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自己把玉解了下來,驚了我跟湯胖子一跳,湯胖子反射性的往後一跳卻恰恰踩到小二的腳,也算我反應不差,一抻手就把小二手裡的托盤給拍翻,盤子碗砸了那小二一腳,算帳的掌櫃用最快的速度衝了出來。
湯胖子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防備着那人,估計是真能看得到我們,而且能聽到我們說話,不然不會正在看窗外的人突然就有了要解下玉佩的動作。
可令人沒有想到的是,那人解下玉佩後拿在手裡細細摸索了一回,然後用漢話跟他的夥伴說“在下段和譽,兄臺如果不嫌棄就把這塊玉收下吧”
他的漢話跟別人不太一樣,要更直白更加好理解一些,幾乎一出口,我們就能聽懂他在說什麼。
湯胖子長長吁出一口氣,肩膀松下勁來。
那邊什麼段和譽的夥伴卻一臉震驚表情,就聽姓段的又低低說了兩兩句我們聽不懂的語言,他的夥伴才勉爲其難的接下那塊玉,握在手心一副不知道要放到哪裡去的樣子。
“太可惜了”湯胖子咬牙道“那塊玉真的是塊好東西”
耳邊掌櫃還在罵打翻菜的小二,我被這驚驚險險的幾回合累到了神經,一點再待下去的慾望也沒有,只要快快離開,便想叫上湯胖子一起。
可湯胖子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塊玉吸引往,把雞往我懷裡一扔讓我先找個地方去睡,明早在城門口集合,還說今晚偷不到玉他就跟那人改姓段。
湯胖子愛姓什麼跟我半點關係也沒有,但我不能任由他這麼鬧下去,遲早會鬧出問題來,可這回這死東西吃了稱坨鐵了心的就想弄到那東西,怎麼叫也不聽,最後我只能氣乎乎的甩手先走。
臨走的時候那什麼叫段和譽的還往我這裡看了一眼,我拿不準他到底是在看我不是在看我身後的門口,只是總感覺他的笑裡別有意味,好像是種被算計到的感覺。
出了門我在街上漫無目的的亂晃,剛剛說的要去找地方睡覺,現在真出來了,好像又感覺根本沒地方可去。
其實也不是真的沒地方可去,比如客棧或者某人住家戶,總會有一兩張或者更多的空牀等着我們,但說真的,我現在一點心情也沒了。
腦子裡不停轉慶段和譽這三個字的音,總感覺很熟悉一樣,卻又想不起來是怎麼個熟悉法。
用了無數的同音字打亂着排列,突然‘段和譽’這三個字金光閃閃的出現在腦海中,我一拍腦門,終於想起這個人到底是誰。
“胖子胖子,我想起來他是誰了”我氣喘吁吁的奔進剛剛那個小酒館,那邊湯胖子彎腰正在幹着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被我一喊回頭看了我一眼,等他恢復到之前動作的時候,便氣得哇哇大叫。
原來這回湯胖子是想從段和譽夥伴的懷裡偷那塊玉,差不多到手時候竟然被我叫得分了神,那邊玉已經被拉出大半,段和譽手快的隔着桌子把玉握進自己手裡,對他的夥伴說“怎麼能放得如此之外,萬一掉落地上而玉碎,豈不是要傷了......你我之間的和氣”
對面那人一臉惶恐不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說話也不是,左右扭動着屁股怎麼看怎麼替他覺得難受。
湯胖子氣壞了,哇哇大叫“你你你,木頭你就沒一天不在壞我好事”
我舉起雙手做投降狀“重大發現,比那塊玉還值錢,咱們這趟差不多要出結果了”
湯胖子一怔,道“什麼發現?”
我指着段和譽問他“知道這誰嗎?”
“知道啊,他自己剛剛說了”湯胖子道“姓段,不過叫什麼我沒用心記”
“他就是將來的大理國王啊”我興奮道,那邊段和譽也不知怎麼了陡然站起身來,嚇了我們一跳,也嚇了他那個同伴一跳,不過很閒適的又慢慢坐下來,只說了句有蟲子。
我見不是因爲我他纔有這麼大的反應,接着一臉興奮的說“天龍八部知道嗎?段譽的原型就是他”
“就是他?”湯胖子一臉弧疑的去打量段和譽,半晌後蓋棺定論“看不出來,而且明顯沒有林志穎長得帥”
“林志穎是演員好吧大哥,不能排在一起定論的”
“那你剛纔說咱們這趟的結果差不多要出來是怎麼個意思”
“他是皇室,段姓的族譜一定離他不遠,跟着他就一定能找到咱們要找的東西”
湯胖子一臉激動的握住我的手,道“兄弟,從頭至尾你就這句話說得最動聽,跟着他走,你找你的族譜,我偷我的玉佩,兩面都不耽誤,完美哈哈完美極了”
我整個人還沉浸在能親眼見到真實版皇帝的興奮中,心裡實在像貓抓一樣激動難耐,於是也不理湯胖在一旁大講他的偷玉計劃,跑到段和譽的對面坐下來,託着腮去看這位據說是大理歷史上任期最長的一位帝王。
都說相由心生,段和譽的長相其實並不能跟史書上寫的那樣相比較,史書上說他是個十分善良的人,宅心仁厚,這樣的人應該生着一雙大耳,目光平靜,嘴角微微向上揚起。
但眼前的人完全不是,長相的確是不如林志穎,卻難得有一種天生的貴氣含在雙眉之間,兩眼精光爍爍,薄脣下巴微尖,其實還算是帥,只不過帥得有點棱角分明,應該骨子裡不是個十分寬厚的人。
身材高拔,身形纖瘦,長髮,古時候的人大都是長髮,在頭頂結一個髮髻再用布帶繞起來,布帶朝前的地方有塊玉牌,看起來溫潤至極。
身穿廣袖長服,腰裡束根四指寬的帶子,邊上綴着一些佩飾之類,湯胖子看上的玉佩之前就掛在那裡。
他給我的感覺很奇怪,總覺得他能看到我一樣,我看他,他就直勾勾的也看我,弧疑的轉過頭去,卻發現遠不是那麼回事,原來他在透過我的身體看牆上的一幅字畫,我看着挺平常,就是不知道他怎麼可以一看就看那麼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