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份天大的好處!
這話聽着怪耳熟,郭業稍稍回想,立馬莞爾一笑,敢情這話自己也講過。
岳父大人,送你一場天大呃富貴!
自己那個便宜岳父不知被自己這話忽悠過了多少次。
八成現在岳父吳茂才聽到自己這句話,肯定不會再信,連肝兒都得嚇出來。
這可是自己忽悠人的一句經典口頭禪呢。
不過看甘竹壽這架勢,應該不像是哄自己開心,來忽悠自己的。
當即哈哈一笑,讚道:“好呀,又便宜不佔王八蛋,白白送上門的好處幹嘛不要?老甘,說說看,什麼天大的好處?”
誰知甘竹壽這孫子也操蛋,剛被人的胃口吊起來立馬就慫了,輕晃兩下腦袋,說道:“不是說了嗎?到了長安,我會雙手奉上。如今嘛,說了也毫無用處。”
奶奶的,這不是吊胃口是什麼?
郭業終於嚐到了被人吊起胃口騰在雲中,又狠狠摔了下來的滋味兒。
這種感覺比火急火燎上了小媳婦的牀兒,卻發現今晚小媳婦不方便,還要來得抓心撓肝。
得,甘竹壽的脾氣他不是不知道,認準的事兒,十頭騾馬也拽不回來。
既然目前強求不來,他也懶得追問,反正將來到了長安,以甘竹壽那說一不二的性子,肯定不會食言。
心中厚顏無恥地想道,罷了,就先暫且寄放在老甘那兒吧。
現在甘竹壽同意暫且蟄伏,接手自己東廠一事,那麼目前來說,諸事已了。
整個氣氛也稍加的緩和輕鬆起來。這時,郭業不由想起了暗夜閣殺手排名的事情。
暗夜閣既然是一個連李世民和太子建成都忌憚的一個神秘存在,可見三十六名殺手之後實力足夠強大。
而且甘竹壽也說了,論刺殺,論潛伏這些陰暗角落的把戲,暗夜閣絕對是不可超越的存在。
那麼郭業很好奇,暗夜閣殺手排名第一,獨冠“暗夜”尊稱的甘竹壽,到底實力如何?
之前這孫子次次廝殺之中都藏拙,將自己真正的本事給掩飾了起來,郭業根本看不出他的實力有多少。
現在甘竹壽袒露了身份與來歷,那麼他的身手應該不會在藏拙了吧?
於是他饒有興趣地問道:“老甘,我很好奇你的身手到底高到一個什麼樣兒的程度。小哥擅使長兵器,要不我們練練?”
不過甘竹壽一點面子都不給郭業,好像對郭業的挑釁完全無視一般,風輕雲淡地說道:“不一樣,你擅長戰場廝殺大開大闔之道,而殺手的真正本質卻是在黑夜中行走,講的就是一個快很準,力求做到一擊斃命,然後能夠悄然全身而退。”
奶奶的,雲山霧繞,郭業一時抓瞎,不死心地問道:“啥意思?比比唄,反正咱也不往死裡幹,純屬比試而已。”
“沒法比!”
甘竹壽還是執拗地拒絕了郭業,答道:“你若要看到一個殺手真正的本事,那必須做好承擔死亡的準備。殺手出招,必須帶着凌厲殺氣而出招方能奏效,同樣,殺手的刀劍出鞘,必然要見血!不是目標的鮮血,便是自己的鮮血。”
說穿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郭業聽着頓時不樂意了,麻痹的,搞得老子好像技不如人似的。
不服氣地怪叫一聲:“草,你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走,咱倆外頭過幾招,小哥也讓你知道,這世上,一山還比一山高。”
甘竹壽依舊淡定從容,郭業的刻意激怒直接被他免疫,絲毫挑不起他爭鬥的火氣。
不過,他的右手卻在動。
右臂徐徐從左袖中抽出一根長約半米,拇指粗細的竹管,確切地說,應該是竹管爲鞘的竹劍。
郭業見罷,頓然傻眼,與甘竹壽相識這麼久,第一次看見這老小子竟然在袖子裡藏了這麼一支細長的竹劍。
我日,一把小小竹劍終日隨身攜帶,還真是職業殺手的覺悟啊。
甘竹壽右手抓於竹管劍鞘正中間,左手握於劍柄,舉在半空中定格在那兒,望着郭業說道:“我擅於左手用劍,精於快劍,從無劍法套路,追求的是一擊斃命,一劍擊殺。一劍之後,從無活口。至今,也從未有人見我用過第二劍。”
“切,”郭業自然不服氣,嘟囔道,“神神秘秘,別搞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大劍客,好不?你以爲自己真是‘一劍飆血’馮西範啊?功法再好也怕板磚,老甘,莫裝逼,裝逼過頭遭雷……”
話未說完,突然一道白光閃過,極爲刺眼,白芒耀眼晃得郭業眼睛下意識地閉了一下,瞬間又重新睜開。
睜開眼睛之後,再看甘竹壽,右手抓着竹管劍鞘,左手握在劍柄,舉在半空繼續定格在那兒,渾然未曾動過。
但是他明顯能感覺出來,剛纔那道刺眼白光絕對就是劍芒所發。
剛想問甘竹壽,卻聽對方聲音低沉地說道:“看看你的胸前外衣。”
郭業低下腦袋垂下雙眼看胸口,今日所穿一件嶄新袍衫已然在胸口處劃破了一道,從心臟的位置,一直到肚臍眼的位置,自上而下,整整一道裂痕。
嘶……
郭業用一種半夜撞見鬼的驚恐神情看着甘竹壽,指了指自己裂開一道痕的袍衫,又指了指甘竹壽舉在半空,一動未動的竹劍,吞吞吐吐地問道:“你,你幹得?”
