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並非因着年節的氣氛,而是因爲溫御史和一些平素與溫家關係不錯的朝臣,一大早就進宮求見皇上,爲的當然是溫綏遠的事情。
皇上去了御書房跟他們談話,而疏凰宮裡,皇宮也早早就起了身,因爲稍後後宮嬪妃要進疏凰宮裡請安拜年。
皇后素來不喜歡擺着高高在上的架子,在嬪妃們來到之前,就洗漱打理好了自己的儀容,並吩咐紫蘭準備好早膳,年節正日的早上,是一年之中皇后和各嬪妃唯一的一次除了宮宴摯愛,能相聚在一次用膳的機會。
不管各人心中有多少情緒想法,或者對皇后是否有不滿,後宮嬪妃之間是否有嫌隙,在這樣一個節日的早晨,大家都會摒棄前嫌,絕不會將任何情緒帶到疏凰宮來,如親姐妹一般熱熱鬧鬧地享受年節的歡樂氣氛。
但是今年顯然有些了不同。
第一個到了疏凰宮的人,是往日總是姍姍來遲的溫賢妃,她今日比任何人都來得早,早到皇后尚未起身她就到了。
“溫賢妃卯時不到就來了?”皇后皺眉,奇怪地道,“她來這麼早做什麼?”
“回娘娘,奴婢也不是很清楚。”紫蘭給她梳着頭髮,恭敬地回道,“天還沒亮的時候,賢妃娘娘就在疏凰宮外候着了,奴婢看見她的時候就奇怪地問了一句,但是賢妃什麼也不說。奴婢說皇后娘娘還沒起,問要不要稟報一聲,她連忙說不用,等皇后起身再稟報,於是奴婢就沒話了。”
頓了頓,紫蘭又補充了一句:“賢妃娘娘的臉色不大好。”
臉色不大好?
皇后覺得自己的臉色也有些不好,不由照了照鏡子,“昨晚宮宴進行到子時才結束,各宮回去之後隨意再做點什麼,就寢時也該是下半夜了,今天又要早起,對於需要保養的女人們來說,睡眠不足可是大忌。”
賢妃那麼早來,睡眠一定是不足的,說不定根本沒睡。
紫蘭聞言,嘴角抽了抽,“娘娘說的是。”
“不過賢妃臉色不好,肯定不是因爲睡眠不足。”皇后輕嘆,忍不住想起了昨晚宮宴上,羣臣跟皇上之間的互動。
雖然她並未過分關注,而是與嬪妃們一起觀賞歌舞以及閒話家常,但她的鳳座處在最高的位置,即便是不經意間轉頭垂眼,也能將羣臣的表情行爲看在眼底。
而且,昨晚溫御史的兒子貌似挑戰了夜瑾,只是不知結果如何,九傾離席之後就沒有再回來,她也沒特意差人去問,心裡想着不過一場比試而已,因爲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不過眼下,皇后心裡卻似乎有了些底,能讓溫賢妃這麼謙恭反常,一大早就跑來疏凰宮候着,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並且,極有可能還是很嚴重的事情。
眉心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她嘆了口氣,“讓賢妃進來吧。”
“是,娘娘。”紫蘭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