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晨揉着下巴,沉思片刻,說道:“杜基的兵力和戰力雖說遠不如寧南和貝薩,但也不能太小看,現在杜基軍都龜縮在哈吉,無論是寧南還是貝薩,想要在短時間內攻下哈吉,也非易事,如果附近的納米爾城還被敵軍佔領着,那麼在攻城時,很有可能遭到內外夾擊,風險太大。”
上官秀沉吟片刻,點了點頭,說道:“所以,寧南人和貝薩人都橫下一條心,無論如何,也得先拿下納米爾城。”
“可是在納米爾城這裡如此硬碰硬的決戰,對於雙方而言,都非上策。兩軍對陣,若無十成十的取勝把握,總該給自己留下一絲餘地,現在雙方都投入大軍團作戰,等於都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姿態,仗打到這個地步,誰都撤不下來了,就是不知道誰能會笑到最後。”孟秋晨聳聳肩,語氣輕快,似笑非笑地說道。畢竟事不關己,他也樂得輕鬆。
上官秀笑道:“如果貝薩人能打贏這一戰,那事情就有意思了。”他還真想知道寧南留沒留有後手,是否已在杜基投入了全部的軍力。
孟秋晨琢磨了一會,緩緩搖頭,說道:“貝薩人,恐怕很難打贏這一戰。”“哦?”“因爲,相較於貝薩人,杜基人更傾向於寧南人。”
上官秀正要繼續發問,一名憲兵從外面走了進來,拱手施禮,說道:“大人,營外有一男一女求見。”
“一男一女?”
“他二人自稱是逍遙堂的弟子。”
“哦。”上官秀想起這二人是誰了。他揚頭說道:“帶他二人到中軍帳來見我。”
過了小半個時辰,憲兵把求見上官秀的二人帶至中軍帳。兩人見到上官秀後,一同拱手施禮,說道:“小人蔘見大人!”
上官秀只隨意地揮了揮手,示意二人免禮。那名青年開口說道:“大人上次對小人的訓誡,小人都牢牢記下了,這次前來軍營,求見大人,是有一物,請大人觀瞻。”
“哦?”上官秀被他吊起了胃口,笑問道:“你說的東西,是何物?”
“就在帳外。”
上官秀笑了笑,挺身站起,說道:“帶我去看。”
走到中軍帳外,只見不遠處還停着一輛馬車,馬車的後面裝了兩口大箱子。青年擡手馬車上的箱子一指,賠笑着說道:“小人想讓大人看的東西,就裝在箱子裡。”
“嗯。”上官秀點點頭,揮了下手,有憲兵大步走上前去,把兩口大箱子從馬車上擡下來,放到地上時,發出嘭嘭兩聲的悶響,聽得出來,箱子裡裝的東西很沉重。
上官秀揚了下頭,示意憲兵把箱蓋打開。等兩名憲兵把兩口箱子的箱蓋齊齊掀開時,在場的衆人探頭向裡面一看,臉色同是一變。
只見兩口箱子內,裝的都是血淋淋的人頭,加到一起,少說也得有上百顆之多。
看罷,上官秀眯縫起眼睛,淡然問道:“你這是何意?”
“回稟大人,這正是逍遙堂實力的展示。”青年正色說道:“這些人,都是
神劍門同源縣平城分堂的弟子,小人斬下他們的首級,分堂業已被小人摧毀。”頓了頓,他又道:“神劍門的平城分堂距離大人的營地不遠,如果大人不信,可以着人去打探。”
上官秀的目光落在青年的臉上,含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章丘!”“民女玉水蓮。”那對青年男女一同回道。
“嗯!章先生、玉姑娘,進帳說話吧。”說完,上官秀身形一轉,揹着手,走進中軍帳內。
聽聞他的話,那對青年男女明顯鬆了口氣。這次逍遙堂搗毀神劍門的一座分堂口,還斬殺了上百名神劍門弟子,可是冒了極大風險的,就算他們的動作乾淨又利落,沒有留下線索,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神劍門查到逍遙堂頭上是早晚的事,如果沒能打動上官秀,接下來逍遙堂將要獨自面對神劍門的報復,門下弟子,統統都得遭殃,到那時,他們可就得不償失,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好在這次章丘賭贏了,上官秀對他二人的態度有了立竿見影的轉變,他倆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總算落回到肚子裡。兩人對視一眼,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面露喜色的邁步走進中軍帳。
上官秀向他二人擺擺手,笑道:“兩位請坐吧。”
“小人不敢。”
“不必客氣,現在,你二人已有資格在這裡佔有一席之地。”上官秀身旁的廣獠對他二人蠻欣賞的,上次他只是稍微點撥了一下,他二人立刻能領會他的意思,還是挺機靈的。
他笑道:“秀哥不喜歡虛情假意那一套,讓你們坐,你們就儘管放心大膽的坐好了。”
“多謝大人!多謝將軍!”章丘和玉水蓮分向上官秀、廣獠拱了拱手,走到一旁的鋪墊處,盤膝而坐。很快,安容從外面走進來,送上三杯茶水。上官秀接過茶杯,笑問道:“章先生可是逍遙堂的堂主?”
