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地鐵投放儀上,此起彼伏的掌聲和攝像的咔嚓聲不絕於耳,掌珠隨意看了一眼,目光卻是一點一點的釘住了,再不能動。
鎂光燈亮的刺眼,閃爍不停,蜂擁而來的記者幾乎將所有出入口全都擠滿,無數年輕的女孩子拼命的尖叫着一個名字:傅竟行,傅竟行…攖…
他喜歡穿黑色的西裝,幾乎所有的襯衣都是黑色的,他是個性子冷峻,不愛言笑的人,可她看遍了他溫柔輕笑的樣子。
他身側站着一個高挑漂亮的美人兒,如果她的記憶力沒有出現偏差的話,她可以很輕易就念出那個美人兒的名字,秦婉。
故事裡的男女主角,從熒幕上來到人間,仍要做最恩愛的一對償。
他紳士的挽着秦婉的手臂,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山,身姿如玉,彷彿站在他的身邊,哪怕他不說話,就足以讓人心安。
秦婉畢竟是新人,有些怵場的樣子,鞋跟似乎也太高,裙襬太長,她走的有些不穩。
他的步子放慢了一些,得體禮貌的幫她拎起裙襬,秦婉對他感激的一笑,笑容嫣然,是這個年紀,最美的女孩兒該有的樣子。
紅毯外的那些女孩子們因爲兩人的小小互動,尖叫聲忽然高了幾個頻率,刺耳的響亮。
傅竟行定了腳步,微微側過身去,他不曾笑,甚至臉上的神情堪稱冷漠,他只是對那些漲紅了臉拼命尖叫他名字的女孩兒們微微擺了一下手,整個世界,似乎都沸騰了。
有人忍不住的竊竊私語,這樣的盛況,大約也只有在渠鳳池出場的時候得以見到。
若傅竟行不是這樣的出身,當真去混娛樂圈,大約和渠鳳池堪堪能平分這圈子的天下呢。
記者們圍攏過來,人高馬大的保鏢護着二人,硬生生在他們周遭空出來一塊安全的地界。
他依舊是惜字如金,神情冷冽,眸色尖銳,而秦婉,在度過了最初的緊張之後,漸漸的言辭得體起來。
掌珠把視線從屏幕上收回,手背貼在飯盒上試着裡面雞湯的溫度,地鐵報站的聲音響起,她抱緊了飯盒站起身走到門邊。
隨着人羣下車的時候,她又回頭看去,他站在萬人簇擁之下,身畔笑語嫣然的女孩兒不時擡頭看他,目光裡滿是崇拜。
他在鏡頭裡忽然微微轉了轉頭,目光看過來,她明知道他不是在看她,卻仍是縮了縮脖子轉過身去。
下車,人羣四散開來,她抱緊了飯盒快步的向前走,渠鳳池還躺在醫院的病牀上,等着她送來溫熱的雞湯。
她沒有心思再去想有關傅竟行的一切,只是加快了腳步向前走去。
渠鳳池不肯吃飯,清醒過來之後,是最虛弱的時候,他卻連一口水都不肯喝。
渠老太爺就這一個兒子,接到寧清遠的電話,他老人家撐不住,當即就犯了老毛病,上飛機都是坐在輪椅上被人推上去的……
守着這孩子守了一天一夜,總算守到他睜開眼了,卻沒想到還不讓人省心。
但現在渠鳳池傷成了這樣,躺在牀上連呼吸都吃力,老太爺又怎麼肯苛責一句。
“鳳池啊,你是怎麼了?你想要怎樣都告訴爸爸,爸爸只要能做到的,都給你做到……”
渠母肖鳳英在一邊捏着手絹抹眼淚,她在渠家本來身份低微,老太爺又不是多喜歡她,全因爲生了這個唯一的兒子,她方纔一步登天,有了今日這樣的地位。
渠鳳池,就是她的命根子!
趕到康普頓時,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個女人趕出了醫院,不許她再靠近鳳池一步。
原本依着她的想法,她好好的兒子被害成了這樣子,她活剮了那女人的心思都有,但清遠當時在場,攔了一下,她看在寧家和清遠的份上,不好不給他面子,只得嚥下了這口氣。
渠鳳池不說話,只是吃力的轉動了頭四處的看,但屋子裡擠滿了人,卻偏偏不見她。
他的呼吸一下就急促了起來,呼哧呼哧的聲響越來越快,渠老爺子神色大變,肖鳳英也嚇的臉色雪白,哭都忘記了。
唯有寧清遠一個人站在人羣之後,咬緊了牙看着渠鳳池越來越虛弱的模樣,沉沉的嘆了一聲。
這都是冤孽,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鳳池。”
寧清遠走上前,握住了他有些冰涼顫抖的手:“她沒事,回公寓了。”
渠鳳池原本緊閉着的眼,忽然睜開來,他盯着寧清遠,看他慎而又慎的對他重重點頭,再一次肯定答道:“她沒事,好好兒的,只是太累了,我讓她先回去休息了。”
“你喝點水,現在還不能吃太多東西,但是喝點湯是無礙的……”
寧清遠端了水杯過來,渠鳳池卻仍是閉緊了嘴,不肯喝。
他還沒有力氣說話,但他眼瞳裡的意思,寧清遠再明白不過。
他看着他,沉默了三秒鐘,放下了水杯轉過身,請了渠老太爺去一邊房間說話:“老太爺,您也看到了,鳳池性子倔,他認準的事兒,沒人能扛得住,依我說,還是讓她來照看鳳池吧。”
渠老太爺有些訝異:“她?清遠你說的是誰?是那個……姓聶的女孩兒?”
寧清遠打電話時言簡意賅的提過聶掌珠。
肖鳳英立時站了起來,保養得宜的一張臉上,纖細的眉蹙着,掩不住的嫌惡:“不行!我們鳳池這樣矜貴的人,差點因爲她沒了一條命,我沒有要她償命就是恩賜了,還要她來照看鳳池?這不可能,我不答應!”
---題外話---以後不再繼續多少月票寫一個小劇場的規矩了,我發現就是我一個人在熱火朝天的瞎鬧騰,自討沒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