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先生!我想你還是再考慮一下的好!”樑勇再也不復先前那假模假式的和藹口氣,喊出的名字更是從肖老弟換成了肖先生,頤指氣使的語氣中,充滿了嚴肅,“我想你是還沒有弄明白,我們代表着什麼吧!”
樑勇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緊緊盯着肖一飛那對微微眯着的黑色眸子,他就不信了,自己的話說的如此明白了,他還敢拒絕,難度他就不怕嗎?
這些人,果然不愧是屬狗的,翻臉比翻書還快,肖一飛根本就無視樑勇的的目光,依然是淡淡的說道,“我拒絕!”
“你!”樑勇的鼻子都快氣歪了,合着自己這大半天的口水,都是白費了,他冷哼了一聲,“不知好歹!”
可能是覺得這話會讓兩人徹底翻臉,沒有繼續說下去,反而略微轉變了口氣,說道,“那位領導可是很關注你的!”
“是嘛?”肖一飛再也不掩飾,露出了濃重的譏諷神色,“他就是這麼關注我的,讓我去女朋友的家裡當間諜,哈啊,真是無上的榮幸啊!”
“你!”樑勇這次真的忍不住了,他依之爲靠山的那位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推動了這次談判,而自己的提議好不容易有一次獲得了他的首肯,那是多麼大的榮幸,這可是關係着他的前途命運啊。
“這是國家的徵召,你無權拒絕,必須遵從組織的命令!”樑勇不容拒絕的說道。
即便聽說過某些人霸道的官僚做派,但親眼見到,肖一飛還是第一次,右手摸着早已冷卻的白瓷茶杯,用瓷器那微微的涼意,來壓制胸中的怒火,毫不留情的譏諷道,“你樑領事能不能代表國家,暫且不論,我想問一下,我的做法是違反了華夏的法律,還是違反了現在我們所在的美利堅的法律,至於組織?那是你的組織,不是我的組織,我只是一個平頭百姓而已!”
“還有,別以爲我在國外,就不知道國內最近幾年發生的那些爛事,勸告你一句,想撈資本賺利益,安安穩穩守在國內好了,別跑到國外來給國人丟臉,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都是些什麼玩意!”
聽到肖一飛這完全撕破了臉的話,樑勇反而冷靜了下來,既然勸說無效,那就只能換一種方法了,哼,只要他還是華夏籍,他還不信擺佈不了他了!
“作爲同胞,提醒你一句,不要打羅納德財團的主意,不然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肖一飛這句話可是出於真心,試問哪個軍工財團的下面不養着一羣僱傭兵,真要惹急了傑克•羅納德,他可不像自己這樣,與這些人還有點香火情。
樑勇既然能當上這個副領事,自然不會是傻子,這時他反而坐了下來,那鎮定的模樣,似乎也不是裝出來的,他緩緩從自己的公文包中,掏出了大概兩頁打印着稀稀落落漢字的白紙,突然問向肖一飛,“肖先生是魯東人吧,魯東大漢向來重情義,不知道家中的二老可還好?”
不給肖一飛回答的機會,樑勇繼續說道,“我們這邊,
可有不少人是在魯東主政的,適當的時候,是會給家裡一些關照的!”
他似乎生怕肖一飛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特意在“關照”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肖一飛忽然笑了,笑得是那麼的燦爛,原本他還對回去報仇有那麼一點點的遲疑,但看了面前這位精彩至極的表演後,心中已然下定了決心,那人也是他的主子之一吧,看其僕而知其主,那樣的人,就算是身居高位那又如何?
“謝謝!”肖一飛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只是被他說愣了的樑勇豈會明白,他讓他徹底對某些人死了心。
“想必你們查過我一些資料吧?”肖一飛問道。
“當然!”樑勇很快就恢復了他那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雖然時間有些急,但國內他們同一派系的人,還是弄到了肖一飛的一些簡略的資料,而看到這份資料,樑勇更加對他不屑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他有什麼本錢跟他們以及他們手中的權力對抗啊。
“看來你應該打個電話回國內,痛罵一頓那些查過我資料的人!”肖一飛嘲諷的說道。
“什……什麼?”樑勇沒明白肖一飛的意思。
“難道他們沒註明,我是一個孤兒嗎!”
“孤兒!”樑勇自信滿滿的神情瞬間消失,他急忙翻看了手中的那兩張紙,上面確實沒有註明這一點,其實他手中的資料,極其簡單,一來他要的急,二來查資料的人,沒重視這樣一個小人物。
然而,樑勇並沒有因爲最大的籌碼消失而憤怒,他準備的手段,可不僅僅只是這一種,他繼續說道,“看來肖先生是鐵了心不想爲我們效力了,不知道我通過一定的渠道,將我們談的事捅到安娜小姐的耳朵裡,她會對你有什麼看法,還有,以我後面那位的能量,給你按個叛國罪也不是什麼難題!”
