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鎮,林純一身藍色長袍,特意穿了裡面點了增高鞋墊的黑長靴,安武和流風流璋等人也都紛紛換了衣衫,一行四人打扮成商旅模樣,駕着馬車,進了一家酒樓。
熱情的小二招呼着四人,流風和安武留下餵馬看車,林純帶着流璋進了酒樓,點了幾個招牌菜,流璋吃的快,和安武,流風三人輪流換着來吃。
“小二,東陽城可有什麼地方可以租到小院,你看我們這出門在外做生意,好不容易來一次東陽城,住客棧吧,貨物多,客棧房間小,搬來搬去也不方便······”
林純扔給小二一塊碎銀子,小二掂了掂,差不多有一兩,心下高興,知道自己今天是遇到了貴客,立刻點頭哈腰,笑眯眯的說道:“東陽城西邊都是平民百姓居住的地方,東邊都是達官顯貴的府邸,客官要是想要找租住的小院,最好是去南邊問問,至於北邊,都是消遣的場所······”
“哦,不知小二哥可有哪家可介紹的小院?”林純心裡明白,能在這東陽城主幹道大街上的酒樓裡當小二,對東陽城的一些信息定是相當熟悉,復又掏出一塊碎銀子,等候着小二的答案。
“有是有,不過要看客官想要住什麼格局的,比如劉家的租住小院,一般都是兩間臥室,一個廳室,一個廚房,比較簡單,小院也不是很寬敞······”
“王家的租住小院,都是三間臥室,一間稍大些的廳室,一個廚房,小院裡還種植了一些花草······”
“這李家的租住小院,也都是三間臥室帶着廳室和廚房,只不過分前院和後院······”
“再還有就是千家的租住小院,千家的產業遍佈天陽國,千家祖宅就在咱們東陽城,自然千家的租住小院,不論是環境還是條件,肯定都是極好的,就是價格方面······”
林純點了點頭,決定租住千家的小院,千家畢竟在天陽國的地位比較高,要是遇到什麼事情,也能得到千家的庇佑,既然租住你家的院子,自然一般的時候,千家自然是要照顧照顧的。
“嗯,小二哥不愧是大城酒樓的小二,只是不知這租住小院的管事在哪裡找?”林純將手裡的碎銀子扔給小二,這次小二直接把銀子揣進了懷裡。
“就在我們酒樓對面,就是幾家租住小院的門面鋪子,賣的都是日常用品,客官進去之後,就有管事帶領,門口掛着的大紅燈籠上都有各家的姓氏。”
“嗯,謝謝小二哥!”林純本就坐在窗戶邊,擡頭望大街對面一看,就看到了千家的門面,裡面似乎還挺多人,門口還停着幾輛裝滿貨物的馬車。
出了酒樓,林純和流風一起,往對面的千家店面而去,流風素來細心,身上還帶着千家的信物,林純帶着他,比較放心。
小店不大,裡面擺着幾張桌椅,四面靠牆擺着幾個櫃架,上面擺放着各種生活物品,像一些簡單的換洗衣物,毛巾鞋襪,還有幾件像是洗浴洗髮用的東西。
“兩位客官,到小店不知有什麼需要?”店裡的夥計直接迎到門口,服務態度相當的好。
“不知你們管事的可在?”流風直接開口,面上帶着親和的笑意,也很客氣。
“兩位客官先請店裡稍坐片刻,管事帶着幾位客官去看院子了,一會兒就過來。”夥計招呼着林純和流風到店裡坐下,並手腳麻利的上茶。
等了片刻,一個身着灰黑色長袍的中年管事,匆匆的進了店裡,先前在店裡等候的另外兩桌的顧客都紛紛起身。
“千管事,不是千家可還有小院出租,我等都等了大半天了!”
“是啊,剛纔青管事來說,院子不多了,我等實在着急,這午飯還沒吃呢,就過來排隊了!”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小院定是有的,一個一個說!”千管事面帶微笑,安撫着衆人,並揮手招來夥計。
“千管事,按順序是到了最裡面那一桌的兩位客官,他們的馬車都在店外,其次是中間那桌的五位客官,最後再是這剛到的兩位客官!”夥計一一說明順序和顧客進店的時間,可見千家的店裡,服務方面是相當公平的。
“嗯,剛纔我過來的時候,剛好有兩間小院的顧客退租離開,一個小院的格局是兩間臥室加廳室和廚房,小院裡有一架葡萄架,比較適合兩位客官居住;還有一間稍大些,四間臥房,一個大廳室,一個廚房,還有一個庫房,比較適合這五位客官居住,不知這樣安排,幾位客官可否滿意?”
