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聽靈帶着渾身是血的風天澤,慢慢的往皇宮走去,原本想找個客棧暫時休息,吃點東西,但是怕嚇到人,只好回皇宮,因爲她根本就不知道南明王府怎麼去?
然而回皇宮,也把宮門的侍衛已經路過的宮女太監嚇得一身冷汗,差點就想拔腿逃跑了,好在看到南明王妃在,所以纔沒嚇破膽。
“王,王妃,您,您這是……“守門的侍衛嚇得兩腳發軟,連話都說不出來,頻頻的後退。
“你們不要害怕,有我在,他不會傷害你們的,不過前提是你們不要來惹他,否則我就不能保證你們的安全了。”月聽靈簡單的解釋,然後直接走進宮門。
沒有一個侍衛敢攔路,讓她走進去。不過事實也如她所說,南冥王不會傷害他們,雖然看上去很可怕,但只要不靠近就沒事了。
南冥王十五月圓夜會變成血煞魔鬼的事,人人皆知,但大家也知道,十五月圓夜,南冥王會躲在南明王府不出來,所以也就沒那麼害怕,可是這一次,南冥王卻不在南明王府,而是出現在皇宮裡,頓時將皇宮裡的人嚇得心驚膽戰,就連巡夜的侍衛都不敢亂走,找地方躲起來,免得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一路走來,月聽靈看到侍衛、宮女、太監都嚇得慌亂逃開,心裡滿是哀嘆,心疼的看着風天澤,終於能感受到他平日裡的痛苦。被人當成可怕的異類來看待,這種滋味一定不好受吧?這種滋味他獨自忍受了十五年,也難怪他會變得乖乖的,冷冰冰的,是因爲世人過於冷漠吧。vglc。
“小風,從今天開始,以後的每一個月圓之夜我都會陪在你身邊,和你一起度過,你說好不好?”
“好。”風天澤立刻回答,語氣雖然僵硬,但看得出來他很激動,很高興。
“那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定要努力控制體內的魔性,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殺人?”
“好。”
“你要記住答應我的事哦。”
“好。”
“那我們現在先回清幽宮,把身上的髒衣服換下,然後我們再吃東西,好不好?”
“好。”
不管她說什麼,他全都答應,似乎就連她叫他去死,他也照做。
雖然得到了他的承諾,但是月聽靈並沒有把這個承諾太放在心上,甚至還懷疑不能當真,畢竟風天澤是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答應的她的,這個時候的承諾能當真嗎?
不管怎麼樣,只要他不再失狂的殺人就好,如果她是唯一一個可以控制他魔性的人,那麼不管怎麼樣,她都不能放棄他。
現在是大半夜,大部分的宮女太監都歇下了,就算沒歇下,得知南冥王出現在皇宮裡,也都嚇得回房,不敢出來,此時清幽宮裡一個侍衛、宮女、太監都沒有,整個院子很冷清。
月聽靈牽着風天澤的手,摸黑的回到房間裡,因爲太黑,什麼都看不見,所以想先去把燈點亮,於是就鬆開手,打算自己去。
但風天澤不讓,在她鬆手的那一剎那,他立刻反過來緊拉着她的手,帶着一絲的哀求,乾硬道:“不要放開。”
“好,我不放手,不管我去哪裡,都拉着你的手,帶你一起去。”她聽出了他語氣中的哀求和不願意,只好拉着他的手,在黑暗中摸索,找到燈柱,把燈點亮。
她走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似乎害怕她鬆手,所以一直都緊緊的拉着她,怎麼都不願意放手。
有了微暗的燭火,屋裡不再是黑漆漆的一片。
