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策也看到了這羣人。他當即就站起身,把姬上邪給嚴嚴實實的擋在身後。
“小爺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曹家的小孫子啊!怎麼,今天你們又皮癢了,主動送上門來讓小爺我給你們撓撓癢?”他冷冷笑道。
走在最前頭的人立馬臉一沉,怒氣衝衝的大叫:“劉策,你別欺人太甚!我好歹也是當朝首輔的親孫子!”
聽到這話,姬上邪立馬就反應過來--當初劉策之所以跑到江陵去。不就是因爲打死了首輔的小兒子嗎?算算年紀,那小兒子的年紀應該和孫子差不多。
現在再聽劉策的意思……當初這一位也在場?
劉策聞言依然冷笑不止。“是啊,曹首輔的親孫子,多了不起的人呢!當初小爺我當衆把你們給打得半死,回頭皇祖母和皇帝叔父還也的確氣得夠嗆,還叫人把小爺我打了十板子。小爺我活到這麼大,還從沒受過這樣的苦呢!”
聽着他的話,曹文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那天因爲一時的口角。他的小叔叔被劉策當場打得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擡回去每半天就斷氣了。他也被打得半死,拖回去躺了足足半個月才起身。
而造成這件事的罪魁禍首,他卻只是受了這輕輕的十板子。等曹首輔進宮向皇帝討要說法的時候,皇帝就用已經教訓過劉策了作爲推辭。再過兩天,等劉策的傷好點了,太后就直接把他送出長安去避難了!而且他去了哪裡,他們誰都不知道!
因爲沒有看護好小叔叔。他也被祖父還有父親給很狠教訓了好幾頓,心裡一直存着氣,就等劉策回長安後找他發泄一通。這些天他一直叫人盯着勇健侯府的大門,好容易看到劉策獨身出門。他就連忙帶着人追過來了。
結果現在,纔剛見面他居然就又舊事重提,直往自己的心口上戳?
胸口怒氣翻涌,他費了好大的功夫纔將怒氣給壓下去。
“算了,既然那件事都已經過去了,你也已經爲這個付出了代價,我就不和你多計較了。今天我們是上門來吃羊肉的,就不和世子多說了。”曹文冷冷別開頭,就隨便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了。
尹長寧一行人也跟上了他。
一行人落座,老胡頭就趕緊從後頭跑了出來。
“就剛纔他們那邊吃的東西,你也原樣來上十份!”曹文就道。
老胡頭皺起臉。“幾位人也不多,點那麼多東西,只怕你們吃不完。”
“吃不完怎麼了?吃不完我打包帶回去,喂狗!”曹文大聲道。
其他人就跟着大笑起來。
劉策聽到這話,他立馬臉一沉,捏着筷子的手就是一緊。
姬上邪淡淡看着他:“生氣了?”
“他在罵我們是狗。”劉策沉聲道。“他罵我不要緊,可是他憑什麼罵你?你又沒有得罪過他們!”
“因爲我和你是一夥的啊!那麼在他們眼裡,咱們就是一丘之貉。”姬上邪淡然道。
“那他們也不能罵你!”
“無所謂。我不介意。”姬上邪道,主動給他倒了一杯酒。“吃東西吧,別管那邊的阿貓阿狗亂吠。”
有她安撫,劉策的臉色終於好看了點,便又低頭繼續吃東西。
眼見那一番話居然沒有刺激到他們,曹文的心情很不好看,便又掉轉話頭,開始旁敲側擊的攻擊劉策。
然而今天有姬上邪在身邊,劉策的心情好。脾氣也格外的好,就是死活不上他的當!
眼看兩個人都要吃完東西起身走人了,曹文心裡急了。正好胡家的小姑娘又端着一份烤羊排出來了,他當即眼珠子一轉,就猛地一擡手,將胡小姑娘手裡的碟子都給掀了。
“放肆!”胡小姑娘被嚇得呆在那裡,曹文就已經生氣的揚手打了她一個巴掌,“你就是這麼端菜的?你看看我的手,都被燙了一個大泡!這事你自己說,你打算怎麼補償我?”
胡小姑娘哪經歷過這樣的陣仗,立馬嚇得眼淚汪汪的,半天說不出話。
便有人插嘴道:“曹公子你身子金貴。現在被燙傷了,肯定要去治病。但外面藥鋪裡賣的那些低等草藥哪能用在你身上?你真要用,也只能用人蔘、鹿茸、靈芝那些好東西。不過那些就貴咯,我看他們就算賣了這個小鋪子都賠不起!”
