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給大唐天子?你一個小小的左相,能做得了薛延陀的主?”
“現在當然不行。不過只要我薛羣坐上了國主之位,這事還有什麼難度?”
郭業道:“你想謀反?”
“謀反?秦國公這話也說得太難聽了。本來薛延陀部就是我們薛部爲首,只是後來被延陀部篡奪。薛某人的所爲,不過是正本清源罷了!”
郭業往四下裡看了看,但見在場之人都神色如常,就知道今日之事,是早有預謀了。
對於此事,他當然是樂見其成。他來的目的,就是禍亂薛延陀。薛羣此舉,正合他的本意。可以說,這是想瞌睡遇到了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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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絕對不會相信,所謂事成之後獻薛延陀的鬼話,好好的一國之主不當,去給李二陛下當吉祥物,那除非是薛羣的腦瓜裡進了水了!
很顯然,此人的目的,無非是先取得大唐的支持,然後再過河拆橋。
不過,那又如何?
叛亂一起,無論成敗,薛延陀都會元氣大傷。只要一兩年內無力南侵,郭業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他說道:“你們薛延陀內部誰爲可汗,一向是你們內部推舉之後,再請我大唐天子確認。薛相有問鼎可汗之意,如果成功的話,郭某人願意爲您在大唐天子面前美言。”
薛舉苦笑一聲,道:“如果單單靠薛某人的力量就能坐穩國主之位,今晚也就不會把您騙來了。明白說吧,在這件事上,還請秦國公幫一個忙!”
“什麼忙?”
“在下的計劃是這樣,幾日之後,就是我們薛延陀的曲哲大會。”
“曲折會?”
“曲折會,翻譯成漢文,就是馬神會。我們薛延陀大部分的牧民以養馬爲生,對於馬神尤其敬仰。所以,每年都要舉辦曲哲大會。上至王公貴族,下至貧民百姓,都會參加。”
“原來如此。難道您要在曲折會上做手腳?”
“曲折會總共舉辦兩天,第一天比賽射箭,第二天,比賽賽馬。到了第二天晚上,會有一個重大的慶祝活動,全民狂歡,飲酒作樂。在下準備就在那個時候動手!”
李思摩道:“到了那個時候,由平羅西將軍調開咄摩支的近衛軍,我率領五千東突厥騎兵,突然殺出。把延陀部的貴族一網打盡!從那以後,薛延陀部就以薛部爲尊了。”
郭業疑惑的問道:“你們計劃的挺好,這裡面有我什麼事?”
薛羣解釋道:“實不相瞞,鄙人在薛延陀國中的名聲不怎麼好。登上汗位之後,恐怕難以服衆。到時候還請您暫矯大唐天子之詔,封我爲薛延陀可汗,以安人心。”
郭業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其實郭某人的作用,就是錦上添花。即遍沒有我,你們的計劃也可以進行。”
“也不能這麼說,沒有秦國公,善後可就難了,不知要殺多少人,薛延陀才能平靜下來。”
郭業心說你殺的人越多越好。死的人越多,薛延陀實力下降的越多越利害,我們大唐就越高興。
打定了過河拆橋的心思,他說道:“薛延陀子民亦是大唐天子的子民,爲了千萬條性命,想必陛下就是知道了矯詔之事,也不會怪罪。您的要求,郭某人答應了。”
“多謝秦國公!”
又說了幾句閒話,郭業拱了拱手,道:“在下不勝酒力,先行告辭了。”
薛羣道:“那我送送秦國公!”
郭業連連擺手,道:“不必,不必。我可信不過你,你把我送去明玉郡主那裡,生米煮成了熟飯,我上哪說理去!”
鄭元道:“要不鄭某人去送吧,秦國公在大唐有財神之名,在下仰慕得很,還有不少問題要向秦國公請教。”
薛羣道:“鄭兄你這個人,真算是鑽錢眼裡去了,這是希望秦國公給你的生意行個方便吧?”
