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落罷,戒色和尚便一腳踏進了客廳。
一入眼,就看到客廳裡面還有一個陌生人,不禁嚇了一跳。
他有些怔怔地望着郭業,問道:“平陽郡公,這位是?”
郭業顧不得給戒色和尚介紹楊鳳怡,道:“你剛纔說什麼,善花她怎麼了?”
戒色和尚道:“扶余璋召集了人手,就在離館驛不遠處埋伏,把善花公主抓走了。他準備明天就出城,返回百濟。平陽郡公,您可得早作決斷!”
郭業一腳就把戒色和尚踹了個跟頭,罵道:“要你何用?你怎麼不提前來報信?”
戒色和尚悠悠爬起,委屈地說道,“小僧雖然是百濟的國師,扶余璋也不是什麼事都告訴我。您也知道,我的真實本領,其實稀鬆平常的很。扶余璋也就是把我當成一個弄臣,很多事情都不讓我參與。”
郭業聽罷也知道是這個道理,自己剛纔太過着急上火,有些失態了,隨即趕忙將他扶了起來,歉意道:“戒色大師請起,是郭業莽撞了。郭某人向你道歉。您看,現在善花她……現在有沒有危險?”
“現在應該是沒有危險。”
“那就好,我現在就召集人手去解救善花公主!”
戒色和尚連忙將他攔住,阻道:“平陽郡公且慢,此時還得從長計議。現在善花公主是沒危險。不過您要是逼迫過甚的話,扶余璋狗急跳牆,善花公主可就真的有危險了。”
郭業冷靜下來,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戒色大師,你知不知道爲什麼扶余璋怎麼如此喪心病狂,身爲一國之主,竟然做出了這等事情。他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戒色和尚苦笑道:“他就是怕天下人恥笑,才做出了這等事情的。平陽郡公,您可聽說過善花彌勒寺?”
“聽說善花彌勒寺是扶余璋爲了善花公主建造的。一個寺廟而已,難道還有什麼講究?”
“這個善花彌勒寺可不能用‘而已’兩個字稱呼。我這麼說您就明白了,善花彌勒寺建了三年才成,每年都要用去百濟國庫收入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說建造這個善花彌勒寺用掉了百濟整整一年的國庫收入。”
“難道這扶余璋真的對善花那麼情深意重?”
“那倒也不是。我百濟的風流道盛行,國民都拜彌勒佛祖。所以扶余璋建造這個寺廟的真正目的是爲了大興風流道。不過,當初爲了振奮人心,特意把‘善花’二字加了上去,表明扶余璋誓取善花公主的決心。可現在善花公主變心了,您叫扶余璋怎麼辦?把善花彌勒寺改名?那樣可不單單是他本人被天下人恥笑,百濟的百姓也擡不起頭來。時間久了,恐怕扶余璋的王位都坐不穩!”
“這麼說來,扶余璋抓善花公主的目的是讓善花去做百濟的王后!”
“確實如此,所以我說善花公主應無危險。”
郭業還是有點不放心,道:“你說扶余璋那小子會不會對善花公主用強?”
“應該不會吧,善花公主性情剛烈。如果搞砸了話,扶余璋搶一個死善人回去,還是沒辦法向國人交待啊!”
郭業又想起玉女合歡散的事情來,道:“戒色大師,你有沒有聽說過扶余璋有一種藥物能讓女子……那個……非常熱情!”
戒色和尚稍一愣神,道:“您是說玉女合歡散吧?”
“你怎麼知道?”
“那本來就是我的藥啊!不過此藥藥性特殊,在有的女子身上效果很好,在另外一些女子身上就沒什麼效果了。小僧一直在想辦法改進!”
郭業道:“那你聽沒聽說過一個叫五靈的道士?”
“咦?”
戒色和尚驚呼一聲,叫道:“在我還是會隱道長的時候,收過一個徒弟,就叫五靈。平陽郡公,你見過他?”
原來還有這麼一層淵源。
看來五靈道長跟淵男建說玉女合歡散是他自己所創,也是不盡不實的,恐怕更多的是爲了自擡身價。
隨即,郭業問道:“哦,我聽說過此人有玉女合歡散,纔想起來和大和尚你是不是有什麼淵源。這麼說起來,扶余璋手上還有這藥?”
戒色和尚道:“昨日扶余璋曾向小僧要過一份,不知道用了沒有。”
“那他沒有多餘的?”
“此藥配好之後,三日之內就會變質。所以每次都是小僧現配!”
郭業這下放下心來,看來善花公主暫時真的沒有什麼危險,那麼現在該怎麼辦?
一人計短,兩人計長。
當即,郭業把斑鳩、長孫師和孫子善都叫了進來,由戒色和尚把事情又重說了一遍。
孫子善道:“我們這就找上門去,管扶余璋要人,反了他了,竟敢強搶民女,淵男建就是他的前車之鑑!”
斑鳩道:“現在只有戒色大師的一面之詞,他矢口否認怎麼辦。我們還能強行搜查?”
長孫師道:“要不然我們去求榮留郡王高建武。他代表高句麗朝廷找尋失蹤人口,扶余璋總不能攔着吧?”
郭業搖頭道:“在這件事上,我信不過高建武。扶余璋敢在平壤城中做出這種事情來,對於高句麗官方的反應應該有所準備。他既然敢做,必然就是有所把握。說不定就和高建武有什麼秘密的協議。”
長孫師道:“那就單憑咱們這些人,去跟扶余璋死磕?”
斑鳩道:“扶余璋身爲一國之主,身邊的護衛力量肯定不弱,咱們跟人家死磕,未必能佔上風。而且人家手裡有人質,這怎麼打?”
郭業沉吟道:“戒色和尚,有沒有辦法在百濟那邊的飯菜裡下毒!”
長孫師道:“他就是能下毒,現在也不趕趟兒了。不能下劇毒之物,那樣善花公主也有危險。要是一般藥物的話,夠幾百人吃的,咱這也沒有現成的。”
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可是郭業他們五個人商量了半天,硬是沒有絲毫辦法,急的是抓耳撓腮。
正在這時,楊鳳怡咳嗽一聲,道:“郭先生,你怎麼不問問鳳怡的意見呢?”
郭業其實着急之下,早把楊鳳怡給忘記了,要不然這麼機密的會議,早把她給請出去了,道:“楊教主,難道你有什麼好辦法?”
楊鳳怡微笑道:“鳳怡雖然不知道那扶余璋有什麼依仗,是走了榮留郡王的門路,還是和莫離支有什麼協議。不過,縣官不如現管。鳳怡有個叔叔叫做楊京平,現在管着平壤城的南門。如果扶余璋要出城的話,必然要經過南門。我這麼說,平陽郡公你能明白嗎?”
“楊教主的意思是,可以說服楊京平將軍,搜查扶余璋的車隊?”
“正是。說不定還能讓衆位換上高句麗官兵的服裝,親自搜查。那樣的話,說不定不費什麼力氣就能把善花公主救出來。平陽郡公,您以爲鳳怡這個主意如何?”
“楊教主,您實在是傳說中的及時雨啊,郭某足感盛情。事不宜遲,那咱們現在就去找楊京平楊將軍?”
楊鳳怡道:“慢!雖然我楊鳳怡是可以幫你們。但是,這事可能要得罪高句麗的高官。我們楊家冒了這麼大風險,到底是圖什麼呢?”
“以後楊教主有用的到郭某之處,儘管吩咐!”
“不用以後,現在就有事求到郭先生的頭上。只要你答應此事過後,就去向我父親提親,鳳怡馬上就帶你去找我叔叔!”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