兩桌的顧客低頭商量了一下,都點頭表示滿意,林純和流風都沒起身,順序還沒輪到自己這一桌,自然不必着急。
千家,千夜離收到林純一行到達東陽城的消息,立刻讓千江尋找幾人的蹤跡,得知林純要在東陽城居住幾日,立刻吩咐管事前來。
千管事帶着兩桌的顧客一離開,一位身着深藍色錦布長袍的管事進了店裡,店裡的夥計一見來人,立刻迎上來,“小的見過大管事,千管事和青管事都帶着客官們去小院了。”
“嗯,我只是過來看看,這兩位客官是還沒有安排嗎?”被喚作大管事的中年管事看了眼林純這一桌,問着夥計。
暗中,流風把千家的信物展示了一下,讓大管事看見,大管事輕微的點了點頭。
“是的,按順序,下一個就到這兩位客官了,估計青管事一會兒就回來了!”
“算了,今日我也沒什麼事,你把登記譜拿來給我看看,我帶着兩位客官過去吧!”
夥計愣了愣,轉身跑進櫃檯裡,捧着一個厚厚的大本子遞到大管事的手上,只是心裡相當奇怪,大管事可是很少來店裡的,更別說主動帶客人到小院了,難道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真是古怪!
“行了,你先下去吧!”大管事翻了翻登記譜,隨後將登記譜遞給夥計,並揮了揮手。
夥計將登記譜放進櫃檯,轉身到門口迎客。
大管事幾步走到林純這一桌,彎了彎腰,“平安公主,我家少東家得知你到東城來,故讓小的前來接待,來遲一步,往平安公主見諒!”
“大管事不必多禮,此次出門,本就是不想引人耳目,大管事公事公辦就好,回去替我給你們少東家帶句話,一切順其自然,免得打草驚蛇,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林純本就想避開衆人的視線,千夜離暗中照顧就好,做的太明顯,反而容易壞事,再說了,暗處還有羽的暗衛打點,這一路自己只要保護好自己的人生安全就夠了。
“是,小的明白!”
“兩位客官,不知你們想要住什麼樣格局的小院,可否言明,好讓小店安排!”大管事提高聲音,果然門口的夥計回頭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風景好些,最少三間臥室,其餘的都好說!銀錢不是問題!”流風瞥了一眼門口的夥計,回答道。
“這好辦,不知兩位客官可還有什麼行李物品,一起帶上,隨我走吧!”大管事招呼着,很是熱情。
“大管事的先請,還有幾車貨物,在對面的酒樓門口。”
一路無話,到了小院後,流璋和安武整理馬車和東西,流風到四周查看了一番,林純在小院裡走了一圈,看了看,點了點頭。
“大管事,請回吧,此處甚好,帶我謝謝你們千少東家!”
小院很整潔,分前後院,前院是個小花圃,然後是前廳,後面接連着臥室,三間臥室都是連着的,林純住在最中間,臥室後面是一個小池塘,裡面種着幾株荷花。
池塘右邊有一間馬棚,馬棚旁還有一間小庫房。
“流璋,安武,一般的日常行禮拿到房間裡就好,其餘的都還放在馬車裡,直接拉到庫房裡就好。”
“世子妃,咱們還是小心一些,把東西都搬到房間吧!”
“沒事,咱們也算是隱姓埋名,暗中還有人保護,就算到時候遇到危險,只要咱們人安全了,就夠了,東西什麼的都可以再買!”
林純晃了晃腰間的印鑑,自己在富通錢行存了那麼多錢,只要印鑑在,就不怕沒錢花,富通錢行每個城都有,方便快捷!
“嗯,好吧!”
流風轉了一圈,回來後,給林純帶來了兩個消息。
平安公主在回清溪鎮的路上,在京郊的野林裡失蹤,現場發現幾具胡國的屍體!
胡國使者收到胡王來信,把聯姻的對象改成平安郡主!
朝堂上,天洪恩剛剛收到消息,平安公主失蹤,勃然大怒,立刻派人到現場勘查。
緊接着胡國使者前來,說了兩國聯姻之事,得知平安郡主因帶了位神醫治好安定王的傷,被冊封爲平安公主,可如今卻在回鄉的路上,被人刺殺失蹤。
使者一個腦袋三個大,要是自己先來聯姻,緊接着平安公主失蹤或許還能說天陽國或許是有什麼陰謀,可是如今是平安公主先行失蹤,這陰謀的話可就不好說了!
天陽國的皇上又不會預測未來,再說了自己收到消息,第一時間就進宮了,不可能有人先一步下手。
而且平安郡主是昨日離京回鄉,也是在定安王身體大好後才離開,一切都很正常,使者再一次呆住了,難道胡國和天陽這秦晉之好就是結不成嗎?!
還是說兩國犯衝!
看着天陽國皇上着急緊張的模樣,胡國使者正準備離開,回到使館給自家王上傳信,卻見天陽國的定安王被兩個侍衛擡上了金鑾殿。
“定安王這是怎麼了?!”
“皇兄,你這是怎麼了?!”天洪恩和天洪剛一個在上,一個站在大殿下,異口同聲的問着。
天洪恩不便從龍椅上下來,畢竟是一國之君,而且外國的使者還在,這威儀必須保持。
天洪剛直接大步走到天洪烈身邊,看着天洪烈蒼白的臉,歲月的風霜,竟然都染白了天洪烈鬢角的黑髮。
“皇兄,不是說你身子大好了嗎?怎的不在府裡好好休養?”