甘竹壽點頭承認,道:“我說了,我擅使快劍,力求一擊斃命,如果剛纔力道再大一點,劃破的不僅僅是你的衣服了。這回,你信了吧?”
信!
老子再不信,你他媽就要給在我身上再試劍,給老子開膛破肚了。
郭業心中折服地嘆道,真快啊!
甘竹壽看着郭業此時信服的表情,徐徐將雙手放下,再將竹劍藏回左袖之中。
而後轉過身子,很是拉風地說道:“我先行告退,東廠之事,你就放心吧。不出七天,我肯定會將東廠辦起,給我三個月的時間,我會給你訓練出一批像樣的廠衛出來。”
廠衛?
郭業遲疑了一下,貌似大明朝也是這麼叫的。
眼瞅着甘竹壽那幽靈一般身子就要跨出門檻兒,郭業突然喊問道:“以後是叫你甘竹壽,還是暗夜?”
聞聲之後,甘竹壽的身子猛然停滯,回過身子答道:“甘竹壽乃是我的本名,不過暗夜卻是重於生命。從今天開始,甘竹壽已死,唯有暗夜獨活,暗夜之名,將會伴我終老此生。”
甘竹壽已死,唯有暗夜存活。
郭業細細品味了一番,點頭嗯了一聲。
他知道,從此以後再無甘竹壽,唯有東廠番子頭暗夜了。
甘竹壽好像想起了什麼,又交代了一聲,說道:“以後,我就隱於暗中幫你做事,不再踏足於軍中了。郭業,替我向龐飛虎,朱胖子交代一聲,縣衙那四年,我過得很快樂,有朝一日,我會從暗中走出,再與他們相見。”
郭業心中明白,老甘這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自己的秘密,在交代一些身爲甘竹壽之時的未了之事,以後他的出現肯定就是另外一個身份了。
哪怕與龐飛虎,朱胖子他們近在咫尺,他也不會再行相認了。
至於他說得有朝一日,應該就是自己替齊王李元吉平反昭雪的那一日吧?
不過,這一日會在什麼時候,會有多漫長,誰也說不清。
郭業突然提醒道:“你在我身邊辦事,朱胖子和龐飛虎與你相處四年,又怎會不認識你?大家都是兄弟,何必遮遮掩掩呢?”
只聽甘竹壽,更加準確地說,應該是暗夜輕笑一聲,說道:“要替你辦好東廠,就必須斬斷一切仁與義,做到無情無義,方能令人忌憚東廠之恐怖。至於他們是否會認出於我,你就放心吧,我自有辦法。”
言罷,腳步鬼魅飄忽地閃出了郭業的房門。
人影,一閃而逝。
果然就是個夜間行走的幽靈。
郭業聽着他最後一句話,想想也是,他是殺手,擅於喬裝易容,肯定有辦法能讓朱胖子他們認不出來。
不過這孫子剛纔說得那段話可是有些蹊蹺,爲什麼替自己辦好東廠,要做到無情無義?
莫非,
莫非這混蛋真要將東廠辦成一個令人聞風喪膽,臭名昭彰,替自己剷除異己的特務機關和秘密警察部門?
那此東廠還大明老朱家的東廠,如出一轍啊。
罷了罷了,要想成大事者,仁義道德固然重要,但是染血屠刀也必須兼備。
就讓暗夜和東廠,作爲我郭業手中那柄令異己聞風喪膽,談郭色變的血腥屠刀吧。
既然東廠之事已定,下面緊接着要上手的便是整編隴西軍三大兵種了。
長槍兵,刀盾兵,還有馬踏邊境的騎兵。
繼而,他走出房門,看了一下左右,發現跟班童虎這小子好像不在。
只得走出客棧後院,衝着前頭嚷嚷道:“童虎,童虎,你小子死哪兒去了?”
“來,來了~~”
童虎聞着郭業的召喚,從客棧後面的後廚房跑了出來,手裡拿着一個白麪饅頭,嘴裡還咀嚼不停,嗚咽道:“在,在,大人,我在呢。”
奶奶的,吃貨一個,壓根兒就沒有跟班的覺悟。
郭業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吩咐道:“替我傳令龐飛虎,程二牛,阮老三等人,明日一早,來我這兒商討大事。”
“唔,曉得啦!嗝兒~~~”
“對了,還有康校尉,也一併通知了。”
“嗯嗯嗯,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