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也得看她願不願意去救才行了。
侍衛的房間裡,藍芸還是穿着她巡邏時的溼衣服,靠着牆角坐在了她自己的牀上,雙手抱着膝蓋,將整個人的頭埋在了腿上。
她現在在思考,她這麼執着的留下來是對還是錯?她是不是打擾了他的幸福,造成了他的困擾呢?
上官鬱金和冷憶南本就是患難夫妻,他們的感情自然要比她和他好多了,所以他封了他喜歡的女人爲皇后,也是無可厚非的。
想到這裡,藍芸就再也提不起任何精神來了,她的眼淚從回來都沒停過,只是一直壓抑着自己,讓自己不要哭出來罷了。
聽到了門口的敲門聲,她這才從牀上起身去開門,誰知道或許剛纔蹲的時間太長了,她的腳是麻的,差點就從牀上跌下來了。
好不容易纔站穩了,一步一步的挪過去,開門看到是藍冰的時候,什麼都沒說,轉身就到櫃子裡去拿她的一套銀針了。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等我一下,我馬上跟你去。”
藍芸爲了讓自己能立刻行走,她先拿着銀針對自己的腿紮了兩下,很快,麻麻的感覺就過去了,她入一如既往的行動了。
藍冰看到她這個樣子,也不知道該什麼了,明明就很傷心,爲什麼還要讓自己笑臉迎人,難道她不知道此人她的笑真的比哭着還難看嗎?
“藍姑娘,你這又是何苦呢?不管怎麼樣,你先去洗個熱水澡,換身乾的衣服吧。”
藍冰知道,她這個樣子過去的話,皇上肯定又要心疼了。
只是藍芸搖搖頭,不管她的身子怎麼樣,至少她現在還撐得下去,她不想讓自己整理乾淨,不想讓自己再胡思亂想了。
“我沒事,皇后娘娘危在旦夕,我們速度快一點。”
藍芸跟着藍冰不一會就到了冷憶南的寢宮,這裡她來過幾次,駕輕就熟的就找到了冷憶南的房間。着房間裡已經被清場幽���了,只剩下了赫連琪和上官鬱金兩個男人,她能從他們的臉上看到擔心。
藍芸用力的嚥氣,希望能將自己的眼淚給嚥下去,這個時候不能哭,她還想保留自己最後一點尊嚴。她彎曲自己的膝蓋,單膝跪地,恭敬的行禮。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上官鬱金背在身後的手握緊了一下,藍芸今天爲什麼要行這麼大的大禮?她甚至都沒有擡頭看自己一眼,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居然連衣服都不換!她就是這麼照顧自己的嗎?
“平身吧,剛纔不是說你略微會些醫術嗎?如果你能治好皇后娘娘,朕會重重有賞的。”
藍芸低着頭苦笑,重重有賞?她想要的賞賜怕是他給不起,更何況她也不想要他的賞賜,那樣只會讓自己覺得自己的姿態永遠都低於他。
“謝皇上,微臣只能說盡力而爲。”
赫連琪知道,這個人就是剛纔在池塘邊救他們的人,既然他有這個本事,就肯定能救活冷憶南的,這個該死的侍衛,哪天得找人查一查,但是他卻忘了,這裡是華夏的皇宮,上官鬱金不想讓他查到的人,他是永遠都不可能查的到的。
“不是盡力,而是用你的腦袋保證,救不活的話,你也別想活着離開這裡。”
藍芸知道赫連琪這號人物,只是聽說傳聞中他是斯文帥氣的,今天一見,傳聞真的有待考證,他的脾氣真不是一般的差,動不動就要別人的腦袋,真以爲自己是老大啊。
“微臣知道了,微臣命賤,如果赫連王爺想要的話,自可動手。”
就在他話還沒說完的時候,藍芸已經起身到了冷憶南的牀邊,完全當他是空氣,她現在心情不好,自然對誰都沒有好臉色了,伸手在她的鼻尖試探了一下,轉而又轉向了她的頸部,最後來到了她的胸口。
“我要不被打擾的環境,你們都先出去吧。”
赫連琪看着他那副無所謂的樣子,臉色有些難看,這個侍衛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誰給他那麼大的能耐了?他氣急了,擡起手掌就拍了過去。
“區區一個侍衛,居然敢這麼對我說話?”
上官鬱金咳嗽了一聲,大步上前就擋住了他的手,用他不懂的眼神看着藍芸,他在心裡相信,藍芸會醫治好冷憶南的,她的醫術不是假的。
“好了,我們先出去吧。”
赫連琪的心裡訝異非常,能值得上官鬱金連續兩次出手相救的人,自然不是簡單的人,看來這個侍衛背後的靠山應該很大了。
其他宮女和太監們也都很驚訝,皇上居然會被一個小小的侍衛給趕出來了,這不符合邏輯。在冷憶南的寢宮外面,赫連琪着急的來回踱步,就算他能治好冷憶南,他也不會讓他好過的。
“這個該死的侍衛,是誰給你撐得腰啊,居然敢這麼肆無忌憚?”
