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任秋憶一直在門外徘徊的時候,萬浩軒從蘇宅裡面走了出來。
“秋憶,你回來了?進去看看淺淺吧!”萬浩軒拍了拍任秋憶的肩,表示安慰。但他何嘗不是在安慰自己,這個雖然接觸不多,但給他帶來的震撼是他這輩子也從來都不曾想過的。
“浩軒!淺淺她……”任秋憶沙啞的聲音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已經是廢去了他很大的力了,這是他這十天來,說過的第一句話,也是他這一生,說過最艱難的話。
“你自己進去看看吧!她等了這麼久,可能也就等着你的到來吧!這個一個多月以來,現在的她,已經看不出來人形了。”萬浩軒實在是說不下去了,拍了拍任秋憶的肩,表示讓自己進去看。
聽到萬浩軒這話,任秋憶頓時連擡腳的力氣都沒有了。難道她真的是在等自己見自己最好一面嗎?
緩了一口氣之後,任秋憶還是鼓起勇氣擡腳走了進去。不管接下來面對什麼樣的場景,他都會一直陪着她。
任秋憶輕車熟路地走進了蘇淺淺的小院,最後走進蘇淺淺的房間。只見一屋子的人,還有一個喋喋不休的蘇三丫在哪裡對着牀上的人說着什麼。
只是待他走進,看着躺在牀上,已經沒有人形的蘇淺淺時,那顆本該已經痛到麻木的心,又一次抽痛起來。
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態,讓她一直堅持到現在?又是什麼樣的病,讓她在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裡,瘦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要不是看到牀上人脖子上戴着自己送給她的定情信物,他一定都不會相信,這個人就是他的蘇淺淺。那個他愛到骨子裡去的人兒。
“淺淺……”任秋憶輕輕叫了一聲。那個好像受傷小獸垂死掙扎的聲音。
“姐夫,你來陪我姐說說話吧!”蘇三丫說完,站了起來,把位置留給了任秋憶。
任秋憶就勢坐到了蘇三丫剛纔的位置,拉起蘇淺淺那已經不能用手來形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淺淺,我來晚了,你有沒有怪我?”說完,又親了親蘇淺淺的爪子。
另外一隻手,輕輕地爲蘇淺淺拂去額前的亂髮。只是他手伸過去的時候,有頓了一下,這哪裡是頭髮,都快成光頭了。原來墨密的秀髮現在已經都快掉光了,手撫上去,完全秀髮的感覺都沒有,直接跟稻草有什麼區別?
任秋憶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像不要錢似的噼裡啪啦掉了下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看到這樣的蘇淺淺,任秋憶自責又心疼,自責自己爲什麼不在她身邊陪着她,自責自己爲什麼收到母親的來信,還以爲是敵國使詐。
“小荷,你不是神醫嗎?你救救你姐啊!她是你親姐姐,難道你忍心看到她就這樣死去?”任秋憶純粹是病急亂投醫,你都知道人家是親姐妹,難道能治人家還要等到你回來求她?人家是親姐妹,又怎麼會忍心看着,自己的親人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在自己眼前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