“肖先生,你是個聰明人,我勸你還是放棄剛纔的想法的好,你只是一個人,還沒有成爲羅納德家族的女婿,你拿什麼與我們對抗!”似乎是大棒出夠了,這位樑領事又拋出了新的胡蘿蔔,“只要你答應,金錢方面就不用說了,我們可以爲你在軍中謀求一個正式的軍職,不會低於中校!”
“我拒絕!”
肖一飛根本就不在乎對方說的這些,如果他和安娜的關係,能這樣救被一個外人離間,那他們兩人以後也別在一起了,不如直接現在分手得了。
至於軍職?那抹橄欖綠,確實是他小時候的夢想之一,但隨着越來越多的瞭解,那也僅僅就是夢想罷了。
“樑領事,我勸你不要白費心機了!”既然話說到了這個份上,無所謂撕破臉皮了,肖一飛譏諷的說道,“你以爲我會放着人不做,去當別人的一條狗嗎?”
樑領事不愧是來自太平洋對岸的官員,那臉皮絕對比城牆還厚,聽到肖一飛如此毫不留情面的譏諷之言,臉上竟然不動神色,他故作姿態的呡了口早就涼透了的茶水,說道,“既
然肖先生如此說了,那樑某也就不強人所難,不過,我聽說洛杉磯最近的治安不是很好,已經有許多人無緣無故的失蹤了,想必多一個也不會有什麼好奇怪的!”
“呵呵,真是太有趣了。”肖一飛眯着的眼睛如探掙了開來,緊緊盯着樑勇,“我聽說我們的官員一向都是硬骨頭,只是不知道比這號稱薄如紙、硬如鐵的白瓷如何?”
說着,肖一飛把玩着瓷杯的右手,猛然發力,在咔擦脆響中,瓷杯變成了碎片,又在他手指的摩挲間,變成了細密的瓷粉,白花花的瓷粉從他的指縫間落在紅木桌上,看上去比特等的麪粉還要精細。
接着,肖一飛的右手在紅木桌面上輕輕一拍,一股無形的聖光之力驀然爆發,包間的空氣似乎在瞬間凝滯了起來,讓樑勇只感到呼吸困難,似乎像是被人生生扼住了脖子。
與此同時,他盯着肖一飛的眼睛,掃過了桌面,只見那些細密的瓷粉,竟然在對方的一拍之下,如同利刃一般,鑽入了硬實的紅木桌面中,那紅彤彤的桌面,瞬間就變成了一張麻子臉。
樑勇的臉色徹底變了,雖然他確信以自己的身份,對方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真的對自己下手,但如果自己繼續說那些威脅的言語,人在盛怒之下,會做出些什麼,恐怕他本人都控制不住,而且,看到了那個茶杯的下場,他毫不懷疑對方有輕易打斷他骨頭的能力。
他到底是什麼人?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練過硬氣功,樑勇心中充滿了疑惑,下定了決心,回去後讓人對肖一飛進行徹查。
當然,他不會認爲這是武術,作爲一名勉強邁入了高層的官員,對於很多事情,他都是有了解的,那些傳聞中的古武、內家拳,根本就是民間的一些美好想法,否則,爲什麼無論是軍隊的軍體拳,還是特種部隊的搏擊術,都更多的融合了泰拳和西洋搏擊呢。
但無論如何,對方想必都有特異之處,否則,那位以眼光毒辣著稱的安娜小姐,爲什麼會選擇他呢。
直到此時,一直被利益遮掩了雙眼,被前程衝昏了頭腦的樑勇領事,才後知後覺的有了一絲明悟。
他看着肖一飛那鎮定自若,絲毫沒有將他的那些威脅和誘惑放在眼中的樣子,內心中即便知道現在最好還是閉嘴,但長期以來形成的那種頤指氣使和麪對小人物時的高傲,讓他無論如何都不能保持心態平衡。
自己是官,他是民,他憑什麼就敢與自己對抗!武力還是羅納德家族在北美的地位?好吧,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總有算總賬的一天,到時非要讓他哭着求着來找自己!
肖一飛不用去想也能猜到這些官老爺們的想法,不過,他懶得再去計較,起身就向外走去,心中忽然一動,轉頭說道,“樑領事,麻煩給你身後的那位傳個話,有一筆十多年前的老賬,過段時間我會去國內向喬安國收取,記得,這話一定要待到,還有,這是一筆人命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