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驚,以爲這個聲音是從別處傳來的,擡頭東張西望,可她看到的,除了攔她的幾個人,沒有別的人。她淡淡地掃了眼南宮依路和金敦,他們還是剛纔的表情,似乎沒有聽到有人在說話。
怎麼回事?是誰在對她說話?這裡是縹緲山,是南宮依路的地盤,誰敢如此大膽,偷偷傳音給她?
不可能,隔空傳音的話,南宮依路修爲那麼強大,那麼厲害,他會聽不到嗎?
“笨女人,你看哪裡去?你是看不到我的,我就在你的靈魂裡面!唉,跟着一個那麼愚蠢的主子,我真無臉見人。”
聲音再次響起,季琴兒背脊一僵,是誰?到底是誰?她在尋找他,他也知道?
等等,靈魂裡面?他在她的靈魂裡面?這是哪跟哪?她怎麼一點都搞不明白?也聽不明白?她要不要回應他?迴應他,她說話的時候,南宮依路他們豈不是都聽到?
空間?
季琴兒站在那裡,怔怔地出神,這兩個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不是因爲在現代的時候就聽過這兩個字,而是她覺得這兩個字跟自己有一股很深的牽絆,好像她真的有空間,可是這個空間,她要怎樣才能進去呢?
她極力地想着,她穿越來到這裡,一定很久很久了,一定經歷過很多事情了。突然,她的頭疼痛起來,尤其是太陽穴兩邊,一陣又一陣地痛,是刺痛的那種,慢慢地痛到她的頭頂處,太陽穴兩邊,就像有針在扎,一根又一根地扎,密密麻麻地紮在這兩邊的位置,疼痛越來越強烈,痛的位置越來越廣。
“啊……”突然一陣的劇痛,她趕緊抱着頭,痛得發出一聲輕呼,南宮依路一看,臉色一變,倏地上前抱住她急問:“琴兒,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樣了?”
在她剛纔東張西望的時候,他就發現她有些異常,他以爲她在找時機逃走,再後來她愣愣地站在那裡似在沉思想着什麼東西,當時他的心也跟着她的變化提了起來,她抱頭的時候,他的心“咯噔”一聲響,隨後心跳加速,她是不是想起來了?!
“不要碰我!”季琴兒掙脫南宮依路的手,像瘋了似地衝着他大吼,頭痛得她臉蛋都扭曲了,面目開始猙獰起來。她不停地退後,目光充血地看着南宮依路,神情痛苦難的挨,都是他,她今天所受的痛苦都是他施捨給她的,她恨他!恨他入骨!
金敦和那兩名少年緊張地看着她,幾次想上前抓住她,讓南宮依路給她檢查,可又控制下來了,每次想出手,都被南宮依路一個冷眸甩了過來,他們只好一動不動站在那裡,緊張地看着季琴兒。
“琴兒,你不要激動,不要想任何東西,冷靜下來好嗎?你這樣會很痛苦的。”南宮依路小步上前,極力地安慰她開導她。
她是時候想起來了,他當初封印她的記憶時,就沒有下很重的手,受到刺激或者時間久了,記憶就會慢慢恢復,以前發生的事情,她就會慢慢地想起來。
她的頭痛成這樣,一定是想到了什麼,封印解除的時候,頭是會痛的,身體承受能力差的,還有被疼得暈厥過去。
季琴兒實力強,可是身體並不是強大的那種,封印解除前,頭會痛是很正常的,可是見到她這樣,南宮依路的心還是跟着緊張起來。
“啊……啊……好痛!”季琴兒抱着頭,整顆腦袋就像在越來越脹,就像氣球,被人吹得越來越大,再這樣下去,就會爆炸而死的。
“冷靜下來好嗎?”南宮依路上前,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死死地抱住她,緊緊地抱住她,“琴兒,你停止想事情,你不再想了,你這樣只會越來越痛苦的!聽話,不要激動,冷靜下來!”
“啊……”
實在是太痛了,季琴兒抱着頭,仰起腦袋如受傷的狼對着天長嚎,她的叫聲響徹整個雲霄,聽得每個人心裡都痛了起來,連紮在樹枝上的小鳥聽到她的叫聲,都拍着翅膀飛走了。
“別這樣!琴兒,別這樣!”南宮依路心痛極了,雙臂如鉗子緊緊地圈住她,俊美的臉露出跟她一樣痛苦的表情,她這樣子,只能把她打暈了,不然的話,她這樣痛下去,何時才能夠結束?
這個記憶的封印解除,時間到底有多長,南宮依路並不知道,如果放在他的身上,解除就解除了,不需要承受任何體肉之痛苦。
“南宮依路,我恨你……我恨你!”季琴兒突然衝着南宮依路大吼,她恨他,即使是痛死,她都沒有忘記,她在恨他。
南宮依路本擡起的手掌,頓時頓住,怔怔地停地半空中,他本來想把她弄暈過去,這樣她就不會感受到這樣的疼痛,在他要下手之前,她竟然大喊恨他。
在這個時候,南宮依路的心臟再次劇痛起來,她頭疼成這樣,都還記得恨他,她到底有多恨他?
“琴兒……”南宮依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喊出恨他後,季琴兒覺得舒服多了,也不像剛纔那樣不停地掙扎了,她稍微冷靜了下來,臉色慘白如一張白紙,額頭的汗珠不停地溢出來。
“琴兒……”南宮依路緊緊地抱住她,看到她這樣子,他心如刀割,如果可以,他願意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她的痛苦就讓他來承受吧!
季琴兒突然安靜下來,痛得無力的腦袋瓜靠在南宮依路結實的胸膛,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嘴裡喃喃自語:“一生不負你……一生不負你……一生不負你……一生……”聲音漸漸地弱了,最後連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就像一陣很輕的微風,柔柔地吹過,也就在她喃喃自言三遍一生不負你後,她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南宮依路雙臂抱住的,是空氣,鼻息間還殘留她的味道……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