之後見她也不奇怪。只是若風那個人並不是一個省心的。她想要挑撥離間,這些我都是理解的,也有準備。只是看闕兒那孩子了。若是他是一個傻的,任人挑撥的,那麼我也不會客氣。”
農夫與蛇,這是她在現代印象很深的一個故事。太過好心的農夫拯救了自己的敵人,那麼就會給自己帶來致命的傷害。她的嘴角噙着一抹微笑,拿起首飾盒裡的一朵珠花,輕聲說道,“我倒是覺得這個挺好看的,你幫我插上吧。”
“主子是要去哪裡嗎?”春蘭有些好奇。蘇瑾瑜一般都不會自己選擇珠翠,她對這些並不上心。
她的嘴角揚起,很是高興,“其實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地方,孟勘約我,我要去看看。”
“孟勘?南嶺王四世子?”春蘭的心裡只覺得繞不開這個結,這其中關係複雜,她只覺得自己的小腦袋瓜子不夠用了。
“對,就是他。也是一個有底氣的男子,有擔當,將自己的姐姐換回去了,自己留在這裡守着,當人質。若是我有這樣一個弟弟,也會覺得很高興吧。”她的眼睛裡有淡淡的憂傷。她懷念現代的生活。
春蘭還以爲她是在想過去的往事,幫她插好珠花之後真誠地讚美道,“主子真是好看極了,這四海之內沒有哪個女子比得上主子。只是月兒有缺,我們主子也是一個極有福分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