胡小姑娘光是聽到他說的那些藥材的名字。就已經心肝兒直顫,小臉也開始泛白了。
曹文一行人看在眼裡,臉上的笑卻越放越大。
曹文更是直接擡起她的下巴:“如果你們家賠不起這個錢的話,我看你長得還算不錯。不如你就跟我走,那麼這筆醫藥費我就不朝你們家要了!”
“不不不,我不跟你走!”胡小姑娘忙不迭擺手。
曹文便臉一沉。“你瞧不起我?”隨即,他卻又勾起嘴角,臉上泛起一抹陰森森的笑,“該不是,你已經和吳王世子私定終身了,所以看不上我了?也是,他都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吳王人選了,以後的確比我要尊貴得多。你選他也不算錯。不過,不知道這件事眼前這位準吳王世子妃同不同意啊?”
“如果世子非要將她收進王府的話,我沒有意見。”姬上邪突然開口。
沒想到自己折騰了半天,最先開口的人竟然是姬上邪。
不過,不管誰開口,有人開口了就行!
曹文立馬就抓住這個話頭,對姬上邪發難:“這麼說的話。他果真已經和吳王世子私定終身了?這樣,那我是不是就能朝你們吳王府討要這筆醫藥費了?”
“談錢多俗氣?正好我也略懂一些醫術,不如曹公子你的燙傷就讓我來治好了,我保證現在就能讓你恢復如初。”姬上邪淡聲道。
曹文一怔,才反應過來,姬上邪可不就是以醫術名揚長安的嗎?
不過,他也並不着急,就只冷冷笑道:“這可是世子妃您自己說的。如果你不能當場把我手上的燙傷治好,那這件事我今天和你們沒完!”
“隨你。”姬上邪淡然道。
等兩個人說定,劉策趕緊來到她身邊:“你要給他治病?他這個人不配,大不了我給他一筆錢算了。”
“咱們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那都是吳國百姓的血汗錢,哪能隨便用在那些不知道哪來的阿貓阿狗身上?”姬上邪卻道。
這話一出,一屋子的人都一怔。旋即劉策就笑了:“你說得在理。既然如此,你給他治吧!”
曹文也反應過來了:“你罵我?”
“曹公子你現在是想先和我吵架呢,還是想讓我先給你治病?”姬上邪慢聲問。
曹文一咬牙:“好,你先給我治病!”
只要她不能現在就把他手背上的燙傷治好,他就新賬舊賬一起算……不對,是連上劉策的那幾筆賬一起算。一股腦的討還回來!
姬上邪便推一把胡小姑娘:“你去後頭,讓你阿爹給我送一點羊油過來。”
胡小姑娘傻傻點頭,機械的邁開步子走遠了。
不多時,老胡頭就捧着一塊羊油過來了。
姬上邪拔下簪子。挑起一點羊油塗在曹文的手背上,再用簪子慢慢擦勻了。
看她這麼一絲不苟的給他治病,曹文斜一眼那邊一臉焦急的劉策,就又揚起笑臉對她道:“你確定只塗一點羊油就能好了嗎?不需要再給我跳個巫舞,念個巫咒?說起來,我還從沒好好看過巫舞呢!”
這口氣,彷彿姬上邪的巫舞是跳來給別人取樂似的。
劉策氣得目露兇光,姬上邪卻猛地收回簪子。“好了!”
“這就好了?”曹文輕笑,“姬小姐,你不會以爲隨便用點羊油覆住傷口,就能欺瞞我們這傷已經被治好了吧?還是說,你之前給別人治病都是用的這樣的法子?”
姬上邪只是淡淡看着他。“你擦掉羊油看看。”
曹文隨手掏出一塊帕子在手背上一擦,再往手背上一看,他漫不經心的眼神立馬就變爲了訝異,嘴裡也不受控制的驚呼出聲:“怎麼可能?”
“還真的好了!”其他人也紛紛低叫着,爭先恐後的跑過來看。
姬上邪就退到一邊。對劉策道:“還不趕緊帶上你新收的小妾,咱們走了?”
劉策就對老胡頭呵斥道:“趕緊回去收拾東西,現在你們一家子都是小爺我的人了!”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老胡頭趕緊答應着轉身就跑。
而就在這個時候,曹文突然又發出一聲尖叫:“怎麼回事?我臉好疼!”
和他一起的一行人連忙看向姬上邪。
姬上邪卻攤手。“我剛纔只答應了給他治燙傷,其他的我可沒答應。”