“薛相慧眼如矩,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您的眼睛。”
……
……
館驛之內。
郭業道:“鄭……岳父大人,您這個差事辦得不錯呀,不僅和薛延陀的左相拉上了關係,就是謀反大案也牽涉其中。這事兒要是真辦成了,我一定會在陛下面前爲您請功。”
“多謝秦國公。”
“關於薛羣此人,你到底知道多少?對於他謀反一事,你覺得能成功嗎?”
鄭元道:“薛羣此人,上馬管君,下馬管民,雖爲左相,如今的權勢,僅在咄摩支之下。這場謀反,成功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據說咄摩支此人也是一代英主,怎麼會如此信任此人,把軍政大權都交到了他的手裡?”
“對於您這個問題,鄭某人能用四個字來回來——色令智昏。”
“色令智昏?莫非除了明玉郡主之外,薛羣還有其他的姐妹?他把自己的妹妹嫁給了咄摩支?”
“不,您誤會了。我所說的色,指的就是薛羣自己!”
“他自己?”郭業猛地一拍大腿,道:“你的意思是,這個薛羣,是靠賣屁股上位的?”
“正是。此事在薛延陀國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要不然,他也不會說恐怕上位之後,難以服衆了。東突厥以力爲尊,讓他們接受這麼一個賣屁股的可汗,實在是太強人所難看了一點。”
郭業沉吟道:“原來我還打算在他謀反之後,翻臉不認人呢。看來,還真不能這麼幹。沒有大唐的支持,恐怕他這這個可汗之位做不了幾天,就得被趕下來了。”
鄭元道:“薛羣上位定然人心不附,爲了坐穩這個位置,他就必須交好大唐,從此咱們大唐再也不用擔心薛延陀的侵擾。還請秦國公成全此事。”
郭眉頭一皺,道:“光給他支持也不成。時日久了,成了氣候,恐怕還是會和咱們大唐爲難。這種小人,翻起來來比翻書還快,不得不防!”
“那您的意思是?”
“必須給他埋下一些釘子,有了!”郭業忽然眼前一亮,道:“岳父大人,您是怎麼和薛羣搭上線的?”
“這事說穿了其實一錢不值,薛羣此人,最是貪財不過。我這幾年依託麗競門,在薛延陀和大唐之間,做了一些買賣,也是稍有積蓄。拿銀錢當敲門磚,很快就成了他的親信。”
“總共花了多少錢?”
“粗略算起來,大概不到一百萬貫吧!”
“行啊你,短短几年,就賺了一百萬貫。你這賺錢的本事,可不在密探的本事之下。”
鄭元苦笑道:“您別忘了,我這上半輩子,就是幫着淵海子闌打理草原上的生意,說起來這纔是我的老本行。現在有了麗競門的支持,還有我和您的特殊關係。賺不到一百萬貫錢,纔是我的恥辱呢。”
郭業點了點頭,道:“說得也是。不過,你能把賺來的錢財,用在刺探情報上,還真是難能可貴了。”
“您這是哪的話,我都這麼大歲數了,要那麼多錢幹什麼?能爲秦國公出一把力,就算再多的錢財我也捨得花。”
再說下去就又要談鄭菲菲的問題了,郭業趕緊轉移話題道:“既然你深得薛羣的信任那就好辦了,事成之後,他左相的位置空下來,不如就由岳父大人來做?”
“薛羣能同意嗎?”
“他又不知咱們之間的關係,到時候,咱們雙方配合,你又大筆的撒錢,我就不信此事不成!”
如果能當上薛延陀的左相,那鄭元的身份地位,就完全不同了。某種情況下,甚至可以和郭業分庭抗禮。
相應的鄭菲菲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他大喜道:“多謝秦國公!鄭某人定爲您效死。”
……
把鄭元送走,郭業就準備就上牀就寢了。正在這時,驛站的夥計來報,明玉郡主求見。
郭業道:“這個瘋婆娘,指不定又想出什麼幺蛾子了。不見!不見!”
“呦~夫君大人,原來您是這麼看妾身的,真是太傷人的心了。枉我還對您一往情深呢……”
簾櫳一挑,薛心蓮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