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運城中,陰雨綿綿了那麼些天后,終於迎來了難得的風和日麗。
一壺樓裡,此時已經賓客滿座,也不知爲何,人人臉上都是興奮無比,口沫橫飛地談論着什麼事情。
嘈雜的議論聲充斥着整個酒樓,好不熱鬧!
“聽說了嗎!就昨天!咱們天運城的兩大家族,那朱家和羅家,都出了天大的事了!”
“切!誰不知道啊!還用你說!”
“哎哎!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去了別的城送貨,這不是剛回來!一路上就聽有人講這朱家和羅家出了大事!可到底發生什麼大事了?我這可好奇的很啊!不如幾位給小弟講講聽聽!”
“喲,這說來話可就長了!”
“沒事沒事!咱們邊喝邊聊!小二,給這張桌上再來壺好酒,上兩道好菜!算我賬上!”
“哎呀!哪敢讓兄弟這般破費!哈哈哈!好吧!我就好好跟你講一講!不過在說之前,不知兄弟知不知道朱家的一位姓封的長老?”
“兄弟真會說笑!封不欠封長老!咱們天運城哪個不知哪個不曉啊!?”
“呵呵,那兄弟可知道這封長老有啥過人之處?才能如此出名啊?”
“哎!這你可問對人了!兩年前,差不多也就是這個時候,那封長老和羅家那個小混蛋羅紅博,就在這一壺樓外面,就……就大概那個位置有過一場比試!兄弟我當時有幸在場!那封長老以啓靈境初期的修爲就擊敗了那聚靈境中期的羅紅博,十分的厲害!最主要的是,他還是萬中無一的金靈者!想不出名也難啊!”
“呵呵,那兄弟就錯了!封長老,他可不只是金靈者!”
“啊!?什麼……什麼意思!?”
“哥哥告訴你吧!這封長老不只有金靈根,更有着火靈根,是罕見的雙靈根之人啊!”
“什麼!不會吧!?”
“哼哼!不信了吧!不信你喊一聲問一問,看看如今誰不知道!”
“我的天啊……這……這可太厲害了!那……那朱家和羅家發生的大事跟他有關嘍?”
“可不是嘛!你知道朱家上任家主朱天心嗎?”
“知道知道!就那個朱家的大罪人嘛!帶着一夥人去圍獵‘妖龍’,結果卻貪念大起,不自量力,害得族人差點全軍覆沒的那個嘛!他不是都死了四年了嗎?說他幹嘛?”
“哈哈!兄弟你又不知道了吧!這朱天心不僅不是罪人!更沒有死!當初其實是朱家的現任家主,那個朱天邪動了歪心思,才惹怒了‘妖龍’!結果朱天心拼死攔下了‘妖龍’,助衆人逃脫!他自己則被那‘妖龍’所擒,還被它控了神,這才一直沒有消息!”
“不對啊!記得當時逃回來的只有朱天邪和朱天仇兩個人啊……那其他的人怎麼都死了?”
“哎呀!你看,這你就糊塗了吧!你想想,朱天邪犯了大錯,這些人不死,那回到了朱家,朱天邪肯定要受罰啊!反正朱天心跟‘妖龍’搏命,必定難以生還,他乾脆就一不做二不休,聯手那朱家老四朱天仇把剩餘的族人全部殺死,把所有黑鍋都給那朱天心背!自己不但免了罰,還能順理成章地成爲家主!何樂不爲啊!”
“哎呦!這……這可太……對自己族人都下得去手,這也太禽獸不如了!”
“哼!禽獸不如的還在後面呢!也不知怎麼的,這朱天邪和那封長老鬧翻了臉!封長老被追殺,逃進了那燃木古林,陰錯陽差的竟救出了被‘妖龍’困了四年的朱天心,傳說二人合力還斬殺了那‘妖龍’,封長老天縱奇才,更是與那妖龍融魂成功,修爲大漲!二人便殺回朱家找朱天邪算老賬!”
“等等!和……和‘妖龍’融魂!?”
“是啊!不僅僅是融魂,還是完美融魂!”
“我滴個乖乖……然後呢然後呢!”
“然後朱天邪被揭露了陰謀,狗急跳牆,就想拉朱家所有人陪葬,更以朱家爲條件請來羅射那老流氓助拳!結果……”
“結果怎麼了!說話別大喘氣啊!”
“嘿嘿!結果封長老神勇無敵,以凝靈境後期的修爲同時對抗兩位超凡者,毫不費力!最後封長老還變成一條巨大的火龍,將那兩個惡人全部吞掉,連渣都沒留下!哎呀呀!那一戰,當真是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啊!”
“吹牛的吧!?吞了!?開什麼玩笑!”
“你看!你又不信了!我可告訴你,我小叔就在那朱家當廚子,昨天的事他都是親眼看到的,這些話也是他親口跟我說的,絕對真實!”
“……那……那羅家又怎麼了!?”
“羅家啊!封長老大發神威滅了羅射後,興許是遷怒羅家,便一人一劍殺到羅家家內!不但打傷無數羅家高手,更是把羅家那小王八蛋羅紅博一塊給滅了!簡直大快人心!”
“滅的好!哎呦!看不出來,以前還覺得這封長老挺面善的,沒想到是這麼狠辣之人啊!”
“可不是嗎!真是一號人物!這麼年輕就有這般做爲!估計着那‘擎天四宗’之內,馬上就有按捺不住的要派人來送‘候選令’了!”
“那絕對的!也不知道是哪個門派先來!”
“我賭是滅魔神教!”
“不對,我覺得是屠靈宗!”
……
一壺樓里正吵鬧不堪,忽然門外走進一個全身蒙在黑袍之中的佝僂身影,看模樣應該是個糟老頭子。
衆人見他打扮詭異,忍不住都投來目光,稍稍打量了兩眼,便又開始聊起了那傳說中的封長老。
小二哥快步來到那黑衣人身邊,低聲說了幾句,那人微微點了點頭,便邁步往樓上走去了!
他來到一壺樓最頂層的天字房前,推門進去,一個美豔的少女和一個白袍老者齊齊向他看來!
那少女正是四方閣的神秘美人,方怡方姑娘。
只見她看着那推門而入的黑衣人,和那白袍老者一般,眼光中滿是思索之色!
方怡的眼光流轉不定,半晌才輕啓朱脣,輕聲笑道:“封大長老!朱天邪都被你‘吞’了,你還這般打扮幹什麼!?”
“方小姐別取笑封某了!”
那佝僂瘦小的黑衣人將披風脫下,瞬間變成了一個少年模樣,正是封不欠!
他對着方怡嘿嘿一笑,摸了摸腦袋,一臉無奈:“什麼‘吞’人!也太誇張了!外人不知道就亂講一通,方小姐你不能不清楚吧!?”
他將那“流影斗篷”收入納戒,繼續說道:“還真是人言可畏!若是現在我不收斂點,讓別人認了出來,我都不敢進城了!”
方怡咯咯一笑:“怎麼?封大長老不喜歡做名人的感覺嗎?”
封不欠一聳肩膀,伸手無比騷氣地摸了一把自己的頭髮,十分憂桑地四十五度仰望着天花板。
“我只是想做個安靜的美男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