屋裡亮起來之後,月聽靈就往櫃子的方向走去,打開櫃子,從裡面找出一套乾淨的衣服,一邊哄着風天澤,一邊幫他換上,“小風,你的衣服髒得不成樣了,要趕緊換下來,不然穿着會很不舒服,而且也嚇到人,我幫你換。”
“好。”風天澤明白她的意思,所以乖乖的配合,將身上的髒衣服脫下,然後換上乾淨的衣服,整個過程之中沒有任何抗拒,像是個很聽話的小孩。
衣服剛穿好,他就迫不及待的冒出一句話,“要吃東西了。”
“好,我們現在就去御膳房找吃的,走吧。”她以爲他這句話的意思是,他肚子餓了,想要吃東西,所以就拉着他往外走,朝御膳房的方向走去。
其實她誤解了他的意思,他是意指她該吃東西了,而不是他。
雖然他現在的理智不受自己控制,但卻知道該注意什麼事,她有胃疾,不能餓着,所以要吃東西。
即使是三更半夜,皇宮裡的消息也傳得飛快,從南冥王回宮不到半個時辰,幾乎整個皇宮的人都知道了,而且還知道他渾身是血的回來,更嚇得心驚膽戰。
後宮裡的嬪妃很多,並不是每個都按時睡覺,有些還喜歡大半夜裡吃東西,所以大半夜的時候,御膳房裡會有幾個廚子在忙活着,但今天卻不同,東西還在竈子上,御廚卻已經跑掉,找地方躲起來,可見也被嚇壞了。
月聽靈走進御膳房之後,看到竈臺上的火還燒着,上面還燉有東西,就連鍋裡也有,一堆的山珍海味,看了看四周,一個人都沒有,乾脆不問自拿,全部拿出來吃。
“小風,我們運氣不錯哦,我還以爲到御膳房之後要自己做纔有吃的呢,想不到三更半夜會有現成的,我們一起吃,好不好?”
反正宮裡的東西多,吃一點不礙事的吧。
“好。”風天澤整個晚上說得最多的一個字就是‘好’字,雖然兩眼無神,臉上也沒有表情,呆愣得像塊木頭,但卻有感覺,而這個感覺只對身邊的人有,其他人對他來說都是死物,只有她是活物。
“哇,三更半夜居然還有人做怎麼大的龍蝦來吃,看起來好美味的樣子,不知道能不能吃?”月聽靈打開了一個鍋蓋,看到一條大龍蝦正在蒸着,直咽口水,於是把食指放到自己的嘴裡輕咬着,琢磨着能不能吃,畢竟這御膳房裡的東西都是上頭交代,下頭纔會做,如果沒人交代,御廚是不可能無緣無故做怎麼好的大龍蝦來吃。
她如果吃了這條大龍蝦,只怕會惹到某個娘娘,到時候挺麻煩的。
不過有小風給她撐着,應該不會有什麼娘娘敢拿她怎麼樣吧,到底是吃還是不吃呢?
就在月聽靈猶豫不決的時候,鍋裡的龍蝦已經被人端出來,送到她面前,“給你。”
風天澤知道她想吃,於是就直接用手去把裝着龍蝦的碟子端出來,送到他面前,碟子非常燙,但他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一直拿着放在她面前,一動不動,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像是一點都不怕燙。
“小風,快點放下來,這樣你會燙傷的,放下來,讓我看看燙傷了嗎?”看到他這樣拿着碟子,她着急的叫他放下,然後看着他被燙紅的手,心疼的訓斥他,“如此燙的碟子,你怎麼可以直接用手去端呢,這樣會燙傷的。”
對於她的訓斥,他沒放在心上,只是幹楞的回答,“你想吃。”
“就算我想吃,你也用不着直接拿手去端吧,這碗是做菜用的酒,來,把手放下去,讓酒泡一下泡,這樣被燙傷的地方就不會起泡泡了,等會也就不會痛了。”她將他的手拉到裝酒的碗了,壓着,讓他侵泡一小會。
他乖乖聽話,不管她對他做什麼,都不反抗,再次說着今晚說得特別多的字,“好。”
“小風,謝謝你對我怎麼好。”想到他剛纔的舉動,她心裡就滿是感動,雖然他變成了血煞魔鬼,殺人狂魔,但對她還是那麼好,她能不感動嗎?
