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
第二天一早,郭業還沒起牀,就被一陣砸門聲吵醒了!
他打開門一看,卻是長孫師站在了門口。
郭業沒好氣地說道:“長孫師,我不是告訴你今天咱們在板橋鎮休整一天嗎?這麼早,找我什麼事?”
長孫師一臉的尷尬,道:“平陽郡公,末將死罪!”
死罪?
郭業一激靈,睡意全無!
他忙把長孫師讓進屋裡坐下,道:“咱們兄弟之間,談什麼死罪不死罪?就算你真是麗競門的人,那也不會影響咱們的兄弟之情!官身不自由,我郭業能夠理解!”
“平陽郡公您誤會了,不是這事兒!您就放一百二十個心,我長孫師絕對不是麗競門的人!”
“不是這事兒?”郭業看着長孫師那滿臉尷尬的表情,瞬間秒懂:“莫非是你昨晚一時沒忍住,犯了我郭業的軍令,和一個高句麗女子胡天胡地?”
“不是!”
“不是一個,那就是幾個了?我可告訴你,你睡了幾個,就得負責幾個!那些女子都是可憐人,你可不能始亂終棄!”
“平陽郡公,您別猜了,根本就不是那回事兒!”說完了,他跪倒在地,道:“末將昨晚一時疏忽,竟然忘了安排兄弟值夜!”
“嗨!就這個呀,我以爲什麼大事呢!我昨晚還一時疏忽呢!”
“您疏忽啥?”
“我疏忽忘記告訴你,不用安排兄弟們值夜了。兄弟們陪我走了一趟高句麗,太辛苦了。現在到了大唐地界,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不敢說,敢冒犯咱們爺們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平陽郡公,您這口氣大點兒!跟您說,出事兒了!”
“你什麼意思?難道昨晚有人丟東西了?”
長孫師苦笑一聲,道:“丟東西這點小事,我也就不打擾您的清夢了!啓稟平陽郡公,大事不好,咱們這個鑫鑫客棧,被人給包圍了!”
“被人包圍了?”郭業臉色一變,道:“什麼人圍的?”
“不知道。不過應該是正規的官軍,無論盔甲還是刀槍,都是咱們唐軍的制式裝備!末將粗略的估算了一下,總共有七八百號!末將一時疏忽,置您於險境,還請平陽郡公恕罪!”
郭業搖了搖頭,道:“長孫將軍,不用請罪。這跟你沒關係。即便你安排了人值夜,咱們也不過是提前知道情況有變,難道還真能指揮兄弟們殺出去?都是大唐的兵馬,刀槍無眼。要是有所死傷,打起官司來,難免有人說我郭業仗勢欺人!”
“那您看現在咱們該怎麼辦?”
“依我看,這些人肯定和昨天那個崔玄仁有關!任誰輸了十幾萬貫錢財,也不會善罷甘休的。不過本公沒想到的是,他竟然不害怕麗競門的人,還勾結了官軍來找麻煩!他這膽子也太肥了吧!其中必有隱情?咱們乾脆以不變應萬變,看看這個崔玄仁如何出招!實在不行,也只能暴露身份了!”
“那我出去,讓兄弟們先做好準備!”
長孫師剛走不久,李晚娘就來了。她一臉的愁容,道:“郭先生,都是晚娘不好,又牽累到您了……”
郭業擺手道:“李家娘子,不必驚慌,不就是有官兵圍了客棧了嗎?大唐是有王法的地方,我姓郭的犯法的事情不做,犯歹的東西不吃。即便是大唐的官軍,又能奈我何?”
“哎呦,我的郭先生,您做了這麼大的買賣,咋還這麼不通人情世故呢呢?官字兩張口,怎麼說都是他的理,您能說得過他們?”
“博陵崔氏在官面上勢力很大?”
“當然,那可是博陵崔氏!在官面上就沒有什麼事情能難住他們的。有道是光棍不鬥勢力,您再有錢也鬥不過他們!待會兒,人家找人上門來,您就給他們認個錯,把錢都退回去!”
說着話,李晚娘又拿出一堆房產地契來,道:“千錯萬錯,都是晚娘的錯。要是博陵崔氏還不依不饒的話,奴家這小店也不要了,全給了他們!現在奴家也不指望別的了,就盼着您平平安安的,別爲了晚娘的事情,把命都丟了!”
郭業道:“難道他們還敢取我郭業的性命?”
“明面上當然不敢了,不過背地裡,博陵崔氏做的腌臢事還少了?您一個外鄉人,他們把您弄死了,跟捻死一隻螞蟻也差不多。要不是現在他們把客棧包圍了,奴家就得勸您趕快逃命!您就聽我一句勸,別跟博陵崔氏硬頂,成嗎?”
郭業嘿嘿冷笑道:“李家娘子,你只知道孫家不好惹,您知道我郭業是什麼人嗎?”
“您不就是高句麗的客商,最多就是再做點偏門的生意……”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瞞你了。我乃大唐禮部尚書,平陽郡公,郭業郭子儀……”郭業只是不願意暴露身份多生枝節,又不是不敢暴露身份!
李晚娘楞了一下,卻是一臉的不信,道:“客官,您打算冒充大唐的高官?不行!不行!博陵崔氏可不是鄉下的愚夫愚婦,您騙不過他們的……”
正在這時,有一個夥計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道:“不好了!崔……崔老爺……來了!”
……
……
郭業和李晚娘迎到門口,只見崔玄仁正和一個陌上人站在了門口。這個陌生人身量不高,穿綢裹緞,白白胖胖的,看起來像一個商人。
郭業道:“崔長史,今天您來得可夠早的,這是給我送錢來了?夠敞亮,夠光棍,郭某佩服!”
崔玄仁沒有說話,他身邊那個白胖子卻是抱拳拱手道:“您就是高句麗來得豪商,郭業郭先生吧?”
“先生我可不敢當,不才正是郭業。你是何人?”
崔玄仁胸脯一拔,道:“這位就是萊州府的折衝都尉崔六全!也是我博陵崔氏之人!”
“原來是崔將軍,失敬失敬!”
崔六全抱拳拱手,頗爲客氣地說道:“不敢當將軍二字,一個小小的都尉而已!您叫我六全就行,咱們以後可得多親多近!”
“那我可不敢!您是官,我是商,地位懸殊,我可不敢亂叫!”說完了這句話,郭業面色一肅,道:“崔都尉,外面這些兵都是您的吧?您帶這麼多兵來,郭某還真有害怕!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您究竟想幹啥?”
崔六全哈哈一樂,道:“郭先生,不必多心。您看我這身裝扮,就知道我不是來耍官威的!至於您說得這些兵麼,那也就是裝個樣子,展示我崔某的實力,絕對沒有對您不利的意思!”
“您以爲這話我能相信?”
“彆着急,待會兒我把話給您說完了,您就相信了!”
“那你快說!”
崔六全往四下裡看了看,道:“咱們就在這裡說?恐怕不太方便吧。我大小也是個五品官,您就不請我進去坐會兒?”
“好,崔都尉裡面請!”
到了客廳,分賓主落座,李晚娘殷勤得端來了香茶!
郭業道:“現在您總可以說了吧?”
崔六全一指李晚娘,道:“她是何人?有些話本官只能對郭先生說……”
郭業一擺手,道:“我姓郭的事無不可對人言,您有什麼話,儘管講來!”
“這……”
崔玄仁道:“六全哥哥,這就是三娘子!隴西李氏之人,說起來也不是外人。讓她知道也沒什麼。”
“那好吧!郭先生,六全此來,是要送你一場大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