天洪烈讓侍衛扶着起身,跪到大殿上,“微臣參見皇上······”
“皇兄快快請起,你這是作何?”天洪恩直接從龍椅上站起來,天洪剛在旁邊,立刻扶着天洪烈的胳膊,就要將他扶起來。
“三弟莫急,爲兄今日前來,是有事請求皇上!”
“皇兄有話,不如坐下說,快,給定安王搬把椅子!”天洪恩大急,催着一旁的章公公。
“謝皇上,不過不用,微臣今日上殿,只是想說一句話,平安公主不論是死是活,都是我定安王府的媳婦,都是我兒天銘羽的妻子,任何人休要有非分之想!”
天洪烈的一番話震得金鑾殿上的大臣都心驚肉跳,天洪恩已經很少見到自己皇兄這樣威嚴的一面了,突然間,天洪恩彷彿看見,多年前,那個隨着父皇南征北戰的皇兄再一次站到自己面前。
霸氣威武,讓自己崇拜。
胡國的使者也被天洪烈的一番話嚇得心神震盪,血氣翻涌,天陽國的定安王果然厲害,身上的戾氣比自家的王上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此次平安公主失蹤,不管緣由是何,要是被本王知道,有宵小之輩參與此事其中,本王親自帶刀,滅他滿門!”
“胡國使者,還請你傳信回去,告訴你國王上,想要和天陽聯姻,可以,但是聯姻的對象由我國來定,否則······本王此次雖被小人暗傷,但是不出一月,就能痊癒,到時,本王不介意再次披上戰甲,踏上沙場!”
金鑾殿上靜悄悄的,天陽的一衆大臣內心都天洪烈崇拜不已,果然,定安王就是威武霸氣,連帶着天洪恩都覺得在胡國使者面前揚眉吐氣了一番。
天銘顥,天銘俊和天銘炫等人都紛紛低下頭,面對這位通常都是黑着臉,散發着嚴厲的皇伯父,幾人都心有餘悸,小時候,羽想出來和大家一起玩,皇伯父一個眼神,羽就乖乖的回府了,嗚嗚嗚·······
在小夥伴裡,所有的孩子都不敢欺負羽,因爲皇伯父得知自己的兒子被欺負後,回到府上,先教訓兒子,把兒子教訓好後,再去教訓欺負兒子的人,那滋味簡直不敢想象!
有個這樣的老爹,好神氣,有木有!
慈寧宮,太后和安貴妃以及天銘冉和施雨都在,大家都一臉着急和擔心。
“皇祖母,裴統領說在現場發現了胡國的死士,顯然平安公主失蹤和胡國有關,定是那胡柯······”天銘冉一張小臉氣的通紅。
“冉兒,現在證據還不足,咱們不能妄下結論,免得給兩國帶來戰爭!”太后揉着眉心。
“有裴尚書和裴統領,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母后,你放寬心,大師不是說純丫頭是個有福之人,肯定不會有事的!”唐夢玲安慰着太后。
這事情一樁接一樁的,看來天陽和胡國這一仗是免不了!
定安王府,千雅雪紅腫着眼睛,看着天洪烈被侍衛擡進東廂,香草緊跟着進去,又是施針,又是灌藥。
“王妃娘娘,王爺沒事,你不要擔心。小姐吉人天相,定會沒事,不是還有流風,流璋和安武陪着嘛!要是小姐出事,他們三個最少也能有一個跑回京城報信,這會兒什麼消息都沒有,就是好消息!”
“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讓消息傳回清溪鎮,不然林家一家人肯定會擔心,過些日子安柱和燕虹隨着長公主和駙馬回去,到時候就讓燕虹和大家說我和小姐,安武暫且留在京城!”
香草想到裴老爺子和沈茹嫣等人,心裡擔心,裴老爺子年紀大了,受不得刺激,沈茹嫣好不容易纔從失去女兒的悲傷中走出來,要在再得知小姐的事······
還有大頭和二丫,大頭剛中了舉人,正是一鼓作氣,好好用功讀書的時候,二丫自小身體就不好,所謂長姐如母,小姐可謂是把二丫當做女兒,一手帶大,二丫對小姐的依賴性也是最強······
香草不敢再往下想,擡起頭看向千雅雪,“王妃娘娘,能不能讓玉芯姐姐帶我去一趟裴府和長公主府,我想······”
儘管在林家住的日子不久,但是香草早已融入進去,彷彿自己就是林家的一份子,尤其是林家的每一個人對自己都很好,沒有算計,沒有白眼!
想到自己曾經的那個家,祖母勢力,父親貪婪,要不是師父,自己恐怕早就灰飛煙滅了!
“嗯,我叫喬伯給你安排馬車,你帶着玉芯一起去吧,早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