她不知道爲什麼他變成血煞魔鬼之後會怎麼聽她的話,但她知道,他是真的愛她。
只要他愛她,就足夠了。
“喜歡對你好。”風天澤乾硬的迴應她的話,即使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眼神也空洞,但他對她的好,卻非常明顯。
“我喜歡你對我好。好了,這樣泡過酒之後你的手就不會起泡泡,我們坐下來一起吃大龍蝦,你先到桌子那邊坐下,我把東西端過去,跟你一起吃,好不好?”月聽靈將他的手從碗裡拿出來,幫他擦乾,然後哄了他幾句。
他看了看旁邊的桌子,發現只有兩步遠,所以才答應了下來,“好。”
答應之後,暫時放開她的手,乖乖的往桌子方向走去,坐了下來,但視線卻依然在她身上,半刻也不離開。
她在御膳房裡找了幾道菜,全部端了出來,再拿兩雙筷子,跟着他一起坐下,慢慢享受美食,還親自喂他吃,“小風,張嘴,吃這個。”
他聽話的張開嘴,只吃她送到他嘴邊的食物,不動筷子。
沒辦法,她只好邊吃邊喂他。
兩個人在御膳房裡恩恩愛愛的吃東西,根本不知道有第三個人的存在。
不,有人知道。
風天澤知道有人盯着他們看,但他剛纔答應了月聽靈不到萬不得已不殺人,所以把這個人當做不存在,所以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御膳房的窗外,一個小太監鬼鬼祟祟的躲着,看到一半就悄悄的離開,臉色蒼白無比,像是被嚇到了,慌張的回去稟報。
而因想人。“蘭妃娘娘,南冥王今晚並沒有狂亂殺人,而且很聽話,看起來像個傻子似的,甚是怪異。”
“路公公,辛苦你了,沒人敢這個時候去見南冥王,只有你一個人冒死去打探,真的辛苦你了。”劉夢蘭聽到這個消息,雖然很驚訝,但卻不着急說這事,而是先安撫人。
她必須要先安撫人,這人才肯爲她繼續做事,不然她以後在宮裡很難有所作爲。
聽了這句話,路公公剛纔的慌張和害怕全部消失,開心的回答,“只要能爲娘娘效力,一點都不辛苦。娘娘,這南冥王十五月圓之夜不是會變成血煞魔鬼,到處殺人嗎,爲何會像個傻子一樣,乖乖聽南明王妃的話呢?”
“雖然我不知道答案,但我可以肯定,南明王妃絕對不是個普通人。”
“奴/才也覺得南明王妃不簡單,單憑她會武功這點就讓人匪夷所思,難道她不是真正的月聽靈嗎?奴/才聽說月丞相的二千金是個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自從三年前她意外落水之後,就再也不碰這琴棋書畫,反而整天在廚房裡窩着,彷彿變了個人似的,難道落水能把人的性格也改了嗎?”
“我對月丞相的二千金也略有些耳聞,三年前她可是聞名的才女,慕名者居多,可是這三年來似乎沒有她什麼傳聞了,她似乎從一隻鳳凰變成了麻雀,這事真是怪。”她一定要把月聽靈身份查個清清楚楚不可。
“蘭妃娘娘,這月聽靈是南明王妃,又不是皇上的妃子,您何必把心思花在她身上呢,倒不如想想該怎麼獲得聖寵?別忘了,您到現在還未侍寢,雖有頭銜,但卻不是皇上的女人,這皇妃的身份可不穩當,時間久了,皇上可是會忘記您的。”
“路公公,您放心吧,這事不能急,急也急不來,只要你盡心爲我做事,我保你有大好的前途。皇上如此重視南冥王,而南冥王心裡就只有南明王妃,只要是跟皇上有關的人,花上心思,絕對不會錯。”
“娘娘,奴/才忠於您,並不是爲了什麼前途,而是真心真意的想爲娘娘做事。”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皇上恐怕快要回來了,你快點回去,免得被懷疑。”
“是。”路公公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雖然還想多問點,但時間緊迫,只好先離開。
今晚皇上不在,他才能去辦點別的事,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只怕他是個腦袋都不夠砍。
路公公走了之後,劉夢蘭露出奸邪的笑容,然後陷入了沉思。
這個月聽靈到底是什麼人,爲何有如此本事能讓南冥王臣服,得到南冥王,那可是得到天下,這個女人不簡單。
如果不能把月聽靈收爲己用,只能把她除掉,免得日後成爲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