相比於他的焦躁,上官鬱金就淡定多了,至少他會坐下來,安心的喝着一杯熱茶,剛纔看到她的衣服還沒換下來,眼睛也腫腫的,肯定是哭過了,藍芸啊,你爲什麼你總是有讓我心疼的能力呢?
“是我在背後給她撐腰,這個回答你滿意了?”
上官鬱金不會允許任何人動藍芸的,這點毋庸置疑,赫連琪張大了嘴巴,表示自己很驚訝,但是過了一會就平靜下來了。
這個侍衛的身份不簡單,看來上官鬱金也是有秘密的人了,在這個皇宮是不是還有高手的存在?
屋內的藍芸自然不知道外面的情形了,她的手來到了冷憶南的胸口,用力的按壓,首先要將她腹部的積水都排出來。
這個步驟雖然很簡單,但是冷憶南現在懷着孩子,藍芸必須注意,絕對不能壓到孩子的位置。隨着藍芸的步驟,冷憶南過了好久才咳嗽出來,也將嘴裡的水給吐了出來,藍芸這才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她還真的以爲就不回來了。
藍芸坐在她的牀頭,扶着她起身,順便拿着帕子幫她擦了擦嘴角。
“你先寬衣,我等會幫你施針,希望能保住孩子。”
冷憶南虛弱的根本就說不出話來了,她只知道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孩子,所以她會聽她的吩咐。
藍芸坐在冷憶南的身後,拿出銀針來,她下針的手有些顫抖,不過她用力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她時刻提醒自己,
她是一名大夫,她不能有私心。
整個施針的過程中,藍芸及其認真,她幾乎是用盡她的全力來幫她了,到了起針的時候,她渾身幾乎虛弱了,雖然是冬天,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後背都是冷汗。
輕輕的將她放在了牀上,幫她蓋好了被子,她的手來到了冷憶南的肚子上,孩子已經三個多月了,她可以感受到他的脈動。過了好久,她才下牀,臉色慘白,剛纔耗費太多心力了,只是腳還沒落下,差點整個人就摔下來了,幸好她及時扶住了牀邊。
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藍芸這才走出了寢宮,開門的時候,面前出現了兩張擔心的臉龐。
“孩子保住了,你們可以進去看看。”
赫連琪很是開心,她急忙就衝了進去,也就是順手推了一下藍芸,已經虛弱不已的藍芸整個人往門外倒去。
上官鬱金及時扶住了她的腰身,知道她用銀針的時候,都會耗費很大的體力,但是他還是讓她去做了,他的心裡滿滿都是心疼。
“你沒事吧?”
藍芸看着面前的他,一如既往的帥氣,只是不知道他眼睛裡的擔心是給皇后娘娘還是給她的。嘲諷的對自己笑了笑,藍芸,你爲什麼還不死心?
調整一下自己的心態,藍芸推開了他,自己扶着門框站了起來,她不需要他扶,她現在也不想讓他扶,哪怕她再虛弱,她都願意此刻自己倒在地上。
“微臣一介賤民,不能髒了皇上的手。”
上官鬱金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她就算是很虛弱,也不讓他扶着嗎?她難道連他的關心也不要了嗎?伸出抓住了她的手腕,讓她不能動彈,一個用力,就將她整個人拉回自己懷中,看着她身上單薄的溼噠噠的侍衛服,皺了皺眉頭?
“爲什麼沒換衣服?這麼大冷天的,你把自己弄成這個德行?”
藍芸想要掙扎,但是怎麼都掙扎不開,他握着她的手就像只大鉗子,讓她難受。
“皇上管太多了,微臣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處理好。”
上官鬱金很氣她,氣她爲什麼不好好照顧自己,更氣她在這個時候還要跟他鬧彆扭,不過生氣歸生氣,心裡更多的是心疼,深深的嘆了口氣,他將自己身後的披風披在了她身上。
“先穿這個,回去就去泡個熱水澡,換身衣服,我會跟你的頭領說,讓你休息幾天。”
藍芸的眼睛裡存着淚水,他知不知道,他這樣無所謂的關心,對她來說以意味着什麼?爲什麼每次都來撩撥她的心?明明剛纔還對她這麼冷酷,現在卻有這麼多情,上官鬱金,你真的很善變哎。
“不用你管。”
藍芸在他鬆手的時候,就跑了出去,披風也掉在了地上,她自己的身子,自己會照顧好,不需要他假好心。
上官鬱金看着她跑開的身影,微微的嘆息了一口氣,藍芸啊,你怎麼就不懂我的心呢?你這樣到底是在折磨你還是在折磨我啊?
赫連琪剛纔已經進去看了冷憶南,她的臉艽���多了,雖然有些發燒,但是並沒有多少大礙,這個皇宮一點都不安全,她不能讓她繼續呆着這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