“堂主是家父,不過家父年事已高,雖未正式傳位於小人,但眼下逍遙堂的大小事務,皆由小人在打理。”章丘欠身說道。
上官秀點點頭,喝了口茶水,說道:“你的靈武不錯。”這個章丘看上去也就三十出頭,身上的靈壓可不弱,起碼達到了靈空境,而且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摧毀神劍門的一處分堂,斬下百餘名神劍門弟子的首級,靈武不容小覷。剿滅叛軍的時候,他與神劍門弟子交過手,神劍門的劍術確有獨到之處,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與大人相比,小人的靈武只是螢蟲之火,不值一提。”在上官秀面前,章丘規規矩矩,平日裡的傲氣全部收斂起來。就內心而言,他也的確很佩服上官秀的靈武。
“一百萬兩的銀子,我可以資助給你,但不會一次給你那麼多。”說話之間,上官秀提起筆來,於一張信紙上寫了一行字,說道:“拿我手諭,你可到修羅堂風郡分堂去領二十萬兩的銀子。另外,我還會派人進駐逍遙堂。如果你能善用我給你的銀子,接下來的資助還會繼續,如果你表現得足夠好,我對你的資助也不會僅限於
一百萬兩,但如果你讓我失望,那麼,即便是這二十萬兩,我也會連本帶利的收回來,等到那時,逍遙堂恐怕就不復存在了,你可聽明白了嗎?”
“小人謹記大人教誨!”章丘拱手,深施一禮。
“章先生是聰明人,自然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麼。我還是那句話,讓我看到你的實力。”上官秀慢悠悠地喝着茶水,說道:“還有,你需牢記住一點,既然投靠了我,最好就不要再生出異心。我能把你捧上天宮,同樣也可以把你踩進地府。”
章丘心頭一震,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他正色道:“小人在此可指天盟誓,小人投靠大人,絕不後悔,若有異心,天誅地滅,死無葬身之地!”上官秀可是未來的國公,以後自己有了這麼一座大靠山,他巴結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背叛他?
他的野心,可不單單僅限於江湖,他還想要得到更多。
上官秀有看到他眼中那抹一閃而逝的光彩,看得出來他是個野心勃勃的人,對這種人,他並不討厭,反而很喜歡。他不怕他的人具有野心,反而更怕他的人不思進取,故步自封。
他點點頭,慢條斯理地說道:“以後,如果遇到困難了,可找修羅堂相助。”
“多謝大人!”
“只要你盡心盡力的爲我做事,我不單會支持你的逍遙堂成爲風郡江湖的盟主,還會竭盡所能的助你成爲整個風國江湖的盟主。甚至,把你提拔進朝堂,也是有可能的。”上官秀含笑道。
聽聞這話,章丘立刻起身離席,走到上官秀的正前方,屈膝跪地,向前叩首,一字一頓地說道:“小人必誓死追隨大人,爲大人牽馬墜鐙,效犬馬之勞,以報大人知遇之恩!”
“呵呵!”上官秀笑了,擺手說道:“章先生起來吧,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想聽你在說些什麼,我只想看到你都做了些什麼。”說話之間,他向一旁的吳雨霏使個眼色。後者會意,從一旁的箱子裡,取出一隻小盒子,雙手捧着,來到上官秀的身旁。後者打開盒蓋,裡面裝的是金、銀、銅、鐵四面牌子,修羅堂的堂牌。
上官秀的手指在各堂牌上一一劃過,最後拿起一塊銀質的堂牌,向下一扔,甩到章丘的面前,說道:“以後,你即是逍遙堂的堂主,也是我修羅堂的一員,你可願意?”
章丘急忙把修羅堂的堂牌撿起,緊緊握在掌中,向前叩首道:“多謝大人……多謝秀哥提攜!秀哥的知遇之恩,屬下沒齒難忘。”
“哈哈!”上官秀仰面而笑,這個章丘,真是個聰明人。只可惜他的心思不在軍中,不然,一定能成爲一名優秀的將領。他說道:“現在,你可以走了。”
“是,秀哥,屬下告退!”章丘站起身形,把修羅堂的銀牌小心翼翼地揣入懷中,又向上官秀深施一禮,轉身向外走去。
坐在一旁的玉水蓮沒有動,上官秀目光一轉,向她看了過去,問道:“玉姑娘爲何不走?”
“民女想留在軍中,服侍大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