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聶青雲”的賭約,封不欠心中頓感好笑。
也不知那傳授封不欠“獨孤絕劍”的無名男子當年究竟怎麼打擊了這聶青雲,能導致他對其有這麼深的怨念!
這道神識應該是當年聶青雲坐化時所留,也就是說,這神識的所說所爲,能夠直接反應聶青雲當年的心態!
他竟然到煙消雲散之時都沒放下執念,還想着要贏那無名男子一次……
封不欠本來就有些惱火這“聶青雲”剛纔對自己出手,害得自己大吃苦頭,所以如今對着“聶青雲”頗有怨氣,有些不願接下這個賭約。
而這“聶青雲”神識雖強,但封不欠有媚兒在身,想困住他,簡直是癡人說笑!
但這“聶青雲”的區區一道神念封不欠是不怕,可要命的是,若那靈傀“青尊”不放行,那他還真不一定能跑的掉。
如此這般,封不欠如今就算不樂意,好像也沒得選擇了!
因爲這“聶青雲”老早就算計好了,根本絲毫沒留後路給他!
在心裡暗暗罵了這祖師爺一遭,封不欠冷哼一聲,大爲怨憤地說道:“你好歹算是我的祖師爺,幹嘛要這麼與我這小輩爲難!你那‘青雲無雙劍訣’從古至今,紫極劍宗無數天才,也未見有一人能悟透學全!你非要和我打這個賭!豈不是故意刁難我!”
“聶青雲”毫無羞愧地呵呵一笑:“怎麼叫刁難!?你只需輕輕鬆鬆地說一句‘我輸了’!那祖師爺我可就親自傳你全部的‘青雲無雙劍訣’!這等好事!天下難尋啊!”
封不欠腦袋一熱,頓時倔脾氣上來了!
也不顧什麼祖師爺不祖師爺了,他自己一瞪眼,破口罵道:“呸!你讓小爺認輸小爺就認輸啊!好!你要賭!小爺奉陪到底!不過……我要加一條賭注!”
“聶青雲”聽封不欠答應,不由面露喜色,道:“賭注!?……好,你說!”
封不欠眼睛一轉,嘿嘿笑道:“我若是悟全了你那‘青雲無雙劍訣’!你不單要放我離開!我還要一樣東西!”
“聶青雲”眉尖一揚,笑道:“什麼東西!?”
封不欠朗聲答道:“我要‘青尊’!”
“聶青雲”頓時面露驚色,忍不住笑罵道:“臭小子!你可夠貪的……”
“那靈傀既然聽從你指使,那我若是贏了,你就得把它贈給我!”封不欠直看着“聶青雲”,十分堅定地說道:“你若是不答應!那就沒得商量!你就是困我一輩子!我也不跟你賭!”
“聶青雲”看着封不欠,擡手摸了摸下巴後,笑道:“小子……你知道祖師爺我在入道修煉之前,祖業是幹什麼的嗎!?”
封不欠一愣,頓顯茫然!
“聶青雲”呵呵一笑:“我聶家世世代代,都是賭坊出身!”
封不欠不由一驚,這個隱秘,他倒是絲毫不知!
“聶青雲”繼續言道:“我聶青雲一生,不弱於人!不論是‘劍’,還是‘賭’!”
“所謂劍道賭道!天道人道!萬道同歸,看透之後,也不過是一場場豪賭罷了!敢拼的人,才能成贏家!而能成爲贏家的人,那就從來不會怕輸!”
“所以對我而言……”“聶青雲”眼中露出極其興奮的神色,“賭得越大,才越有意思!”
封不欠聽的心頭直跳,不成想原來這傳說中的“聶無敵”竟然是這麼一個嗜賭若狂的賭徒!
“那你是答應了!?”他問道。
“聶青雲”扶手一笑:“哪有賭徒不接賭約的道理!?我自然是答應!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封不欠急忙追問!
“聶青雲”答道:“‘青尊’我可以給你!但是……這靈傀雖強,也已守候在此萬載有餘,本來早已是油盡燈枯,但好在一直吸收這‘萬劍冢’內那凝聚不散的金靈之力,才能強撐到如今……若是離開這裡,它恐怕不能堅持多久,便會徹底毀掉了……”
封不欠微微一驚,稍一思量,還是答道:“無所謂!有總好過於無!”
“聶青雲”一聳肩,笑道:“隨便你,反正祖師爺我已經是提醒到了!免得你到時候又說我騙你這後生晚輩……”
他擡手一揮,六道青光流轉的劍痕頓時深刻在封不欠腳下,依舊是組成那個古怪的“雲”字!
“聶青雲”對封不欠輕輕一笑,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既然賭約定下了!那便開始吧!”
封不欠看了他一眼,然後縱身一躍,穩穩落在那“雲”字之間,盤腿坐下,閉目凝神,開始感悟劍痕中所蘊藏的劍道。
“聶青雲”則是靜悄悄地立在一旁,看着那全神貫注的封不欠,他的臉上忽然閃過些許複雜的神情。
許久後莫名一嘆,他苦笑數聲後,幽幽默唸了一句。
“哎……獨孤啊獨孤……”
……
在封不欠開始靜悟“青雲無雙劍訣”之時,主峰“紫氣峰”上,祭祖大典也正在進行着。
偌大的“東來閣”中,此刻處處焚香點燭,閣中雖然站滿了各脈弟子,但卻絲毫不聞一絲喧譁,所有人皆是垂首而立,頗顯**肅穆。
各脈首座以及其他重要人物皆是站在最前方,立在一面懸滿靈牌的高牆之下,閉目敬拜。
落針可聞的大殿中忽然起了一陣急風,風驟起驟停,一身白袍,面容肅穆的韓不知已經出現在衆首座的前方。
在其身後,正垂首閉目的冷時寒輕輕一動,低聲言道:“如何了?”
韓不知恭恭敬敬地對着前方的靈牌拜了一拜,輕聲答道:“送到了……接下來就看他自己了……”
冷時寒微微點了點頭,再不說話。
韓不知則側過臉來,看了看冷時寒,忍不住低聲笑道:“你好像一點也不擔心!?”
冷時寒閉目答道:“那孩子……用不着我擔心……”
“你覺得……”韓不知輕笑一聲,“這孩子會成第二個‘楊一笑’嗎!?”
冷時寒微一沉默,片刻後才輕飄飄地說出一句話來。
“不,我不覺得他會是第二個‘楊一笑’!”
“他只會是第一個‘封不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